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
顏知殷在明確了對方是皇后那邊的人(覃喑末)后,就將她所看所想的簡要的通過浮蝶給覃喑末傳送了過去。
“頭兒,頭兒!回信來了!?。 庇嗨笺湔φ艉舻?,忙拍正在靠著大樹閉眼休息的覃喑末。
“喑末有傷,你這一拍,怕是又要冒血了。”皇后娘娘被吵醒,語氣責(zé)備,眼神有些擔(dān)憂看著覃喑末的手臂。
余思沅被這么一說有些不知所措,手默默收回去,簡直無地自容,心里直罵自己真是笨的要死,轉(zhuǎn)念又擔(dān)心自家頭兒的傷勢因為自己這幾下重了,自責(zé)的很。
“無礙,先看回信。”覃喑末沒有多說,叫他把浮蝶放出來。
聽罷,余思沅立馬把小籠子打開,浮蝶飛到了覃喑末手上,停頓了一會兒,慢慢消失,在前面出現(xiàn)了幾行字。覃喑末越看眉頭越皺,最后無奈嘆了口氣。
坐他周圍的人看他表情奇怪,紛紛問他看到了什么,有沒有其他人的消息。
“顏姑娘說不確定,貌似是被江城一帶的土匪給抓了去,而且,那些土匪和叛軍聯(lián)合起來。”
“什么???那云姐姐他們豈不是兇多吉少,頭兒,我們得快去那里救他們啊!”余思沅一聽,可是嚇得不輕。
皇后娘娘同樣震驚,越發(fā)憂心,表情復(fù)雜,一面想親弟弟好好休息幾日,一面又想快點救出那批人。
“顏姑娘信上有一計,要我們配合,這樣里應(yīng)外合,死傷會小很多,對我們有益?!瘪衬┛聪蚧屎?,緩緩道:“不過,需要娘娘的幫助?!?p> “本宮?”
別說皇后等人震驚了,就連覃喑末都有些不解,但后來他想了想,才發(fā)覺顏知殷對這方面人心的掌控有多么厲害,越發(fā)佩服。
——寨子
經(jīng)過幾天的觀察,顏知殷大概了解了這群人的習(xí)性。土匪大多數(shù)都是和小魚兒一樣,被大當家騙來的,認為這種搶劫是義舉,都是在鋤強扶弱。另一批人就比較謹慎,從來不讓顏知殷靠近他們住的那一塊,保密的很。還是有一次顏知殷偷摸溜進去,才聽到了部分人的對話,后面被三殿下抓了個正著,借口來撿東西的才被放了的。要不是看她年齡尚小,還是江無余的故人,那位三殿下定不會手下留情,只是這事過后,他留的心眼子更多了,吩咐手下的人更加嚴密看守他們這一塊,讓原本大當家命令來幫他們打掃的人都趕了出去,連吃食都讓自己手下人去弄,不敢在食用寨子送來的。
寨子里的人倒是輕松了許多,開心從他們那離開,不帶一絲留戀。
“這下,可不好辦了?!苯瓱o余和顏知殷一塊現(xiàn)在樓層頂端的陽臺上,看著被趕出來卻面上帶笑的人,不明白為什么顏知殷要多此一舉。
“你看他們多開心,這不好嗎?”顏知殷靜靜看著那,繼續(xù)道,“人從來沒有什么高低貴賤,憑什么他們都窮困潦倒到當土匪了,還要被奴役?這些人,憑著給別人灌輸那些惡毒的思想,給自己辦事,把自己捧成天子,一切都才剛剛開始而已,未免有些太得意忘形了?!?p> “可是,這樣我們的藥就不能再用了。”江無余聽完她這般話,突然覺得自己不了解她了。
“沒事,那些份量,就夠了。多了,還浪費我精心研制呢?!鳖佒筝p聲笑道,眼神堅定,透著一股陰狠。
“好戲,即將開始?!?p> 沒過幾日,在覃將軍的護送下,皇后一人來到寨子里的,和那些叛變?nèi)苏勁校暦Q自己愿意與他們合作,給王爺一個名正言順的位子,只要他讓自己能享受余生榮華富貴,尊名不變,就可以讓出江山。
“娘娘,此話當真?”
“為何不真?叛軍來朝,皇上不顧后宮妻妾兒女、朝廷忠臣,倉皇逃出皇宮,丟盡了天家顏面,如今去了也好,了卻本宮一樁心事?!被屎竽锬镎Z氣冰冷,透著一股子狠勁,即便如此也不失儀態(tài),端莊大方。
“覃將軍也是這般認為的?”
“必然,喑末是本宮的親弟弟,早在本宮入宮之前就極力勸阻,只嘆那時本宮年輕氣盛,被迷了心智,如今的決定,也是有了他的支持,不然,也不會這般硬氣來此與王爺談判?!被屎竽锬锾幨虏惑@,淡淡看向這位外來的王爺。
讓一個外族人來當天下的主子,若是這位外族王爺身邊有個能力人倒還好,就只能說是可惜了這王爺傻呵呵的,被人當劍使,替人數(shù)錢,還高興的以為自己要上天了。呵,不過也是,沒幾天好日子了,就樂呵著吧。
“覃將軍大勝歸來,掌十幾萬兵權(quán),娘娘大可不必放低姿態(tài)與本王談判,直接攻下京都,這天下,可就是娘娘一個人的了?!蓖鯛斞哉Z過激,一針見血,直接觸到了原本就這般想的皇后心上,若是平常,皇后可能會有些語塞,一時答不上來,露出破綻,但此時皇后娘娘輕聲一笑,回應(yīng)道:“一個國家,沒有百姓的支持會存在多久?王爺,沒有本宮的扶持,你認為,你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收服人心嗎?單單是朝廷百官,怕是都會有大半隨著先朝而去吧。本宮,現(xiàn)在便是你最好的選擇,況且,本宮又不是沒有條件?!?p> “太后的位子,可不是王爺想的那般簡單,有些事,必須征得本宮同意才可以施行下去。而且,太后,可是王爺同意當皇上后的母親吶!天底下哪有兒子忤逆母親的道理?”
“你!好大膽子?。?!”站在王爺身后的侍衛(wèi)聽了,怒道。
“本宮講話,哪來的奴才敢插話?”皇后娘娘表情一變,語氣冷厲了許多,把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蓋,直接碎成了兩塊,皇后抬手,身后的丫鬟立馬拿出手帕給她擦干凈。
王爺伸手攔住了想上前動刀的侍衛(wèi),看著對面的人一舉一動,思索了會,把侍衛(wèi)遣了下去。
“娘娘,合作愉快!”王爺陪著笑,送了皇后出門,還特意吩咐寨子大當家的給他們準備幾間上房,算是成為“盟友”一點點誠意。
顏知殷和江無余依舊站在那塊地,居高臨下看著面前毫無風(fēng)浪的叛賊營地。
“阿殷,你說,這位三殿下會同意娘娘的合作嗎?”江無余眼看著談判時間都快一個時辰了,皇后還沒出來,內(nèi)心未免有些著急。
“不知道?!?p> “我也覺得他不會同意,說不定皇后娘娘正在被威脅著呢……誒?等等,你剛剛說什么?不知道??。?!”江無余看她一臉淡定的“嗯”了聲,好氣不打一處來,總算有種長輩的樣子教訓(xùn)身旁才堪堪及他肩膀的小姑娘。
“這么沒把握還出這餿主意?后面談崩了,使得娘娘他們被捕,當了人質(zhì),后面被問起來,這可是天大的罪過啊,是要砍頭的……”
“所以,你害怕了?”
江無余被堵的無話可說,只好小聲道:“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嘛?!?p> “小魚兒,你別擔(dān)心,既然連皇后娘娘和覃將軍都想試試,說明這還是有機會的。我只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思路,后面都是得看他們自己,我?guī)筒簧鲜裁疵?。他們和我非親非故,就算是親人都不可能傻到去聽一個小孩子的話,雖然你知我鬼點子多,但還是會有猶豫,這很正常。”
顏知殷說著說著,突然面向他,看著他很認真的一字一句說道:“我在老媼身邊呆了將近五年,多少有些耳濡目染,再加上霧虛君和風(fēng)舞師的悉心教導(dǎo),還是學(xué)到了一點的,別因為年紀就瞧不上我,我將來可是會成為讓大容全國上下都欽佩的人?!?p> 江無余看著她,像是在看曾經(jīng)毅然決然下山的他,不自覺的回了句“嗯”。
“那現(xiàn)在要去看看覃將軍嗎?”江無余從顏知殷收到浮蝶那時就注意到了,她貌似很期待見那個人。
“不了?!笨深佒蟮幕卮鹱屗馔?,還沒等到他下意識問為什么,顏知殷就舉起手中的團扇有些費力的拍拍他的腦袋,故作一副長者姿態(tài),說道,“有時候,想見一個人,不必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