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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翼古札

第38回 寄往生苦盡甘來

錦翼古札 九幽牧心 2618 2024-04-05 19:19:43

  全福也垂淚悲聲:“六兒,你放心,你不會死的,你的命比我硬,一定不會有事的。”

  “呵------是嗎?你老說我是天陽生的末世生魂------命賤,------怎會比你好了?”田六兒依然與他執(zhí)著這些意氣之爭。

  全福心中難過,斥笑他道:“你還真傻呀,我在人間才活到十六歲,你生在天陽都長了二十七了,我打馬都追不上你才騙的你?!?p>  “真的?”田六兒歡喜而笑,臉上表情卻越見痛苦。他戰(zhàn)抖著一把捉住全福的手,轉(zhuǎn)頭望了望龍嘯天等人,聲音漸漸微弱:

  “小----小福子,龍大俠他們-----都是好人,玄天界的好人……還是很多的。你要勸勸掌柜的,別再干傷天害理的事,好好營生------”

  他眼中的神采漸漸微弱,忽然間眾人眼前一暈,一粒粒晶雪般瑩亮的光珠,直如一串蟹蟲吐浮的水泡自田六兒漸漸脫力的手足四肢裊裊升起,立時便見他四肢漸漸淡成透明狀。

  全福怔愕半晌,突而破涕為笑,緊緊摟了田六兒興奮叫道:“太好了,太好了六兒!六兒快許愿!你可以投胎到人間去了,快許愿,快許愿!”

  那些水泡,不斷升融著田六兒的身體,也不斷升融著他身邊每一個人的希望。金掌柜滿目驚羨地望著那些水泡,漸漸張大了嘴。

  “龍大哥,那是什么?”云鳳怔愕道。

  “這位小二哥是為了保護店客而死,積下了冥德,可以去人間投胎了。在化為這些水泡前許個愿,還可以實現(xiàn)他為人一世的愿望。”司馬青云這幾天來悉知了不少玄天界的訣奧,也不禁為田六兒高興道。

  “喂!再堅持一會兒,等許完了愿再死??!”白玉嬋高聲笑喊著。

  “對,快許愿,六兒快許愿!”眾店伙一起呼喊。田六兒的下半身子已褪淡似水,只隱隱可見一個輪廓,聽得眾人的呼喊,忡怔半晌,眼中突現(xiàn)出振奮神采,一字字喊道:“我----我想做個聰明人!”

  他許愿終歇,面容身形也消淡凈盡,眾店伙止住了悲傷,目送他最后一抹水樣的身影散進空氣中去,許久地不敢移動,生怕他在某個虛無的空間受到驚擾。

  “玄天界的生魂,真是在一個湖中嗎?”云鳳追尋著空氣中漸漸消失的水泡,自言自語道。

  過得許久,眾人漸漸散去,全福攙起了恍惚的金掌柜。云鳳聽那女子一直在玉嬋身后嚶嚶地哭泣,問玉嬋道:“玉嬋,這位姑娘是誰呀?”

  “她-----”白玉嬋側(cè)頭思憶良久,苦笑道:“在曳云山莊見過,我也記不清了?!彼D(zhuǎn)向女子問道:“小姐姐莫哭,那些惡人怎地要捉你呀?”

  女子皺眉數(shù)度,嚅囁道:“我叫香洗,是……是那天被費炳綁來,送給杜先生的呀?!?p>  “啊——我記起來了!”白玉嬋跺足呼道:“怪不得這么面熟!”

  “奴家命苦,生前被繼父賣到青樓,只因不愿接客……被鴇母毒打至死。”女子哀哀哭道:“誰知剛到了玄天界,便落入費炳手中。他將我騙進了玉女閣,逼我就范于他,幸好被杜先生撞見,他想討好杜先生,就將我送給了他。可杜夫人生得溫柔美貌,杜先生不屑奴家,暗地里給了我一些銀兩放我出來,誰想費炳那畜生緊追著不放。……白姑娘,我好害怕,哪兒也不敢去了,你帶上我吧,我當(dāng)牛作馬伺候你!”

  她說著又要向玉嬋下跪,急得玉嬋不知所措。

  龍嘯天一直分外留意地觀望著香洗,此時清楚地見得她容貌,竟不知何故呆呆出了神。陸少秋見得異樣,不懷好意地攘了他一把,龍嘯天猛地回過神來,朝玉嬋問道:“她說的,是杜圣心?”

  白玉嬋晦澀地點了點頭。龍嘯天眨眼道:“杜圣心不是去了善和門嗎?怎的又做了曳云山莊的幕客?”

  “……說來話長。眼下只怕不宜在此久留?!彼抉R青云欲言又止,隨即警慎地望了望門外:“費炳最是卑鄙,只怕他真會反撲回來。”

  “哈,怕他作甚,司馬青云何時變得這么膽小?”陸少秋笑斥他。

  “怕倒不是,只不過,安來居這幾天里,也太惹眼了?!饼垏[天與司馬青云向來有一種莫名的默契,眼望著香洗嘆口氣道。

  陸少秋眼珠骨碌碌轉(zhuǎn)動,望著龍嘯天和香洗二人,暗暗笑得曖昧。

  白玉嬋握了香洗的手道:“不用怕,小姐姐,既是這樣,你與我們一起走吧?!?p>  龍嘯天自懷中掏出兩張百兩銀票償付幾日來的欠賬,掌柜的推托不過,也只好收了。一行人再不留停,出了安來居,循街北行,不覺已出南街口。

  云鳳握著白玉嬋的手道:“小嬋,這幾天里,你們還好吧?”

  “還好,”白玉嬋望了望司馬青云:“這幾天里,多虧有司馬大哥在?!?p>  “你們是怎的到了玄天界的?也是從玄天道進來的嗎?”云鳳問道.

  白玉嬋茫然搖頭道:“記不太清楚了,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玄天界了。”

  司馬青云道:“玉嬋離魂時看到自己的尸身,受了點驚嚇,一直混混沌沌地。我們被往生陰司領(lǐng)進了玄天道就一直往前走。只遇到一個老婆婆硬要我們?nèi)ニ易覜]理睬,她就放了一條狗來咬。我拉著玉嬋一口氣沖出玄天道,發(fā)現(xiàn)身在善和門崇禮門外的大街上?!?p>  “嗯?!卑子駤赛c頭道:“那兒有一個花市,有好多賣花草的攤子。司馬大哥替我去討水喝,讓我在路邊等。一會兒過來一個老人家,拿了束奇怪的藍色花兒問我要不要,我一聞到那花的香味就連打噴嚏?!?p>  “你也對某些花粉過敏嗎?”龍嘯天突然問道。

  “沒有啊,為什么這么問?”白玉嬋僥有興趣地追問。

  “杜圣心有這個病,每年三五月,花兒開得最盛的時候,他鼻子老是會不舒服。”

  “那他還種那么多花?真是奇怪!”陸少秋嘟噥了一句。

  白玉嬋接著道:“那種花兒叫‘處子藍’,少男少女聞到它的香味都會打噴嚏的?!?p>  云鳳點點頭:“后來呢?”

  “后來,那個老伯就一直對著我怪怪地笑,我又聞到一種很濃的花香味,突然兩眼一昏就失去知覺了?!?p>  “啊,聽你這么一說,我好像也聞到了一種花香味------”陸少秋半開玩笑地插話。正說著,龍嘯天倏地打了個趔趄,軟膝跪倒在地。眾人一怔神間,齊齊感到頭腦虛浮,神志漸漸迷離。

  “怎么可能?我好像-----中了毒?”陸少秋跌退到巷道邊,靠著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不好,是‘生魂笑’!大家捏住鼻子,不要聞呀!”香洗驚恐聲中眾人已失了自持,歪歪倒倒坐了一地。

  “已經(jīng)太遲了!----”嘎笑聲起,前方小巷道內(nèi)沖出十幾個執(zhí)刀的白衣丁卒將眾人團團圍住。龍嘯天急運內(nèi)力控制住心神,豈料血氣倒沖頭顱,立時昏死過去。

  “呵呵,越是運功就昏得越快,真是有趣呀!”一張得意的猿猴臉蛋赫然出現(xiàn)。香洗怒沖沖喝道:“費炳,果然是你!”

  “咦?你怎么還不倒?莫非你不是入世屬的生魂?——哦,我忘了,哈哈哈,你不會武功~”費炳瞇眼大笑,肆無忌憚地逼近。

  “你---你想干什么?他們都是杜先生的親人和朋友,你敢!”香洗下意識張開雙臂護住眾人,顫聲道。

  費炳猛聽到杜先生三字,臉色驀得陰沉下來,雙眼閃出異樣的寒光:“你看我敢不敢!”

  “哦,是嗎?”身后接來一個輕輕的笑,費炳的笑臉立時僵住。白衣丁卒個個瞪向費炳身后,神情愴惶至極。

  “令主?”云鳳握著白玉嬋臂膀的手不自禁地一陣震顫。激動的驚呼聲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然矗立在西街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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