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我娘被燒死了……
商時序心中一驚,朝著那土匪走過去。
江淮序攔住她,搖頭示意不要去,卻被商時序毅然決然的拒絕,
江淮序無奈,只能在包袱里拿出用艾草熏過的絹布,
撩起她的碎發(fā),把絹布戴在她臉上。
商時序道過謝,就朝著那瘋魔的土匪走去。
杜澤生的腳還死死的踩在土匪身上,
可土匪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不斷的咒罵那孩子。
商時序捂住頭,它的老毛病又犯了,厭煩的踢了瘋子土匪一腳。
“你說會被燒死是什么意思?”
瘋子土匪停下咒罵,對著商時序詭異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你連燒死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嗎,
我看你穿的人模狗樣,還以為你至少是個官兒,
沒想到是個文盲,哈哈哈哈哈哈?!?p> 商時序不想聽他說廢話,拿出匕首剁下他一根手指,
“再不說,你就猶如此指!”
那瘋子土匪先是捂著手哀嚎,可轉(zhuǎn)眼又開始神神叨叨的大喊:
“剁手好啊,剁手好啊,總比被燒死好,
你知道嗎,我娘,我辛苦了一輩子的老娘,
最后被那群畜牲綁在柱子上,活活燒死啊,哈哈哈哈哈哈?!?p> 商時序的身體忽然顫抖,她不敢想象,
究竟是多么的喪盡天良,才能把人活活燒死。
她腦中閃過不祥的預(yù)感,能有這么大的權(quán)力,不會是……
“告訴本宮,是誰干的,是不是嶺南新上任的郡守!”
大皇子形色倉皇,推開侍衛(wèi)的阻攔,著急的問。
商時序也是這樣想的,除了嶺南郡守,
誰還有那么大的權(quán)力,說把人燒死就燒死呢。
瘋子土匪仿佛聽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渾身顫抖,口中不斷呼喊:“不要燒我娘,不要,不要燒我,救命,殺了我,給我個痛快吧!”
眾人看著土匪的反應(yīng),心中了然,這件事必是嶺南郡守所為。
杜澤生呆愣在原地,神情恍惚,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
商時序心生不忍,她明白這種感受,
杜澤生原本是嶺南郡守,在他和大皇子的守護下,嶺南安然無恙,
兩人不過走了三,四個月,嶺南爆發(fā)瘟疫,
百姓流離失所,甚至還出現(xiàn)如此駭人聽聞的事,
商時序出言安慰:“杜澤生,這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zé)?!?p> 杜澤生沒有反應(yīng),他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
面色蒼白,呼吸急促,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 ?p> 杜澤生痛呼一聲,他的腿被那瘋子一口咬住,
商時序用力扯那瘋子,可他就是不松口,
只好卸了他的下巴,才把杜澤生的腿救出來。
他的腿上明晃晃的印著兩排齒印兒,輕輕一按還有紅色的血珠滲出。
這里限制太多,只能草草處理。
商時序手拿匕首就要刺死那瘋子,卻被大皇子阻止。
“商大人,放了他吧,反正他也活不長了,何必臟了你的手?!?p> 商時序十分不贊同,但礙于大皇子的面子只能收手。
其他土匪聽聞,抱著包袱連滾帶爬的逃走。
唯有這個瘋子土匪,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病態(tài)的瞪著眼睛,望著天空發(fā)呆,不知死活。
眾人再次啟程,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大家各懷心事,心情十分低沉。
特別是大皇子和杜澤生,商時序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們自責(zé)的心情。
嶺南之行,兇險的不止瘟疫,還有可怕的人心。
新上任的郡守不是善茬,此處天高皇帝遠,
又有異族出沒,難免他會生出異心。
商時序心中萬分焦急,不知道夷則和望舒怎么樣了,
在這個吃人的城市里,僅憑借他們兩個,怕是難以脫身。
現(xiàn)在只希望他們能夠躲起來,平安活下去。
太陽東升西落,晝夜交替,歷經(jīng)十余天,商時序一行人終于到達嶺南境內(nèi)。
他們所途徑村莊,正如商時序所想的一樣,
經(jīng)過瘟疫的席卷,原本就貧瘠的地方,變得更加貧困。
時值春末夏初,原本應(yīng)是萬物生長、生機勃勃的時節(jié),
然而天意弄人,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悄然降臨,無情地席卷了這片土地。
大街上隨處可以見到發(fā)臭發(fā)爛的死尸。
家家戶戶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哭泣和哀嚎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到達嶺南城墻下,大皇子翻身下馬,跌跌撞撞的就想跑進去。
卻被商時序一把抓住,不帶任何防護措施,沖進去就是送死,
商時序從包袱里拿出被艾草熏過的絹布。
“殿下,帶上絹布吧,免得病氣傳染了您。”
大皇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太心急了,要不是商時序提醒,
自己今日怕是要交代在這里,還談什么拯救嶺南百姓。
“來者何人?嶺南現(xiàn)在已不允許隨便進入。”
商時序?qū)ぶ曇艨慈?,是嶺南城門站崗的守衛(wèi)。
他們難道看不出來嗎,一大群人還帶著大量賑災(zāi)物資,
這已經(jīng)把我是賑災(zāi)大使寫在臉上了。
他們就算認(rèn)不出她商時序,難道還認(rèn)不出杜澤生嗎,
杜澤生可是原本的嶺南郡守,除非……
嶺南內(nèi)部被大換血,杜澤生的勢力已經(jīng)蕩然無存。
商時序看向杜澤生,用眼神詢問,但她忘了,
杜澤生是最看不懂眼色的,他還以為商時序是讓自己替他表明身份,
于是朝著城墻上的守衛(wèi)喊道:“我們是陛下欽點的治疫大使,圣旨在此,請速速開門!”
商時序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杜澤生看不懂,
罷了,等安頓好再親自去問問他吧。
眾人都等著侍衛(wèi)開門,沒想到那侍衛(wèi)只是朝著下方撇了一眼,
就煩躁的說:“我怎么知道你們的圣旨是不是真的,去去去,別打擾本大爺休息!”
商時序饒有興趣的看著城墻上的守衛(wèi),
她是該說那侍衛(wèi)蠢呢,還是該夸獎他有膽量,
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給眾人扣上了偽造圣旨的大罪。
江淮序拉下臉,他可不想慣著這群人,
“混賬東西,偽造圣旨乃是死罪,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叫你們的上級來,告訴他,本官乃禮部尚書江淮序!”
江淮序一番霸氣的發(fā)言,真是讓商時序刮目相看,
畢竟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像這樣難處理還不討好的事情,
他是一定會敬而遠之的,近幾日還真是轉(zhuǎn)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