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天!你等著!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你和杜圣心,就是我們陸家的仇人,我不會放過你的!”隨著那個冷硬挺拔的身影遠去,陸少秋依然在怒罵嘶吼。上官夕陽和歐陽蓮卿只得一左一右攙著他不住勸慰。
洪天洋和譚廳桐他們在一旁看了場不甚明了的熱鬧。他們不明白這個年輕人方才普普通通的一個舉劍動作,何以讓上官與歐陽如此緊張,但他們倆都明白,這個被他們叫作少主的年輕人,一定不簡單。
于是譚廳桐很識趣地看著大哥不說話,而洪天洋審視陸少秋的目光也開始玩味起來。
“放開我!你們這是干什么!我都說過了我不認識你們,我不是你們什么少主!”陸少秋終于氣惱地甩開兩只拖贅。
“少主,你跟我們回善和門吧,我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面。”歐陽蓮卿見他氣乎乎要走,急忙道:“你的內(nèi)傷必須要有武功比你高的人幫你運功數(shù)日,不然,你隨時會傷發(fā),有性命之憂的?!?p> “你們是我什么人?不要你們管我!”陸少秋瞪了眼圍著他“情真意切”的兩人,心里的煩躁發(fā)無可發(fā),要不是這兩個莫銘奇秒的家伙龍嘯天決難全身而退。
“少----”
“不要跟著我!”
上官夕陽拉住了還想上前的歐陽蓮卿:“小蓮,讓他走吧?!彼仡^看了眼自己的親信童沖,童沖會意,迅即消失在人群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剛才那人----?”洪天洋終于一臉蕭肅地上來道。
“大哥,請您知會一下兄弟們,遇事,給剛才那人行個方便,至于原由,改日我和小蓮,一定會原原本本稟告你和門主的?!?p> 洪天洋黑下臉重重哼了一鼻子:“算了,你們是門中元老,門主吩咐過,你們不想說的事,我們不必過問!我只希望你們時刻以大局為重,不要忘了我們肩頭的重任!”
“是!”
“呀,糟了!”歐陽蓮卿突然叫道:“瑤瑤,剛才那個瑤瑤呢?”
“你說什么?你們----你們見到瑤瑤了?”洪天洋陡然緊張起來,跨上一步道:“她在哪里?”
“就----就是剛才,一直在陸少秋身后跟著的那個小姑娘呀!”歐陽蓮卿望了望四下道:“大哥您不知道,她現(xiàn)在根本就不是您說的十來歲的小女孩,她都長成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
“姑娘?”人群后洪天洋的侍衛(wèi)首領(lǐng)胡德弟驚叫道:“是不是一個穿著黃衫子,走路一扭一扭非常奇怪的小姑娘?剛才我看到她從巷道那頭出來,追你們的那個少主去了?!?p> “什么?那個姑娘就是瑤瑤!”顯然洪天洋也是見過的,聽這話下意識往巷道那頭跑:“快,大伙兒快去追!”
眾人依言整肅精神剛要開拔,猛然感到頭頂一陣發(fā)緊發(fā)脹,下意識抬頭,一個藍白身影凌空躍至,一展手中大扇擋住了眾人去路:“不必追了!”
上官與歐陽二人渾身一震:“瑞胤公子?”
“好久不見啊,小狐貍~!”來人竟似與上官歐陽二人非常熟稔,徑自叫他二人的綽號。歐陽蓮卿不但不生氣,更甚而扭捏著笑眼媚然,大有上前與之親近之意。
“不忙敘舊?!眮碚哒趋梓牍尤鹭诽?,只見他收攏折扇轉(zhuǎn)而正對洪天洋道:“事到如今,你們還想瞞著其它人嗎?”
洪天洋下意識退后半步,心虛地錯開那人目光道:“閣下所言何意?鄙人不甚明白!”
瑞胤天笑笑低頭,撫弄折扇鋼骨道:“這一代的善和門主,是不是叫霍佳崳?就是當年,跟在霍佳群身后的小書呆子?”
洪天洪癡愕地上下打量這個看上去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難道,你見過我們失蹤多年的前門主?”
瑞胤天嗤笑著昂頭嘆道:“52年前霍佳乾剛失蹤,現(xiàn)在就連霍佳群也……呵呵,善和門霍佳氏可真有趣的很??!”
善和門前二代門主霍佳乾剛于52年于飛樓之禍時失蹤,21歲的侄兒霍佳群臨危受命接任門主,卻也在17年前一次外巡時失去音訊,全善和門找尋他多年未果。此事玄天界人盡皆知,而瑞胤天似乎是此刻才知此事,以此洪天洋很容易便猜到了此人并非玄天界的人。至少這17年中,未曾踏足天陽。
他再回頭看一眼上官與歐陽,突然明白了他二人或許也不是玄天界的人。
多年結(jié)義,作為他二人的大哥,洪天洋心里突然有了種被瞞惑背離的不悅。難怪他二人在善和門地位超然,就連霍佳愈平日也對他們頗有幾分恭敬。傳說霍佳氏乃是受上古仙禽界鳳族派譴,為玄天界鎮(zhèn)守于飛樓的神侍,眼前這三人,莫不都是來自那個神密的古神族?
“霍佳崳,現(xiàn)在何處?”瑞胤天抬高頭,興師問罪的口吻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上官夕陽眨眼道:“門主---未曾到此。”
“哼哼,他現(xiàn)在一定很著急,不知該怎么向所有人解釋那座消失了幾十年的于飛樓,怎么又突然出現(xiàn)了吧~~”
麒麟公子涼薄哂笑的表情分外駭人,就連上官夕陽都不敢再接口,無措地望著歐陽與洪天洋。
瑞胤天盯著洪天洋威壓道:“回去告訴霍佳崳,念他此次是求成心切險辟蹊徑,本宮暫不予責究!但玄天界所有生魂的果孽罪責,一發(fā)全身之系,可不是他一個人能承擔得起的!擄掠入世屬少女,采收天魂血靈飼養(yǎng)嬰魂,乃是犯了鳳神之大忌!命他即刻放了關(guān)在暗牢中的那些女子,著妄來當鋪抵贖她們的果孽痣,即刻放她們回人間去投胎!”
“你----”洪天洋悚然抬頭:“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什么?擄掠入世屬少女,采收天魂血靈?”上官夕陽頭皮發(fā)麻,緊張地全身顫抖:“大哥!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你和門主所說的月圓之祭,真的是在用那些女孩子的血,喂那個嬰兒嗎?”
“你----嗨!”事已至此,洪天洋自知再難隱瞞,愧嘆道:“那是幾個月前才開始的事,那幾日我巡查經(jīng)過于飛樓,發(fā)現(xiàn)那個原來無知無識的嬰靈不知何故突而開始生長,不幾天就初成人形,會哭會笑,瑤瑤那時還是條鳳尾魚的模樣,成天托著它玩耍,還教它丫丫學(xué)語。
我將此事稟告門主,門主歡喜不勝,說那嬰靈乃是上一世藍鳳與雪凰所遺,若能使其與瑤瑤合而為一,羽化成一個完整的仙禽靈體,或許就能代替血玲瓏,為玄天界化解百年之劫---”
“大哥!你們糊涂?。 鄙瞎傧﹃柖遄愕溃骸艾幀幍脑?,乃是上古神魔之戰(zhàn)時貪食人間怨戾之氣的噙怨鳥,因它精于幻境布陣,錦翼藍鳳捕獲它后不忍殺之,封其靈識重鑄精魂,命它鎮(zhèn)守于飛樓。它雖已盡除魔性,但惡習(xí)難改,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心挑撥是非,是不是它教唆你們用入世屬生魂的血喂養(yǎng)嬰魂的?”
“夠了!”出乎意料地,洪天洋冷著臉不悅道:“此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門主無關(guān)!那嬰魂先天不足,唯有入世屬的天魂中帶有肉身血靈,這也是唯一能促使它化形出世的無奈之舉。那些女子雖被圈禁,但數(shù)月來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每逢月圓取她們幾滴血,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哥?!”若說上官夕陽方才是怔愕,那此時的表情便是恐懼了,以至他一瞬間都找不回自己正常的嗓音:“你----你怎么可以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