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重逢

　　齊衡：“男兒當(dāng)自己爭取功名，封妻蔭子才是大丈夫，分什么嫡庶，講什么尊卑？我要娶的是明蘭，不是她的家世?！?p>　　長柏：“你能這樣想當(dāng)然很好，可國公和郡主也這么想嗎？他們也肯要小官家的庶女去做兒媳嗎？你要用何種說法勸服國公和郡主？”

　　齊衡：“父親母親極愛重我，只要我去懇求，多多懇求，他們總有一天會同意的！”

　　長柏：“元若，你若如此行事，我是斷然不能同意的。萬一郡主娘娘不允，遷怒明蘭，在京城貴眷里讓明蘭難堪，那她以后怎么辦？只能和她小娘一樣出家做姑子了！”

　　齊衡：“我……我不會的，我不會讓明蘭陷入這般境地。”

　　長柏：“元若，要我說，你不如先安心讀書，等考到了功名，再去求郡主娘娘，這樣勝算大些。即使到時(shí)郡主不允，看在你功名的份上，也不至于遷怒明蘭?！?p>　　齊衡：“可是如果到時(shí)候明蘭已經(jīng)許了人家，該如何是好？”

　　長柏：“那你就發(fā)奮苦讀，趕在她許人家前快快考上阿！元若，以你的才學(xué)，定然能成的！”

　　齊衡：“則誠，那我……”

　　長柏：“這樣吧，以后每日下課后，我都同元若一道，若你想逛園子，我陪你，若你想去見我家祖母，我也陪你，如此一來，你想知道的事都能及時(shí)得知，也省得在盛府里迷路?！?p>　　盛府其實(shí)并不很大，齊衡在自家國公府里都不曾迷路，在盛家讀了那么多年書，怎么可能真迷路呢？

　　齊衡明白，長柏也明白，兩個(gè)拽著明白的人一起往前走去。

　　……

　　年節(jié)前，長柏收到顧廷燁的來信，說他已經(jīng)在白鹿洞書院考取了舉人。長柏高興得向盛府全府都告知了這個(gè)喜訊，當(dāng)天晚上更是破天荒地喝了幾杯酒。酒醒后他歡欣鼓舞地給顧廷燁回信，極力勸說他回來京城上莊學(xué)究的課。顧廷燁也覺得在白鹿洞待得差不多了，等冬天一過就啟程回京。

　　他沒把回京的消息放給家里，一到京城就先奔著盛家去。

　　長柏已在門口等候多時(shí)，一看到他，兩人臉上皆綻開笑來。

　　“則誠！”

　　“仲懷！”

　　顧廷燁跳下馬背就朝長柏跑過去，兩人緊緊相擁，好不高興。

　　寒暄過后，長柏引著顧廷燁入盛府，一邊走一邊跟他講莊學(xué)究課堂上的規(guī)矩，很快來到了小池邊。

　　長柏遠(yuǎn)遠(yuǎn)望見有一白一粉兩個(gè)身影坐在岸邊，旁邊一個(gè)身穿藏藍(lán)色大氅的男子正悄悄靠近他們。

　　“那是不是元若？”長柏身邊的顧廷燁也看到了。

　　長柏認(rèn)出地上的兩個(gè)正是明蘭和小桃，一下子急了，往前快走了幾步，等看到小公爺只是拿著書在后面給他們扇風(fēng)，神色稍作緩和，但仍是急匆匆地走上前去，等到走近了，剛想開口，身側(cè)的顧廷燁率先往前邁步，在齊衡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元若！”

　　齊衡被嚇了一跳，捧著胸口轉(zhuǎn)過來，看到顧廷燁，先是一愣，繼而綻開笑來，歡喜道：“二叔！”

　　顧廷燁笑得爽朗：“元若怎么在這里？”

　　齊衡：“這話該是我問你阿，你不是在白鹿洞讀書嗎？”

　　顧廷燁：“是阿，發(fā)了解就回來了，接下來打算在盛家讀，投莊學(xué)究門下?！?p>　　齊衡：“這樣好！如此一來，我們就成同窗了！”

　　明蘭剛才在小桃身上睡得香甜，聽這聲喊，立馬認(rèn)出了是顧廷燁，回頭看見的卻是小公爺，瞬間醒了大半，再看長柏的臉色鐵青，只乖乖低頭站在一邊，不敢出聲。

　　她前世也經(jīng)歷過這一幕，雖然隱約記得是初春，可她根本不記得具體是哪一天，也就沒提前防備。

　　齊衡側(cè)身向明蘭，介紹道：“二叔，這是盛家六妹妹，明蘭?！?p>　　顧廷燁笑著看向明蘭，眼神驚喜：“原來是你！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p>　　明蘭看向顧廷燁，也微微笑了一下，萬福道：“見過顧公子?！?p>　　顧廷燁心里覺得好笑，以前明蘭每次見到他都直喊“顧廷燁”，這還是第一次喊他“公子”，嘴賤起來：“真是女大十八變，現(xiàn)在很懂禮了！”

　　明蘭聽出他的意思，低著頭沒吭聲，但是耳朵逐漸染上紅暈。

　　齊衡看在眼里，微怔，問：“你們……認(rèn)識？”

　　他這一句話，也不知是在問誰。

　　顧廷燁主動接道：“認(rèn)識！在揚(yáng)州的時(shí)候，那會兒她才那么點(diǎn)，為了他大姐姐和我拼投壺，小姑娘很是了得?！闭f著在腰間比了比。

　　齊衡一聽，原來是兒時(shí)的事，心下稍松，可看顧廷燁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明蘭的臉，心又提起來，走上前，擋在明蘭和顧廷燁中間，問：“二叔，你今后都在盛家家塾讀書了嗎？”

　　顧廷燁：“自然，能得莊學(xué)究為師，我還去其他地方作甚？怎么，你打算把他藏起來，自己一人獨(dú)占？”

　　一語雙關(guān)，說得齊衡頓住。過了會兒，兩人才同時(shí)笑起來。

　　長柏心里想著其他事，沒留意到兩人的交鋒，仍舊黑著臉。

　　他看明蘭在小池邊和齊衡的樣子，很是擔(dān)心會被其他人看去說閑話，想著一會兒如果再讓別人看到兩人一同到達(dá)書塾更是不好，于是板著臉對明蘭說：“今日莊學(xué)究不會那么早到，你既瞌睡，就回房去好好瞌睡個(gè)一盞茶功夫，睡好了再來學(xué)堂，別在這吹風(fēng)?！毖粤T，一臉嚴(yán)肅地帶著其他幾人走了。

　　明蘭知道長柏是在為自己考慮，所以并沒有真的回房去睡，而是等眾人往前走遠(yuǎn)，才慢吞吞地跟上。

　　家塾。

　　長柏等人到了沒一會兒，墨蘭和如蘭也先后到來。

　　墨蘭聽見齊衡管顧廷燁叫二叔，聽齊衡說是二人祖上有親，便跟著齊衡喊“二叔”，顧廷燁按照長柏的輩分，回叫“四妹妹”。如蘭聽見墨蘭喊“二叔”，也搶著認(rèn)“二叔”，顧廷燁置之一笑，仍舊喊“五妹妹”。

　　不一會兒，明蘭和莊學(xué)究也來了。眾人紛紛向莊學(xué)究行禮，莊學(xué)究笑著受了，勉勵了顧廷燁幾句，就開堂了。

　　課后，長柏“護(hù)送”齊衡出府，其他人也各自散去，留下明蘭和顧廷燁在慢騰騰收拾東西。

　　顧廷燁看向明蘭，道：“怎么，幾年不見，現(xiàn)在變得如此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