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四十年,春回大地,百花齊放。
江湖上,出了一件喜事。
武林盟主白秋澤的養(yǎng)女白清蘭出嫁,各大門派掌門人領(lǐng)著門中弟子紛紛前來道賀道喜。
大家雖帶著重禮前來,可卻沒一人贊成這門婚事。
因為白清蘭所嫁之人是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會武功的文弱書生,書生也就罷了,但還是個殘廢,不能走路,日日只能坐在素輿上,讓人推著走。
這書生喜穿白衣,白衣勝雪,出塵如仙。他氣質(zhì)清冷高貴,形相清癯,面容白皙,五官精致,脖頸如瓷,三千青絲如瀑,只用一根玉制發(fā)簪系上。
眾人紛紛議論猜測,說這書生娶白清蘭意圖不軌,故意用這張臉博得白清蘭的青睞,好等白秋澤和楊安辰百年后,以此來名正言順的繼承武林盟主之位和白家偌大的家業(yè)。
畢竟白秋澤膝下只有這一個養(yǎng)女,百年后,這武林盟主的位置遲早是白清蘭的。
但只有武林盟主白秋澤知道,這樁婚事是兩人從小定下的娃娃親。
書生名叫楚熙,乃寧州人。
建興二十九年,楊安辰帶著白清蘭因要去寧州城外拜訪師傅喬言澈而在路上被匪寇所圍,后來卻遇到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楚熙。
楚熙沒學(xué)過武,所以一出手就被人打退。后來是楚翼出手,才救下楊安辰和白清蘭兩人。
楚熙是跟隨外祖父楚翼出來游山玩水的,中途巧遇楊安辰和白清蘭二人。
楚翼除掉匪寇后,和楊安辰結(jié)識,而楚熙和白清蘭兩人也相談甚歡。
白清蘭因年幼無知,再加上她自小就被楊安辰寵的無法無天而導(dǎo)致她說話時不管什么場合從來都是直話直說,出口百無禁忌。
她玩笑的說了句,“小公子長的真好看,我缺個夫君,小公子長大后愿不愿娶我?”
本是童言無忌的一句話,楚熙卻當(dāng)了真,為此執(zhí)著了一生。
而也是因為這句話,楚翼和楊安辰才給兩人定了娃娃親。
自從楊安辰帶著白清蘭離開后,同年冬日,楚熙拜別了外祖父楚翼和母親楚喬,獨自一人入了江湖。
建興三十年,楚熙打著家道中落的幌子,上武林盟主白家拜訪。
當(dāng)白秋澤見到楚熙時滿臉疑惑,后來是楊安辰將他和楚熙在建興二十九年所結(jié)識的事說出后,白秋澤為感謝楚熙,便想將年幼的楚熙收留府中居住。
可誰知楚熙卻不愿入府,楚熙人小主意大,他向白秋澤借了五百兩紋銀,在白家對面的巷子里給自己建了一棟宅子,做起了生意。
建興三十八年,楚熙因經(jīng)商而混的風(fēng)生水起,可他自己卻在這一年患了足疾,從此,在素輿上度日。
建興三十九年,他還了白秋澤五百兩銀子后便下聘禮,請媒婆上白家為自己求親。
白秋澤膝下只有一個養(yǎng)女,白秋澤和楊安辰都對她嬌生慣養(yǎng),將她視作心頭寶,掌心肉。
白秋澤本不同意這門親事,但又不愿讓人說他白家背信棄義,看見別人落魄患了重病就將人棄之如敝。
再加上自楚熙來的這九年,白清蘭和楚熙兩人日日都喜歡約著彼此出門游玩。
兩人關(guān)系和睦,如膠似漆,白秋澤誤以為兩人郎有情妾有意,便心疼女兒不忍棒打鴛鴦,也就只能忍痛割愛,同意了這門婚事。
白清蘭雖是武林盟主之女,可世人皆知,白清蘭不會武功,且名聲不好,喜歡到處沾花惹草,不務(wù)正業(yè),喜歡逛青樓喝花酒,還喜歡去怡華苑里一擲千金。
怡華苑是京畿里最有名氣的花樓,里面都是伶人男妓。
里面物價昂貴,是有錢人才能去的場所。
興朝民風(fēng)開放,只要有錢有勢有權(quán),男女都可逛花樓,喝花酒,所以怡華苑也是京畿貴女們經(jīng)常光顧的場所。
白清蘭雖在江湖上臭名遠揚,但她在長輩面前,卻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白清蘭因處處謙讓,處事圓滑,一張嘴說話甜如蜜糖,所以很得長輩喜愛。
白清蘭出嫁的這一日,鞭炮炸響,鑼鼓喧天。
白府里處處張燈結(jié)彩,人滿為患。
可就是這么喜慶的一日,一群身穿黑衣的賊人闖了進來。
這伙賊人人數(shù)不少,有上千人,武功都在九階或宗師境。
他們進府就開始不由分說的濫殺無辜,使許多不會武功的小廝婢子當(dāng)場斃命。
白府里來慶賀的人都是武林正道中人,自然可以抵擋一二。
這一戰(zhàn),雙方打的有來有往。
地上尸骨成堆,血流成河,空中人頭翻滾,刀劍亂舞。
一場血戰(zhàn)過后,雙方死傷無數(shù),狂風(fēng)怒號,將樹枝吹的嗚嗚作響,空氣中血腥味彌漫,刺鼻的令人作嘔。
“轟隆隆……”
一聲驚雷炸響,天昏地暗,大雨滂沱,將地上的鮮血匯聚成河流。
又是一聲驚雷炸響
“父親?。?!”
白清蘭從夢中驚醒。
她睜眼時只見自己躺在一間茅草屋中,身上蓋著一層薄被。
她心跳如鼓,全身熱汗將衣衫淋濕。
白清蘭緩了緩情緒后,才將身上的薄被給拉開。
那一戰(zhàn)里,白家三百口人除了楊安辰和她外,無一人幸免,所有人都被那群莫名其妙私闖到白家的黑衣人殺死。
白家被滅門后,從此江湖中便不再有武林盟主一說,而是每個門派都變成了自成一派。
當(dāng)年那一戰(zhàn),是陌風(fēng)拼死護著白清蘭和楊安辰逃出險地,兩人這才撿回一命。
楊安辰因白秋澤的死而深受打擊,他心死如灰,本想著伏劍自刎,隨白秋澤而去??伤齾s放心不下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白清蘭,楊安辰怕她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沒有親人相伴,便舍棄了輕生的念頭,獨自一人回到了寧州浮玉山,投奔了他的師傅喬言澈。臨走時他對白清蘭說,“累了就記得回浮玉山,那是你的第二個家,爹爹是你永遠的靠山?!?p> 自白家被屠殺后,僅僅只過了一個月,不僅興朝立了新的君主,就連虞朝也換了新的君主。
建興止于四十年,新君容燁繼位,將興朝建興年號改為昭興。
而楊安辰和白清蘭那一別后,白清蘭,陌風(fēng)和楚熙居住在了鄞州城外,鄞州是興朝的繁華之地,但鄞州與朝辭城相連。
朝辭城原是白帝國的領(lǐng)土,朝辭和鄞州也是帝興兩國的交界處。但白帝卻在建興二十一年被南陌國給徹底消滅,南陌國直接將白帝滅國后,從此世上便再無白帝國一說,而白帝的所有領(lǐng)土也與南陌合二為一,歸南陌國所有。
自白清蘭三人住在鄞州后,便都隱姓埋名的過日子。
楚熙改名楚搖,白清蘭改名浮生,陌風(fēng)改名沈凌竹。
“吱呀——”
門被推開又合攏的聲音傳入白清蘭耳中,是陌風(fēng)提著食盒進了屋里。
他將食盒放在桌上后,才走到床邊雙膝跪在地上,輕聲道:“主子,可以用膳了?!?p> 白清蘭還是武林盟主之女時,他就有自己的訓(xùn)影室。
訓(xùn)影室是訓(xùn)練影衛(wèi)、暗衛(wèi)和死士的地方。
訓(xùn)影室里每年都會進來新人訓(xùn)練,等訓(xùn)練合格了,就會儲存在訓(xùn)影室里,等白清蘭身邊的影衛(wèi),暗衛(wèi)或死士犧牲到無人可用時,就會拿他們補上。
影衛(wèi)是跟隨主子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或替主子執(zhí)行任務(wù)的,也是這世間最好的殺手和密探,只要有任務(wù),很少失敗過,暗衛(wèi)則看家護院,死士是主子的替身。
為了保證這些人的絕對忠心,他們進訓(xùn)影室后,都要服用天下第一無解之毒——冰蠶毒。
冰蠶毒無色無味,狀如粉末,若混在茶水飯菜里給人服用,便很難令人察覺。
服用冰蠶毒后,無藥可救。冰蠶毒每隔十年毒發(fā)一次,若無解藥或深厚的內(nèi)力能緩解,必死無疑。
但在訓(xùn)影室,不管是暗衛(wèi)、影衛(wèi)或死士,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使命,便是誓死保衛(wèi)白清蘭的安全,若主子出了事或逝世,整個訓(xùn)影室,都會為白清蘭陪葬。
而影衛(wèi)、暗衛(wèi)和死士簽了白清蘭給他們的賣身契和死契后,身心和命皆不由己,除非一死解脫,否則一輩子都是白清蘭的下屬,要死忠于她。
而陌風(fēng)就是從訓(xùn)影室里出來的死士。后因一副皮囊得白清蘭青睞,白清蘭讓他侍寢后,他便既是白清蘭的死士,也是她的影衛(wèi)、貼身侍衛(wèi)、更是她手中最好的一把刀。
陌風(fēng)被江湖人稱作是白清蘭身邊最好的殺手。
凡是白清蘭教給他的任務(wù),他從未失手過。
但江湖人傳他和白清蘭的關(guān)系,是不清不楚,還紛紛議論說陌風(fēng)與其說他是白清蘭身邊的殺手,還不如說他是白清蘭身邊的伶人男寵,更為貼切。
天下武功分為一到九階:
一階:講究招式、中規(guī)中矩、站樁打坐、下盤扎實
二階:打坐養(yǎng)神,深吸一氣,經(jīng)絡(luò)游走,心如止水,萬念皆空
三階:意隨心動、心隨意動、天下萬物、皆為吾用
四階:自成一派、小有名氣
五階:出神入化、登峰造極、不可捉摸
六階:旁門左道、另辟蹊徑
七階:入定辟谷、化腐朽為神奇
八階:蓋世神功、深不可測
九階:無招勝有招、無上之境
九階之上,宗師境、已臻化境、不武而勝
而陌風(fēng)的武功在宗師境,是武學(xué)中的最高境界,陌風(fēng)曾在江湖武功排名榜上奪取過天下第一的頭銜。
只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lǐng)風(fēng)騷數(shù)百年。
這武林中的英雄豪杰多如過江之鯽,而武林中的天下第一年年都會更換,因為優(yōu)秀的后輩實在太多。
長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藍勝于藍。
陌風(fēng)的父親姓容,容乃興朝的國姓,平民百姓不可用此姓,若恰巧有,就得去當(dāng)?shù)毓俑男眨羲谰蟛桓?,就是抄家大罪?p> 而陌風(fēng)的父親就是興朝先帝——建興帝容暉,謚號武烈。
陌風(fēng)的母親姓沈,字萱。生前被容暉封為淑妃,死后葬入妃陵。
沈萱的祖父叫沈翊,禹州人,曾在興朝為官。被文帝容衡封為御史大夫,官居正三品。
沈翊是個八面圓通之人,他早年是興朝著名的御用文人,常為帝王起草詔書。
后在延興二十年才被封為御史大夫。
同年,興朝出現(xiàn)了兩子奪儲之爭。
延興帝容衡有兩子,長子容鎮(zhèn)、二子容暉。
當(dāng)時的容衡并未在興朝立下太子,這就讓容衡膝下的兩子都惦記太子之位,都想將對方用計殺死,而朝中也被劃分為兩黨。
大皇子黨羽和二皇子黨羽。
這其中,沈翊就支持容鎮(zhèn)。
沈翊是個見風(fēng)使舵的墻頭草,只要誰能保他富貴,他就愿意支持誰。
容衡正是看透了沈翊這點,所以才假意告訴沈翊,按照興朝,祖宗立下的規(guī)矩,立嫡立長,長幼有序,所以,自己有想立容鎮(zhèn)為儲君的心。
因為容衡明白,這種見風(fēng)使舵的墻頭草留給子孫后代是一大禍患,再加上自己身子不好,眼看時日無多,他為了給子孫鋪好后路,便想借容暉的手除掉沈翊。
因為他早就看出,容暉是治世之明主,亂世之英豪。
他才是天選的帝王。
沈翊得知容衡的心意后,果斷支持了容鎮(zhèn)。
還為他起草登基詔書,可他萬萬沒料到,延興二十二年,容鎮(zhèn)兵敗寧州,人頭被容暉砍下祭旗。
次年,容暉登基為帝,改年號為建興。
新帝登基,天下大赦,百姓減稅三年。
而容暉也念在容鎮(zhèn)是皇親國戚的份上,饒過了他滿門。
容鎮(zhèn)的所有家人皆被貶為平民,而投靠容鎮(zhèn)的官員,主謀被殺,至于家人,容暉為得一個賢君的頭銜,便將他們的家人都招攬進宮,男為奴,女為婢,五代過后,方可在宮中消除奴籍,出宮成為平民。
沈翊被斬后,剛剛滿月的沈萱被母親秦玥抱著入宮為婢。
秦玥來歷不詳,只知她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從小飽讀詩書,也懂琴棋書畫,后因家族沒落,自己也流落風(fēng)塵。
延興十八年,秦玥遇到了沈家大少爺——沈清軒。
兩人一見如故,又因興趣好愛相同,兩人很快就成為了知己。
延興二十年,沈清軒不顧家人反對,強行為秦玥贖身后并娶她為妻。
延興二十二,冬,秦玥為沈清軒誕下一女,取名沈萱。
秦玥和沈萱入宮后,沈萱五歲時,秦玥就在私下教她讀書識字,琴棋書畫。
建興十六年,十六歲的沈萱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因容貌姣好,做事機靈,便被掌事宮女安排到容暉身側(cè)伺候。
容暉年長沈萱十八歲,但因沈萱說話風(fēng)趣幽默,可以解悶,所以容暉和沈萱兩人一見如故,表面是主仆,實則是朋友。
建興十七年,八月十五,中秋夜,容暉興致大發(fā),他聽說沈萱會詩畫,便讓沈萱給自己獻畫一副。
沈萱用水墨勾勒了一副江山萬里圖。
這副畫描繪的是天下六國君王皆臣服于大興的場景。
沈萱畫的栩栩如生,生動形象,而一統(tǒng)六國,天下歸一也是容暉此生最大的心愿。
容暉見此畫,悲喜交加,但還是將沈萱厚賞了一番。
沈萱跪下謝恩時,還不忘在畫上提字:以筆作畫,可畫江山,以心作畫,可繪天下
容暉看后,只覺沈萱是個有才能的女子,再加上兩人又是知己朋友,便在建興十八年,將沈萱納入后宮,封為淑妃,賜住梧桐宮。
建興二十年,沈萱為容暉誕下一子,取名容璟。
容璟一出生,就被容暉認定為不祥之兆,也被視為他此生的恥辱。
只因容璟出生時身體畸形,他是個人疴,也就是世人所說的雙性人,也稱陰陽人或雌雄人。
當(dāng)容暉得知容璟是人疴時,容暉勃然大怒,一怒之下本是要誅殺容璟,后是沈萱不顧自己性命,為其拼命求情,這才保下容璟一命。
容璟在宮里生活九年后,沈萱就因病去世。沈萱臨死前,怕容璟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里,不能生活,便拖著病體去求容暉,讓容璟到民間生活。
容暉本就不喜這個兒子,便應(yīng)了沈萱,將他流放到民間,讓他自生自滅。
建興三十年,容璟遇到了白清蘭。在容璟快餓死的時候,白清蘭給了她一口吃的。
一飯之恩也是救命之恩,他為了償還恩情,也為了自己今后不再挨餓受凍,便心甘情愿做了白清蘭的死士,還在心里默默立誓,要死忠她一輩子。
在陌風(fēng)的伺候下,白清蘭很快就梳洗好了。白清蘭走到桌邊,坐到椅子上。
陌風(fēng)將食盒里熱氣騰騰的飯菜一盤一盤的放到桌上,清粥小菜,包子饅頭,都是陌風(fēng)親手所做。
自從來到鄞州城外居住后,白清蘭的衣食住行全是陌風(fēng)在照料,他親力親為的伺候了白清蘭兩年。
而這兩年,對陌風(fēng)而言,是最為幸福的時光。
陌風(fēng)喜歡她的主子有十二年了,只可惜,齊大非偶,她陌風(fēng)是什么身份?怎么配喜歡身為武林盟主之女的白清蘭呢?
白清蘭身份尊貴無比,又豈是他一個身份卑微的死士能癡心妄想的?
雖然白清蘭是武林盟主之女時,喜歡讓她侍寢,但這也只是白清蘭的一時興起。
畢竟世人說白清蘭是,萬花叢中過,處處皆留情。風(fēng)吹花瓣落,片葉不沾身。
她這樣一個多情又無情的人,對誰會當(dāng)真呢?
白清蘭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玉手,拿起調(diào)羹,舀著碗里的粥,慢悠悠的喝著。
白清蘭一笑傾城,她一臉玩味的問道:“楚搖呢?”
陌風(fēng)一臉恭敬的應(yīng)道:“回主子,他一早就出門了?!?p> 白清蘭和楚熙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兩人沒有夫妻之實,而是分房而睡。
但在外人面前,兩人卻假戲真做,要演出夫妻情深,相敬如賓的戲碼,讓人誤以為他們是真的恩愛夫妻,以此來掩蓋兩人的身份。
白清蘭輕嘆一口熱氣,隨口問道:“你用過早膳沒?”
陌風(fēng)頷首,“謝主子關(guān)心,屬下用過了?!?p> 白清蘭將調(diào)羹放進粥碗,他伸手拿起筷子夾了些小菜放在粥碗里,和著粥一起吃。
白清蘭一邊咀嚼一邊問,“你近幾日又查到什么消息了?”
“主子,當(dāng)年屠戮白府二百九十八口人的那上千名黑衣人,其實是來殺楚搖的。白府二百九十八口人不過是替楚搖做了替死鬼。再者,經(jīng)屬下每日偷偷跟蹤楚搖才發(fā)現(xiàn),楚搖每天都會進鄞州城中,他在城中有一套豪宅,叫楚府,府中養(yǎng)滿了雞鴨鵝豬。”
陌風(fēng)每次提起白家,白清蘭就只覺心口那處沒好的傷疤好像又被撒了鹽一般,痛的她撕心裂肺。
白清蘭輕閉了眼,強行將涌上心頭的傷痛給硬生生壓了下去。
陌風(fēng)也留意到白清蘭的反常,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立刻雙膝下跪,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請罪道:“屬下笨嘴拙舌,又提起了主子的傷心事,還請主子責(zé)罰?!?p> 白清蘭緩緩睜眼,聲音喑啞了幾分,“不怪你,起來吧。”
“謝主子原諒!”
陌風(fēng)緩緩起身,白清蘭又吃了幾口,見白清蘭吃的差不多時,陌風(fēng)才從袖中拿出帕子恭恭敬敬呈上。
白清蘭接過帕子,動作優(yōu)雅的擦了擦嘴后,才站起身,轉(zhuǎn)身離去,陌風(fēng)緊跟其后。
淺醉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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