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xù)笑著說道:“他說,阿勤,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抑制不住喜歡上你了,只可惜上天作弄,我們遇見得太晚,你已經(jīng)嫁人,而我也已經(jīng)成家,可現(xiàn)在我妻子已經(jīng)去世,而你丈夫的身體也不好,這簡直就是上天特意給我們安排的最好的機會,等你丈夫一去世,我們就在一起一輩子好不好?”
談起這些,許勤的眼里滿是嘲諷和冷意。
她突然大笑:“哈哈哈,你是不是覺得很難相信這是他說出來的話?那個看起來紳士溫柔事業(yè)有成的男人,可其實他的心底藏著沒人知道的齷齪!”她目光轉恨,咬牙切齒說出最后一句話。
“啪!”余笙終于忍不住起身,抬手給了許勤一巴掌。
許勤被打得偏過頭,但她還是在笑,甚至于那笑容更加深刻詭異。
她繼續(xù)說著,“你是不知道他當時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那眼底的真誠,他好像很認真,也很自以為是地覺得我也是喜歡他的,甚至還當著我的面盼著我丈夫早點死,他好早點娶我回家,哈哈,真是個自負到令人發(fā)指的禽獸啊?!?p> 余笙因為憤怒而顫抖的手又再次掄起。
這次許勤很快反應過來,及時攔住了余笙的手。
她冷笑:“你們父女一樣迷之自信,他以為我既然遇到他了,也一定會喜歡他,而你也認為我兒子對你有非同尋常的感情,呵呵,真是親父女啊,一樣自戀有??!”
余笙怒極反笑,由于身高優(yōu)勢,她居高臨下睨著許勤,眼底的情緒已經(jīng)恢復很多。
她似笑非笑地開口:“你以為自己編撰出一個故事講給我聽我就會信你嗎?”
許勤哼笑一聲,似乎對她的回答意料之中,她知道余笙不可能輕易相信自己的話。
她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jīng)把話說出來,心里總算沒那么難受了,畢竟從前為了維護他的好形象,我把真相隱藏了十幾年。”
她眼底一片涼薄的嘲弄,“現(xiàn)如今他的假象仍然在欺騙所有人,作為他唯一的女兒,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真相,不要總覺得別人欠你父親什么,也許真相會顛覆你的認知。”
余笙垂在身側的手顫了顫,她怒極反笑,“你是在營造自己是無辜者的身份嗎?你以為將我爸爸的形象抹黑就可以粉飾自己的狼子野心嗎?”
許勤眼神微閃,她冷笑:“什么叫狼子野心?如今余家的一切本來就有我的一半,甚至于余禾集團能有今天靠的也都是……”
“母親!”
許勤的話還沒說完,身后突然傳來許修文的聲音,他語氣沉沉帶著著急打斷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聲音沙啞無比。
許勤原本要說的話就這樣硬生生停了下來。
余笙心底一沉,從許修文著急的語氣中,她幾乎可以猜想后部分的話會是她調(diào)查父親死因的關鍵信息。
好不容易讓許勤放下戒備多透露些信息,卻沒想到許修文即使生病,也仍然警惕。
余笙攥緊的手松了又緊。
許勤聽到許修文的聲音,轉身看向了他,神情不是很高興:“你好不容易睡著,下來干嘛?”
很明顯,她不愿意讓許修文見余笙。
不過接觸到許修文的目光,她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說漏話,開始緊抿唇瓣沉默。
許修文目光始終都沒看余笙一眼,聽到許勤的話,只是輕輕應聲:“在床上躺了幾天,想下來走走?!?p> 他說話的聲音似乎還是虛弱的。
許勤看了眼他蒼白的面色,也有些心疼,說話語氣緩和了一些,“身體剛好一些,不要隨便活動,回去養(yǎng)著?!敝皇钦f出來的話仍然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令余笙詫異的是,許修文竟然沒有反駁,十分溫順地點頭,轉身就往樓上走,應該是要回房間。
這一點都不像許修文。
許修文對她母親的感情是復雜的,父親早亡,他對許勤更加依賴,似乎很聽她的話。
但余笙所了解的許修文是一個看似好說話,實則固執(zhí)己見的人,一點都不能用溫順這個詞去形容他。
只是此刻的許修文表現(xiàn)得好似一個提線木偶,只聽指令,沒有自己的思想。
余笙看著許修文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關門的聲音傳來。
許勤看著她疑惑的表情,愉悅地笑出了聲:“看到了嗎?他至始至終都沒看過你一眼。”
“也許之前他對你很好,那是因為他一直把你當親人,當妹妹,但你前幾天董事會上強烈反對他當董事長的事情還是給他心里埋下了一根刺,因為你至始至終都沒把他當家人,至始至終防備著他。他不是我,他用真心對待你,但卻被你一次次傷害,你覺得誰能做到?jīng)]有半分怨念?”
許勤定定地望著余笙,很殘忍地吐出最后一句話,“被親近的人背叛,他不會輕易原諒你?!?p> 說完,她轉身離開。
余笙在原地站了良久,低著頭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管家喊她過去吃飯。
她回過神來,起身木然地朝餐廳走去。
“孟伯,幫我打包一下,我?guī)Щ厝ジ笥岩黄鸪??!?p> 孟伯愣了一下,旋即點頭照做。
他知道跟朋友一起吃只是個幌子,余笙是不想呆著這里而已。
很快他便將東西都盛好一起放進了袋子,最后把袋子遞給余笙。
余笙接過東西,沒做停留就離開。
走到外面,她打開副駕駛車門。
看到位置上的蛋糕,她神情微頓,愣了兩秒,她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副駕的腳踏板上。
隨后又回到駕駛座開著車子離開。
車子最終在幾公里外的濱江湖邊停下。
找位置停好車后,余笙從副駕駛把蛋糕和飯菜都拿了出來,關上車門,她拿著東西走向了湖邊的亭子。
濱江湖很大,周圍有很多亭子,這個時間段幾乎都是人在飯后散步。
余笙并沒有直接進亭子,而是走到一旁的石階上坐下。
她將飯菜在石階上擺了出來,蛋糕放在最中間,但都沒有打開蓋子。
做完這些后,她轉頭看向湖面,水面波光粼粼,而她面色平靜。
她在等。
等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