“黎家不需要一個如此卑微低賤的廢物。”
“可惜了,是親生的,又能怎么樣呢?”
黎霜意識清醒的時候,耳畔不斷傳來嗤笑聲讓她愣了神。
在她短暫的十八年里,過的最悲慘的那一年每天都穿插了這道惡魔般的低語。
她下意識的驚恐著退后幾步,跌撞在拐角的椅子上。
“裝什么純情?”面容較好的少女臉上露出一絲嫌惡眼睛微微瞇起,“可惜,過了今夜……”
嘭!大門從外面狠狠被人拽上隔著那扇門她聽見了最后那句話。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狂歡吧,我的大小姐。”
黑暗里,黎霜被迫摸索著周圍的物品,大門關(guān)上了最后一絲光亮屋子里安靜的可怕,糟糕的是她摸索不到照明系統(tǒng)的開關(guān)。
幾秒鐘過后她忽然覺得開不了燈也不是最糟糕的,因為就在此刻她聽到了幾聲無措的喘息聲。
“嗯……”
她突然記起來了這一幕,一間被上鎖的屋子,一個發(fā)情的男人。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如果這個時候她被困住更難脫身,所幸,憑借上輩子的記憶她終于摸索到了開關(guān)。
輕薄的被子虛虛掩蓋著,床上的人扭動身子,露出一截細(xì)長手臂無意識攥著床單。
黎霜看不見那人的臉,但這雙手她沒見過。
這一世似乎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她白了一張臉,環(huán)視整個房間也只能找到一盒紙巾的外包裝殼子握在手里。
記憶里,房間門是上了鎖的,窗戶從外面被封死。別人進不來她也出不去。黎霜用力擰著手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需要解決目前最大的麻煩。
此刻,宴會廳燈火通明,耀目的光芒穿過水晶吊頂折射到人群中間,讓眼前的景色都變得恍恍惚惚朦朦朧朧。
黎溪巧笑倩兮的在眾人恭維聲中搖晃紅酒杯,有人小聲探討著,“聽說今天是黎董特地辦的認(rèn)親宴呢,不過那位正主大小姐好像到現(xiàn)在都沒出現(xiàn)?!?p> “你看她的態(tài)度,想來這位大小姐很一般?!?p> “你不知道?那位啊,我只能說四個字,拿不出手?!庇腥俗I笑著捂著嘴。
“我想黎家并不會想要這么一個卑微怯懦的繼承人你覺得呢?”甜膩的蛋糕被卷入舌尖,粉裙少女低垂腦袋指尖捻著一絲奶油毫不避諱的開口。
偌大的房間幾乎沒有容器,黎霜嘆息著打開了水龍頭,似乎她一開始挑選的武器又默默幫了她一個忙。
原本她是想躲在廁所里,廁所的門沒有被破壞,手機有信號但不穩(wěn)定,只在一格和沒有之間徘徊。
“咚!”
外間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又是一陣噼里啪啦。
黎霜試探著伸出一只腳出去探查情況,但似乎那人并不是醒了,她出去就看見了面前狼狽的一幕,原本縮在床上的少年不知何時滾到了地上,撞到了桌面帶著所有酒瓶玻璃杯一齊落地,碎裂玻璃滿地而他正趴在那堆碎玻璃上,喉間不自覺逸出難忍的呻吟。
要不要過去,她在心里問自己。
要是過去他清醒了呢?
要是救了他會跟上輩子一樣被恩將仇報呢?
要是這一切都是假裝的呢?
指尖略加用力掐進手心,刺痛觸感攻擊著她那點憐憫之心,未知的困惑盤旋在腦海里兩個小人在打架,最終她還是嘆了口氣走上前幾步。
她沒救了,真的。
這個該死的時候還想著要不要救這個與她毫無干系的人。
斜挎包的拉鏈被扯開,包里有簡易清理傷口的創(chuàng)口貼和酒精,她想著將人從面前的玻璃碎渣上扶到床上去,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zhǔn)備手指觸碰到他肩呷骨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了面前的人狠狠顫抖了一下,碎片嵌入更深了幾分。黎霜下意識嘶!然后縮回手。
費了一番功夫她才將人挪到床上倒不是因為他重,他的那點體重輕的像能被風(fēng)吹走。傷口太多了很多還嵌合在他蒼白的臉上,有干涸的血漬又不斷涌出新鮮血液,像極小的噴泉眼。
晚上七點,她在房間里已經(jīng)待了三個小時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她就會得救,而面前這個人。黎霜撇了他一眼。
估計是從什么貧民窟綁架來的倒霉蛋,但幸好他身體素質(zhì)實在太差那么大劑量的藥劑直接導(dǎo)致了昏迷,并沒對她產(chǎn)生傷害。
罷了。
就當(dāng)日行一善了。
上輩子她在這個這里被玷污成了黎家最大的污點,有人暗中聯(lián)系了記者,輿論發(fā)酵的很快,雖后來有做公關(guān)處理但依舊杯水車薪。黎父最是重面子雖然嘴上并沒有說什么但心里總歸是有怨氣。
而這一世就很不一樣了,她沒被玷污,雖然和一個下藥的男人被鎖在同一間屋子是有點難以解釋,但只要去醫(yī)院一趟就能清楚的知曉她還是完璧。
果然七點半準(zhǔn)時門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隨后被人打開一群人烏泱泱的想鉆了進來,此刻的記者還在路上,等黎父黎母邁進來黎霜一個健步迅速關(guān)上了門。
“咚!”低沉膝蓋落地的摩擦聲。
她利落跪地顫著聲:“抱歉父親,我被人陷害了。”
黎陸洋抖著手指著黎霜搖了搖頭:“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
雖然心里生氣但黎霜果斷下跪那一幕還是澆滅了他部分怒氣,膝蓋上的血液很快溢出白色長褲。
黎陸洋心下凜然擺擺手:“你起來說。”
她避輕就重的說了一番,黎陸洋雖然未曾全信但看了房間里的情況,以及床上那個半死不活的人倒也信了她保全了貞潔。
手機的摁鍵響起,黎陸洋對著手機安排了幾句話然后淡淡開口:“你先跟我回家?!?p> 黎霜順從的低著頭跟著后面慢吞吞的走,心里卻在盤算怎么才能不跟上輩子一樣重蹈覆轍。
“搬回來住吧。”黎父開了口看她一眼,沒什么表情好像只是通知她,她沒反駁點了點頭垂著頭倒也沒看到黎父一瞬的挑眉。
飯桌上氣氛劍拔弩張,雖然也沒人說什么難聽的,黎溪噙著笑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準(zhǔn)備看她笑話,結(jié)果一頓飯結(jié)束黎父也沒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