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提刀出馬仙

第4章:修心

提刀出馬仙 東方慧潔 2054 2024-04-10 15:41:38

  姥姥用溫熱的手巾擦了擦我頭上的汗水,這時我才驚覺,我渾身上下濕漉漉的,跟從水池里剛撈出來似的,但我也能明確地感知到,我身上的不是水,是汗。

  “夢見什么了?”姥姥畢竟是弟馬,一眼就看出來,我現(xiàn)在是得了“虛病”。

  “我夢見他了,他摘了一片花瓣兒,扔我香囊里了?!?p>  “一花一春秋,他這是送了你他一年的道行??!”

  “三千桃花,就送了我一朵,這雜毛狐貍也太摳了!”

  “什么?”姥姥和師父同時驚呼!

  “你剛剛說什么?你怎么知道是三千桃花?”姥姥抓著我的肩膀,神情無比驚恐。

  我被姥姥問的愣住了,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自己也覺得奇怪,我就隨便看了一眼,我也沒數(shù)啊,可我心里不由自主地就冒出了一個念頭,這三千桃花,可真好看。

  于是,我就原原本本地把自己的感受跟姥姥復述了一遍。

  姥姥呆呆地坐在床沿上,瞪著灰白的眼珠,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好像瞬間就老了許多。

  師父長嘆了一口氣,“孩子,那不是三千桃花啊,那是天狐這一生的三千年??!這是……”

  姥姥突然揮了下手,打斷了師父的話,“觀柳啊,不能往下說了,她現(xiàn)在的修行,接不住的?!?p>  姥姥又把頭轉(zhuǎn)向我,“從明天開始,你跟著我抄經(jīng)文,做功課。開始打基礎吧?!?p>  聽姥姥這么一說,我心里也有了覺悟,姥姥這是下了決心,要讓我立堂出馬了??磥斫K究還是躲不過啊。

  第二天一大早,姥姥就把我從溫暖的被窩里薅了出來,按到了小屋的桌子前。

  桌上,筆墨紙硯都已經(jīng)擺放整齊,左邊放著一大摞經(jīng)書,佛家的、道家的都有,姥姥隨便抽了一本,扔到我跟前,我像模像樣地開始抄經(jīng)。

  要說抄經(jīng)書這事兒,我其實還挺拿手。

  姥姥說,提刀門徒殺孽重,多抄些經(jīng)文能化掉些業(yè)障,雖然也化不了多少,但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從我拜了師父提刀之后,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姥姥都會帶著我抄幾篇經(jīng)文。

  起初的時候,字都認不全,就是拿著毛筆在紙上胡寫,后來才越做越有模樣,雖說我學習成績渣得一塌糊涂,但卻寫得一手好字,都是這些年抄經(jīng)書練出來的。

  抄了一上午經(jīng),吃過午飯。

  姥姥開始帶著我打坐靜心,說是打坐靜心,但在這期間,姥姥也開始給我說一些弟馬修行的基礎。

  “仙家是借咱們修功德,咱們同樣是靠仙家修功德,弟馬修行先修正心,只有把心擺正,才能帶好堂口的仙家?!?p>  “有仙緣的人未必都能立堂出馬,有的是因為不信仙家的存在,有的是因為不信自己得到的提示。弟馬修行次修信心,信仙家,信自己,信得到的提示?!?p>  “咱們出馬看事兒,弟馬算是仙家的媒介,你得能抓住仙家給的提示,弟馬修行還得修靜心,心靜了,才能看得清,看得真切?!?p>  “咱們這一脈算是家傳,所以正心和信心你是不缺的。唯獨這靜心……”

  姥姥講了還沒三分鐘,我眼皮就開始打架,那感覺就跟回到了課堂上一模一樣,聽見老師講課就犯困。

  但老師不打人,姥姥是真削??!拇指粗的大柳條子,劈頭蓋臉就抽下來了,大腿根兒上直接給我抽出一條大紅印子。

  修了一下午的心,心靜不靜不說,命給我抽沒了半條。

  功課已結束我就跑師父屋里去了,抱著他這一頓嚎啊。

  我爸媽都在省城打工,兩三年也見不到一面,我身邊兒最親的人,除了姥姥就是師父。

  每次我闖了禍,或者是受了委屈,第一時間就是找我?guī)煾?,求保護,求安慰,求他幫我去求情。

  但這一次,師父非但沒幫我去求情,反而還怪起我來了。

  “這不都是為你好嗎?基礎打牢了,以后才能少吃苦?!?p>  “師父,咱屯子那么多出馬看事兒的,誰家預備弟馬跟我似的???又學武,又學文的!”

  “嘿,還真讓你說著了!打你們這輩兒開始,這么多個香童,你數(shù)數(shù)有幾個立堂的?”

  聽師父這么一說,我在腦袋里盤算了下,屯子里最鼎盛的時候有27個堂口,除去2家沒后的,還有2家搬去外地的,剩下的23個堂口倒是都有香童,但最后立了堂口就只有3個。

  “想明白沒有?他們也都是家傳,點堂的師父不可能藏手,但就是立不了堂。是仙家的問題嗎?這事兒往根兒上捯,還是人的事兒!自己個兒忒弱,沒接住?!睅煾赣米笫值氖直炒蛄艘幌掠沂值氖中?,雙手一攤,“崴泥了!”

  仔細一琢磨,師父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但是再一琢磨,遭罪的也不是他?。克f的是挺熱鬧的,又比劃又逗哏的,可柳條子又沒抽他大腿里子上,他是不知道有多疼??!

  “不行,您得給我想一著,天天這么抽,等不到立堂出馬我就得讓姥姥抽死?!?p>  “我就納了悶兒了,就修個心,又不學知識,又不考試,你怎么就能睡著呢?”

  “就姥姥一叨叨弟馬要怎樣怎樣,就跟老師講課一模一樣?!?p>  “可你姥姥她看不見???何著您蒙瞎子都蒙不住???”

  “我打呼了……”

  那是師父第一次對我動粗,拎著掃帚旮瘩追了我半條街,至于為啥是半條街,因為剛追到十字路口,我就讓大卡車給撞了。

  我們屯子那個路,過個驢車都費勁,也不知道怎么就開進來一輛大卡車,直接就給我懟飛了,摔到地上之后,口鼻噴血,堵都堵不住。

  司機人還不錯,沒肇事逃逸,直接把我放車里送鎮(zhèn)上醫(yī)院去了。

  迷迷糊糊間,我只能感覺到師父抱著我,邊哭邊喊我的名字,讓我別睡,讓我睜眼。

  可我眼皮賊沉,沉的根本睜不開,我就想好好睡一覺。

  “這都不是事兒,想睡就睡吧。有我呢……”

  有人在我耳邊輕聲說,雖然這口京片子還是充滿了沒溜兒的氣質(zhì),我打心里就不太信他,但我實在太累了。

  我就把眼睛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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