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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來儀

重回朝堂

鳯來儀 淺醉笙歌 10147 2024-10-08 13:36:35

  晨曦初露,紅日薄發(fā)。

  皇宮前,一輛馬車停在門口。少時,一個身穿宮服的婢子從宮中走出。門口的侍衛(wèi)見了,剛準(zhǔn)備伸手阻攔,婢子便從袖中拿出一塊牌子,侍衛(wèi)行了一禮,便不再阻攔。

  婢子走的近了,才看清樣貌。一張白色的小臉上兩道好看的柳葉眉,一雙圓眼黑眸,似一汪清潭中點綴的黑石。

  這婢子正是秋夢瑤身邊的九兒。趕馬小廝看到九兒,跳下馬車,在一旁恭恭敬敬稟報道:“公子,宮里來人了。”

  車簾被掀開,胡嘉身著一襲素衣,披著一件黑色斗篷從車上下來。

  九兒走上前行了一禮,“大皇子,請吧!”

  語畢,胡嘉在九兒的帶領(lǐng)下,順利進(jìn)了皇宮。

  申時時分,太陽西斜,炎熱的夏季漸漸涼快了些

  吱呀——

  房門被打開,裴煥身著一襲黃衣走出了房門。

  他走過庭院,穿過游廊,來到大街上,穿過長街,轉(zhuǎn)彎到小巷深處。

  周錚身穿一襲黑衣,在此處等他多時了。

  裴煥見到周錚后,急忙問道:“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jīng)幫你做了。解藥呢?”

  周錚當(dāng)然知道,裴煥背叛了裴嗣音,裴嗣音和裴子衿將不再視他為親人。

  如今的裴煥已威脅不到任何人,所以裴煥在周錚眼中,也沒有了利用價值,他現(xiàn)在只是一顆棄子。

  但一顆棄子如果活著,日后可能會成為威脅,雖然裴煥活著,能威脅到周錚的幾率不足百分之一,但周錚是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人。

  他為了萬無一失,只有毀了棄子,周錚才能心安。

  周錚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白瓷瓶隨手朝裴煥一扔,裴煥凌空穩(wěn)穩(wěn)接過。

  裴煥雖做了許多對不起裴嗣音的事,但裴嗣音說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妹妹。

  裴煥心有愧疚,他還是忍不住替裴嗣音求情,“周公子,裴嗣音畢竟是個柔軟女子,她手無縛雞之力,對你們構(gòu)不成威脅。所以,請你們利用完她后,就留她一命。”

  周錚譏諷道:“裴煥,是你親手將裴嗣音送到我手中的,事情做都做了,還裝什么假慈悲?”

  面對周錚那如尖刀一般鋒利的話,裴煥不僅覺得心在滴血他更是被周錚說的無言以對,他卑陬失色,愣在原地,不敢為他犯下的錯所辯駁

  是啊,事情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不過是假仁假義罷了。

  裴煥苦笑幾聲,他伸手打開瓶蓋,從里面倒出一顆藥丸,含在嘴里,吞咽下肚。

  “唔!”

  不消片刻,他只覺腹痛不已,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令他嘴里不住呻吟。

  “噗??!”

  裴煥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裴煥痛的五官扭曲,嘴里流出源源不斷的鮮血,他啞著嗓子,質(zhì)問道:“你給我吃的是什么?”

  周錚轉(zhuǎn)身,邊走邊一臉滿意的笑道:“要你命的毒藥?!?p>  周錚語畢時,只見他縱身一躍,已不見了人影。

  只留裴煥因疼痛而癱倒在地,裴煥痛的汗流浹背,心跳加速。

  他的身體在不住痙攣,待他痛感消失時,他全身已無力氣,他平躺在地面仰望著泬寥的天空。

  此刻他才明白,原來自他服下毒藥的那一刻起,他的結(jié)局便必死無疑。

  人都說,貧寒休要怨,富貴不須驕。善惡隨人作,禍福自己招。

  裴煥今日的下場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因為他那顆善妒的心,他也不會是今日的下場。

  裴煥哽咽著嘴里的鮮血,他此刻心里滿是愧疚與自責(zé),他用盡全力吐出五字,“嗣音,對不起!”

  裴煥語畢時,他只覺全身已無知覺,裴煥合眼,再無生氣。

  今日九月初一,是胡岳六十二歲的大壽。

  戌時,大殿上的宴席正式開始。

  燈火通明,歌舞升平。鳴鐘擊磬,琴瑟鏗鏘。

  朝中諸位大臣,身穿官袍來皇宮為胡岳賀壽。他們紛紛獻(xiàn)上自己帶的禮物后,再按一早為他們備好的席位就坐。

  一旁不起眼的席位上,坐著一個女子,名為慕容。

  慕容一襲白衣清逸脫俗,裙幅褶褶如冷月的流光四處回轉(zhuǎn)。她化著淡淡的桃花妝,額間一點朱砂紅,眼如水杏,眉似新月,鼻如瓊瑤,唇如激丹,齒如齊貝。

  別看慕容坐在后排不起眼的位置,但他的夫君卻是除梁斌外的第二個殺神——冷云。

  慕容的夫君名冷云,生于膠州,本是平民,但因房嶺舉薦,從而被胡岳看中所提拔。

  冷云的父親魯九是個酒鬼,喜歡賭博,母親冷月是個舞姬,容貌絕麗,霞姿月韻

  承興九年,魯九在賭坊里賭博時,一次贏錢后,就在晚上跑去了膠州最有名的青樓——醉仙樓去一擲千金。

  那日晚上,冷月像往常一樣,穿著華貴艷麗的衣服,化著妖艷動人的妝容,在醉仙樓一樓跳舞彈琴。

  只見她舞姿優(yōu)美,身段柔軟,一雙玉臂,柔若無骨,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足點地,步步生蓮,衣裙在她的擺動下,裙裾翻飛,一舉一動,引人垂涎,一顰一笑,勾人心魄。

  遠(yuǎn)遠(yuǎn)看去,真真像是個渾然天成的尤物,勾的人忍不住心生欲望。

  而冷月的出名舞,便是他會響屐舞。

  冷月每次跳響屐舞時,總是腳穿木屐,裙系小鈴,在婀娜優(yōu)美舞姿中時,木屐踏在木板上,發(fā)出沉重的“錚錚嗒嗒”回聲和裙上小鈴清脆歡快的“叮叮當(dāng)當(dāng)”聲相互交織。

  冷月每每跳響屐舞時,總是會將醉仙樓引得人滿為患,當(dāng)一舞完畢時,觀眾紛紛擊節(jié)稱賞。

  當(dāng)魯九走進(jìn)醉仙樓時,看到冷月清冷出塵,冰清玉潔的氣質(zhì)和那張艷而不妖,美艷絕俗的臉,魯九只是看了一眼,便被他迷了心智。

  青樓妓院,只要交錢,就能和樓中女子春宵一度,冷月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那一夜,兩人在榻上顛鸞倒鳳,交頸纏綿,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魯九自知自己是個賭鬼,還好酒,他雖然很迷冷月的美色,可為冷月贖身實在太貴,所以他放棄了,自那一夜后,他離開了醉仙樓,又去過那四處流浪的日子。

  但那一夜后,冷月有了身孕。

  這是冷月的第一個孩子,她為了保下這個孩子,用自己積攢了大半輩子的積蓄交給了老鴇,這才換來了孩子一命。

  冷月十月懷胎,生下了冷云。

  老鴇見冷云是個帶把的,她當(dāng)時氣的差點將冷云摔死,畢竟,青樓只收妓女,男孩對青樓而言,不僅無用且還是累贅。

  但在冷月的極力相護(hù)下,她還是保住了冷云。

  冷云從小是在青樓長大的,但他被冷月呵護(hù)的極好,再加上冷月容貌出眾,生下冷云時,自己也不過二十歲,正是大好年華,所以,冷月因拼命接客掙錢,這才給自己和冷云過上了好日子。

  冷云自打出生就繼承了母親的容貌,從小長的雌雄莫辨,俊美無濤。

  再加上他是在妓院里長大,從小就跟一群愛擦脂抹粉的女人混在一起,所以越長越大的他也因被這群女人渲染,從而更加注重自己的身形樣貌,穿著打扮。

  有冷月的庇護(hù),冷云小的時候是自由的。

  冷云從小就對讀書習(xí)武有著濃厚的興趣,冷月察覺到這一點后,為了能夠讓冷云更好的學(xué)習(xí),她努力的靠這行掙錢,只是之后與人做皮肉生意時,他都會提前喝下避子藥。

  承興二十五年,冷月三十五歲,容顏已不復(fù)當(dāng)年。

  再加上,因十五年的長期接客,她的身體早已透支,她的身上染了許多疾病,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她年年都在咳血。

  冷月也曾請過大夫為自己診治,大夫說,“娘子的病,是久病成疾,現(xiàn)已病入膏肓,藥石無醫(yī)。”

  冷月聞言,心中便知,她老了,對老鴇而言,已沒了任何利用價值,如今她這身子,隨時會死,所以,她想在臨死前,幫冷云逃離青樓,這樣冷云才能徹底自由。

  冷月差人送走了大夫后,便在承興二十五年秋天的一個午后,冷月以帶冷云外出游玩為由,將冷云帶到了一處山上。

  那一日,滿山楓樹,楓葉如火,在艷陽的照耀下,紅的刺眼。

  十五歲的冷云穿著一襲鮮紅色的衣袍,在山林間無憂無慮的四處穿梭。

  冷月叫住了冷云,那是冷月第一次對他及其認(rèn)真嚴(yán)肅說道:“云兒,你長大了,就不要再回青樓了,那不是一個正常的男子該待的地方。你如今文武雙全,將來定會有一番大作為的?!崩湓聫男渥永锬贸鲆淮鼒A鼓鼓的錢袋子塞到冷云手中,“以后就不要再跟著娘了,不要再進(jìn)青樓,拿著這筆錢,等你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后,再來這青樓接娘回家,可明白?”

  冷云從小讀書,他自然能理解冷月的意思,他不可置信問道:“娘,你這是什么意思?您不要我了嗎?”

  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世間哪有當(dāng)娘的不疼自己的子女?可是冷月也是沒有辦法,他若不把冷云送走,讓冷云繼續(xù)留在青樓,那等自己一死,無人護(hù)著冷云,那不知冷云還要遭受什么樣的折磨?

  冷云一咬牙狠心,她微微點頭,“是,我不要你了。冷云,你對我而言,不過是個累贅,我養(yǎng)你到十五歲,仁至義盡?!崩湓掠杂种?,她壓下心里的痛,聲音如冰,“冷云,順境修力,逆境修心,順境毀人,逆境成才,你如果一直跟著我,每日過著舒坦日子,將來也不會有太大出息。所以,別跟著我了,你自己去這天地間闖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日后活出什么樣皆是你自己的造化。當(dāng)然,若有朝一日,你功成名就,不必來青樓找我,你自己把日子過好,比什么都強?!?p>  冷月語畢,轉(zhuǎn)身就頭也不回的離去。

  身后傳來冷云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哀求,冷云哀求冷月不要走,還一個勁的發(fā)誓,自己將來定有出息,可冷月就是強裝鎮(zhèn)定,但心里已經(jīng)痛的潰不成軍。

  鉆心刺骨的痛讓冷月病情加重,她只覺一口鮮血涌上了喉間,但她還是強行將血吞入腹中。

  冷月為了不讓自己露出破綻,她腳步加快,很快就走的無影無蹤。

  冷月走后,冷云沒有去青樓找冷月。

  流落街頭的冷云在外面流浪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他經(jīng)受過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打擊。

  為生計冷云做過乞丐,為飽腹冷云做過強盜,記得有一次,冷云餓極了,他搶了一位姓狄的婦人的吃食。

  狄婦是位貴人,出身高貴,從小千寵萬愛中長大,嫁的也是伯爵府家的公子。

  她的性子張揚跋扈,被爹娘寵的不知天高地厚。

  狄婦嫌棄冷云弄臟了他的裙子,便勒令身側(cè)武功高強的打手用麻繩將冷云死死捆住。

  冷云餓得頭暈眼花,手腳無力反抗,冷云被暴揍了一頓,最后狄婦讓他從打手的胯間鉆過,才能活命。

  冷云心里雖怨恨不已,但他明白,只有忍得一時辱,只有活著,日后才能復(fù)仇。

  所以冷云為了活命,連著從三人胯下鉆過,狄婦這才放過他。

  冷云在外流浪兩個月,后被一個大她五歲的女孩收養(yǎng)。

  女孩正是慕容。

  慕家祖上也曾是名門望族,后來落魄了。

  慕容的爹娘皆是平民,他們在慕容十歲的時候,因貧窮養(yǎng)活不了慕容,所以就將慕容拋棄在茅草屋里,他們自己出去討生路,留下慕容一人在那間小小的屋子里自生自滅。

  十歲的慕容是靠吃百家飯長大的,十五歲的慕容就開始自己種地種菜,自己養(yǎng)活自己,十八歲的慕容才去膠州鎮(zhèn)上找了個賣布的工作,養(yǎng)活自己。

  二十歲時,慕容遇到了無家可歸的冷云。

  慕容收養(yǎng)了冷云,讓冷云住在了自己家里。

  冷云的性子雖然喜怒無常,性格乖張,但因從小住在青樓的原因,他的一張嘴油嘴滑舌,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但誰若是在言語上刺痛了他,那他說話便是字字見血,句句誅心。

  冷云在青樓生活時,因自己的弱小,他不敢和老鴇起正面沖突,但他骨子里卻是個不服輸?shù)男宰?,他深知蛟龍未遇,潛水于魚鱉之間;君子失時,拱手于小人之下的道理。

  所以他能屈能伸,更能隱忍。

  冷云在慕容家住的前半個月里,他為了能讓自己有個住的地方,在慕容家時,他做事無比勤勞,他知道慕容掙錢的不易和辛苦,所以,他住在慕容家時,吃穿用度方面,無比節(jié)省。

  冷云住在青樓時,在冷月的照顧下,他十指不沾陽春水,再加上書上寫到,君子遠(yuǎn)庖廚,所以他從未進(jìn)過廚房為誰親手做過一頓飯。

  但此刻他為了能留在慕容家,他不惜走進(jìn)廚房,嘗試著去給慕容做飯菜,好讓她每日收工到家后,就有熱飯熱菜可以裹腹。

  二十歲的慕容沒經(jīng)歷過世間險惡,所以他對冷云的好也是真心實意,慕容在見到冷云的第一面時,他看冷云穿著華麗,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便誤以為他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公子,不甚與家人走散,所以才被困在了街上。

  慕容為了不委屈冷云,她盡自己一切所能,在衣食住行上,盡量給他最好的。

  慕容一直以為,冷云在她那住不了多久,就會被家人接走,但她沒想到,冷云一住就是五年。

  五年后,冷云二十歲。

  承興三十年,意氣風(fēng)發(fā),年輕氣盛的冷云離開了慕容家,選擇了參軍。

  而冷云選擇參軍是因為他在十五歲時承諾過冷月,他將來一定會有出息。

  冷云在離家之時,曾承諾過慕容,待自己功成名就,定會回來娶她。

  只可惜啊,待冷云功成名就,慕容早已嫁給他人。

  承興三十年,南陌的元桓帝去世,南陌新上任的君王蕭瑾年也只有十三歲。

  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

  整個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而這時只有明征和季黎兩人對新帝忠心耿耿,可是這兩人不管如何向蕭瑾年表忠心,也抵不過蕭瑾年身側(cè)太監(jiān)陳浩隨隨便便的一句話。

  順德元年,古月派房嶺率兵二十萬攻打南陌,南陌的滿朝文武聽聞此事,全部沉默,不發(fā)一言。

  只有明征和季黎站了出來,季黎主動請纓,帶兵十萬出去應(yīng)戰(zhàn),而明征則是坐鎮(zhèn)后方,在季黎出征打仗時,為他制定作戰(zhàn)方案送到前線交給季黎,還派人籌措糧草,確保季黎在打仗時能有充足的糧食。

  兩人一文一武,倒是配合默契,在季黎的英勇作戰(zhàn)中,房嶺的軍隊被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潰不成軍。

  只可惜,房嶺軍隊里有一個叫冷云的小兵,武功高強,謀略過人,他僅憑一己之力將整個戰(zhàn)局扭轉(zhuǎn)。

  當(dāng)時,房嶺手中還剩不到八萬兵馬,而季黎卻也只損失了兩萬。

  八萬對八萬,勢均力敵。

  當(dāng)戰(zhàn)鼓擂起,號角吹響時,又一輪戰(zhàn)爭開始。

  冷云見房嶺渾身是傷,便在征戰(zhàn)時,主動挑戰(zhàn)了季黎。

  烈日當(dāng)空,艷陽高照。時有疾風(fēng)呼嘯,黃沙涌起。

  只見冷云亮出一把長劍,亮如霜雪,劍身鋒利。

  冷云身姿矯健,縱身一躍,長劍凌空一揮,劍氣蓬涌,劍法詭異。

  他出劍猛烈迅速,劍法精湛,一招一式,猛攻猛打,速度快的讓季黎招架不住,很快就落了下風(fēng)。

  季黎的武功雖在九階,可長時間與房嶺打斗,他也渾身是傷,根本就不是冷云的對手。

  一番打斗后,季黎敗下陣來。

  他看著身后那些還在苦苦鏖戰(zhàn)的南軍們,心中明白,如今他打不過冷云,強行征戰(zhàn)要么被冷云生擒要么就戰(zhàn)死沙場,他一死倒也無妨,只是主將一死,軍心必定渙散,所以,他只能咬牙,下令退兵。

  房嶺是個惜才愛才之人,經(jīng)此一戰(zhàn),他看出冷云是個大才,所以才向胡岳舉薦了冷云。

  冷云這才有機(jī)會被胡岳提拔為左將軍。

  之后,承興三十二年,房嶺和冷云再次一道帶兵二十萬去攻打南陌,而這一次,房嶺自愿讓出主將之位,他向胡岳舉薦,讓冷云做主將,自己為副將。

  此一舉動,讓古月的滿朝文武大為震驚。

  區(qū)區(qū)一個左將軍,仗沒打幾次,就讓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房嶺給他做福將,這冷云的臉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眾人都在等冷云敗仗回來,看他笑話。

  但是這一仗,卻是冷云的巔峰之戰(zhàn)。

  承興三十二年,冷云帶著二十萬大軍攻打南陌,南陌起先派了征東將軍史磊、右將軍雷濟(jì)和后將軍畢彥帶兵二十萬應(yīng)戰(zhàn)。

  本是旗鼓相當(dāng)?shù)囊粓龃髴?zhàn),但冷云卻身先士卒,騎著一匹戰(zhàn)馬首當(dāng)其沖。

  他命令大軍跟隨他一道沖鋒陷陣,只用了不足半個時辰,就連斬了史磊、雷濟(jì)和畢彥三位將軍的項上人頭。

  三人一死,南軍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二十萬南軍不戰(zhàn)而敗,紛紛投降,最后皆被冷云斬殺,一個不留。

  一時間,天昏地暗,風(fēng)云涌起,地上遍地尸骨,白骨累累。

  二十萬南軍全部葬身埋于黃沙之中。

  蕭瑾年聞言,怒不可揭,于是他又派了祁諾和蕭曦澤帶兵十萬,出去應(yīng)戰(zhàn)。

  可此戰(zhàn)一開,不出一天,南軍又?jǐn)×恕?p>  十萬大軍埋黃沙,枯骨累累無人拾

  而祁諾和蕭曦澤也是勉強撿回了一條命。

  這一場大戰(zhàn),直接讓南國元氣大傷,南國許多精銳都折在了這一戰(zhàn)中,整整過了五年,才漸漸復(fù)原。

  冷云也因此一戰(zhàn)成名,世人將他稱為除梁斌外的第二個殺神。

  而這場戰(zhàn)爭最后也因議和而收場,所以才有了順德三年,蕭瑾年將朱湘和親給古月的事。

  此戰(zhàn),房嶺對冷云欽佩的五體投地,他覺得胡岳只封冷云為一個左將軍實屬委屈了他,于是房嶺親自進(jìn)宮,他私下面見胡岳,對胡岳說,“王上,冷云此人打仗勇猛,謀略無雙,若只封個左將軍,著實屈才了,不如封他個官居一品的大將軍之職,日后才能更好的為王上效力?!?p>  胡岳本是不同意封冷云為大將軍,可房嶺惜才,他不愿冷云的才華就此埋沒,于是,便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和項上人頭來為冷云作保,這般才給冷云換了一個大將軍之職。

  而冷云當(dāng)上大將軍后,第一件事便是趁夜命殺手打扮成黑衣人,去屠戮了狄家滿門還有狄婦家的夫君滿門。

  伯爵府被屠殺,在郴州引起了軒然大波。

  但屠殺伯爵府一事,冷云將此事做的密不透風(fēng),根本無人知曉是誰屠殺了伯爵府。

  后因找不到兇手,又因時間一長,殺伯爵府滿門一事,便漸漸被人們忘卻。

  冷云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去醉仙樓接冷月回將軍府享福。

  可到醉仙樓冷云才知,冷月已經(jīng)死了,而他也得知冷月當(dāng)年拋棄自己的真相。

  冷云在知真相后,心痛如絞,但更多的是對青樓里所有人的怨恨。

  他怨恨青樓老鴇的無情,也恨這青樓囚禁了她娘的一生。

  冷云一氣之下,將整個醉仙樓里的所有人全部屠殺殆盡,當(dāng)醉仙樓里最后一人倒在血泊里時,冷云用一把火將醉仙樓夷為平地。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后是天降大雨,才將大火熄滅。

  最后一件事便是回膠州迎娶慕容,只可惜此時的慕容早已嫁作他人為婦,此人名叫顏笙,本是一秀才,生于柔城,承興三十一年,考取了功名,當(dāng)上了狀元,承興三十三年,才被胡岳封為官居四品的御史中丞。

  但在承興三十年的冬季,顏笙入郴州趕考時,曾路過膠州。

  他因貧窮住不起客棧而歇在了破廟里。

  兩人是在一個寒風(fēng)陣陣,雪飄如絮的晚上在破廟相遇。

  那一日,天氣惡劣,但慕容卻因收工晚了,所以導(dǎo)致回家也晚了。

  本來回家時,風(fēng)雪已停,可路走一半,天上竟又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雪,于是她來到了破廟躲避風(fēng)雪。

  破廟雖然簡陋,廟里空空蕩蕩,灰塵漫天,但好在房頂沒破,勉強可以擋住風(fēng)雪。

  慕容入了破廟,見顏笙一人坐在稻草堆起的地面上,旁邊點著一盞油燈,手中拿著書本在溫書,便知他是進(jìn)郴州趕考的寒門子弟。

  顏笙也注意到了慕容,慕容笑著解釋道:“外面風(fēng)雪太大了,我進(jìn)來躲躲,等雪停了就走?!?p>  顏笙淺淺一笑,笑容溫柔,“無妨的!”

  顏笙站起身走到一旁,用稻草和破廟里四處散落的干木柴堆了個火堆后,才伸手拿起一旁的蠟燭,將火堆點燃后,吹滅蠟燭。

  大火將木柴稻草燒的嘎吱作響,火的熱氣在空氣中渲染,破廟里頓時暖和了些。

  顏笙關(guān)心道:“這位娘子,來火堆這烤烤身子吧,驅(qū)驅(qū)寒?!?p>  慕容頷首一笑,“多謝公子!”

  顏笙攏了攏身上的斗篷走到火堆旁,蹲坐在稻草堆積的地面,火光映在慕容的臉上,將他的臉襯的通紅。

  慕容一邊烤著冰冷的雙手,一邊時不時將目光移向一旁坐在草堆上認(rèn)真溫書的人。

  顏笙長的眉清目秀,相貌出眾,膚色白膩,身形修長。

  這副好皮囊倒是看的令慕容不由得心跳加快了幾分。

  而顏笙是個正人君子,他知道旁邊坐著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他怕唐突了佳人,便不敢再向一旁看去。

  兩人就這么靜靜的坐了片刻后,還是慕容先出聲,擾亂了這安靜的氛圍。

  那一晚,慕容從客客氣氣的詢問到最后向顏笙問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問題,顏笙都耐心認(rèn)真的回答了慕容。

  兩人聊著聊著,越聊越投機(jī),最后便成了好友。

  慕容還要請顏笙到自己家住,顏笙怕污了慕容清譽,本是不愿,奈何慕容太過熱情,最后顏笙沒有拒絕慕容的好意,便去了慕容家。

  顏笙在慕容家住了半個多月,這半個月里,兩人互生情愫,互相表白心意,直至承興三十一年,顏笙剛中狀元,入朝為官后,就回膠州娶了顏笙。

  只可惜好景不長,承興三十二年,冷云在郴州找到了慕容,當(dāng)?shù)弥饺菁藿o了顏笙時,他心里痛不欲生,可冷云性子偏激,且對慕容執(zhí)念很深,他以顏笙的命做威脅,逼迫慕容嫁給自己。

  慕容知道冷云如今官拜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想要一個小小的六品狀元死,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迫不得已的慕容為了保顏笙的命,不得不和顏笙提出和離。

  滿殿蠟燭將整個皇宮照的通亮。

  大殿上,現(xiàn)已開席,婢子和太監(jiān)輪流傳菜。今日胡岳過壽,眾人也都其樂融融。

  給眾人上的第一道葷菜,竟是一盤飄香萬里的莼羹鱸膾。雖說莼菜銀絲嫩,鱸魚雪片肥。可慕容并不喜歡吃魚肉,便將這鮮美可口的魚肉放在一旁。

  正當(dāng)慕容伸手想給自己倒一杯酒時,一雙玉臂從她兩邊腰間穿過,將她摟在懷里。玉手從慕容手中拿過酒壺,放在一邊。換了一壺溫茶斟上。

  慕容回頭去看,只見冷云雪白尖瘦的下顎輕輕枕在慕容肩上,幾縷齊腰的青絲從慕容肩上滑落。

  冷云在慕容耳邊笑著寵溺道:“不喜歡吃魚就別吃,等會有蟹。再者,這個月月事也快臨近了,記得少喝酒,禁冷禁辣。”

  冷云靠的這么近,慕容看著那張艷絕天下的臉,有些害羞,便低下頭,剛準(zhǔn)備咬唇來緩解心里的尷尬時,慕容的玉手撫摸上慕容的唇瓣,手指在她粉嫩的薄唇上輕輕摩挲。

  少時,婢子端來了一盤盤熱氣騰騰的河蟹。當(dāng)河蟹端到慕容面前時,干凈的托盤上放著錘、鐓、鉗、鏟、匙、叉、刮、針,八套吃蟹工具。

  冷云拿起工具,動作優(yōu)雅嫻熟的將蟹肉用八件套剝離到盤中。

  蟹之鮮而肥,甘而膩,白似玉而黃似金。

  慕容將蟹肉放入嘴中咀嚼下肚,只覺蟹肉含之如飲瓊膏,嚼之似餐金粟。

  一盤蟹肉被慕容全部吃完,而冷云卻只是在一旁伺候她吃,自己卻一口未動。

  冷云倒了一杯溫茶遞給慕容,關(guān)心道:“蟹肉雖味美肉鮮,但不宜多吃?!崩湓茖⒉璞械牟杷沟侥饺葑爝叄饺菥椭湓频氖诛嫴?,冷云笑著,曖昧的補充道:“仔細(xì)宮寒!”

  其實慕容和冷云的相處也不過是表面看著融洽,慕容自嫁給了冷云后,她日日待在將軍府,無事不出門,天天不吵不鬧,安靜乖巧,與木頭人無異。

  而冷云也不在意,畢竟天降怎敵得過竹馬?冷云一直想著,只要自己堅持對慕容好,她終有一日定會回心轉(zhuǎn)意的。

  坐在一旁宴席的顏笙看著今晚艷裝出席的冷云,那絕美的五官似孤峰上的霜雪冰寒,遠(yuǎn)看美的似朦朧煙霧繚繞般,讓人摸不清性別,近看卻冷的讓人瑟瑟發(fā)抖,不寒而顫。再配上一襲紅衣,真是孤傲雪山上最靚麗的一道風(fēng)景線。似帶刺的寒梅,冷艷孤傲又艷壓群芳。

  顏笙看著冷云與慕容兩人如膠似漆,感情和睦,不由心里苦笑。

  冷云身邊的妻子慕容曾是自己一生摯愛,如今慕容卻因更大的榮華富貴而與自己和離,另嫁他人。

  顏笙輕嘆,也罷!既然慕容心有所屬,那顏笙也不是死纏爛打之人,余生只愿慕容平安幸福便好。

  顏笙回神時,只見一盤鮮美的蟹肉擺在自己面前。

  原來是坐在他身旁的侍衛(wèi)——段煙給自己剝好的蟹肉。

  段煙是顏笙同村的好友,他從小就和顏笙一起長大。

  段煙身材雖然高大,但骨瘦如柴。

  那是因為段煙小的時候,家里窮,吃不起飯導(dǎo)致。

  段煙的左半邊臉上有塊清灰色胎記,這也導(dǎo)致同村與他同齡的孩子都嫌他又窮又丑,不愿與他玩。

  但顏笙不同,他交友從不以貌取人,不以言斷事。

  因為他深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

  所以,他不僅和段煙成為了好友,他還時不時拿自家食物接濟(jì)段煙。

  段煙從小力大無窮,他的志向是想當(dāng)將軍,所以,他從小就喜歡去柔城鎮(zhèn)上四處拜師學(xué)武,但因沒錢,也處處碰壁。

  后來還是靠顏笙以賣字畫掙錢,才為他尋得了會些拳腳功夫的師傅教他習(xí)武。

  但由于錢財不夠,段煙也只能學(xué)了點皮毛。

  再后來,段煙就開始自己在家苦心鉆研功夫,最后,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在他二十歲時,武功練到了八階。

  承興三十四年,段煙來郴州,他本想在郴州找份活計,然后常住郴州。

  但不曾想?yún)s遇到了官居四品的御史中丞——顏笙。

  顏笙念在兩人是好友的情分上,收段煙入府,給自己做了侍衛(wèi),也算是有了一份活計。

  但兩人私下卻依舊是好友。

  段煙今日入席只穿了一襲素衣,樸實無華。

  段煙關(guān)心道:“大人,慕姑娘既已嫁作他人為婦,您就別再執(zhí)著了,放手吧。”段煙將筷子遞到顏笙手中,笑道:“玉縷鱸新膾,金膏蟹正肥。大人,嘗嘗?”

  顏笙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拿著筷子,夾著碗中蟹肉細(xì)細(xì)品嘗起來,兩人再未發(fā)一言。

  歌舞過后,秋夢瑤從殿外走到大殿中。金似衣裳玉似身,眼如秋水鬢如云。胡岳看著美佳人緩緩向自己走來,一雙眼從她身上遲遲移不開。

  秋夢瑤站在大殿中央行了一禮,“臣妾拜見王上,王上萬歲萬萬歲!”

  胡岳抬手,笑道:“愛妃快快平身!”

  秋夢瑤招了招手,三個婢子緩步走上前,一個婢子端來一個被打開的盒子,里面放有兩根靈芝,紅褐色并且有油漆光澤。

  另外兩個婢子手中拿著一副畫卷。他們小心翼翼將畫打開,畫中是國泰民安,江山穩(wěn)定的景象。

  畫被畫的生龍活虎,出神入化,里面一人一物,都被畫出了神韻。

  秋夢瑤一一介紹道:“靈芝,久食長生,輕身不老,延年益壽,清血解毒降火。至于這副畫則出自臣妾之手。臣妾雖不才,但也想以此畫一祝王上身體安康,二祝王上能早日實現(xiàn)心中所愿,一統(tǒng)六國兩族,讓天下百姓都過上富足安樂的生活。而獻(xiàn)上此靈芝,也是希望王上能夠福壽綿延,永生不老?!?p>  胡岳欣慰點頭,“愛妃真是有心了?!?p>  秋夢瑤擺了擺手,三名婢子識趣退下。秋夢瑤走到胡岳身側(cè)坐下。

  秋夢瑤笑道:“王上,大皇子雖身在民間,但他畢竟是王上的長子。王上的生辰,三個皇子都不在王上身側(cè),此等生辰太過冷清,所以臣妾身為珍妃,便自作主張,讓大皇子回來了。王上過生辰,大皇子作為王上的長子,無論如何,也是要回來盡一份心意的不是?”

  胡岳此時已酒過三巡,有些醉了。他微微點頭,“愛妃真是有心了。好,那嘉兒現(xiàn)在身在何處???”

  秋夢瑤應(yīng)道:“大皇子現(xiàn)正在殿外候著呢?!?p>  “傳吧!”

  一聲令下,只聽一個公公高聲喊道:“傳大皇子覲見?!?p>  片刻后,胡嘉走上殿前,只見他身穿一襲藍(lán)衣,不卑不亢,對著胡岳行了一禮,“兒臣拜見父王,父王萬歲萬萬歲!”

  “嘉兒免禮!”

  胡嘉行了一禮,“父王,兒臣知道,兒臣犯了大錯,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大殿上,但今日是父王的生辰,兒臣也想回宮為父王盡一份孝心,便自作主張的回來了?!焙喂蛟诘厣?,行了一禮,“還請父王責(zé)罰!”

  胡岳滿不在意道:“無妨!嘉兒,難得你有這片孝心,孤夸你還來不及,又怎會罰你。快起來吧!”

  “謝父王!”胡嘉站起身后,從袖中拿了一個小型盒子,胡嘉將盒子一打開,里面放著一顆紅到發(fā)紫的珠子。珠子上面光滑無暇,晶瑩剔透。

  胡嘉解釋道:“這是虞朝的寶珠,雖值不了幾個錢,但也是兒臣的一片心意。兒臣祝愿父王身體康健,也祝愿父王能早日一統(tǒng)天下后,讓古月成為這天下萬眾矚目,耀眼璀璨的一顆明珠?!?p>  胡嘉一番話說到了胡岳心里,自古哪個君王不想一統(tǒng)天下,創(chuàng)造萬世不朽的豐功偉績呢?

  胡岳大喜道:“好!說得好!來人,給大皇子賜坐。”

  胡岳語畢,一個下人走了上去,將胡嘉手中的珠子接過退了下去。另有兩個下人在旁邊的空地上,又加了一個矮幾,還添了一個蒲團(tuán)。

  胡嘉對著胡岳行了一禮,“謝父王!”

  語畢,胡嘉退了下去,坐到席位上。

  坐在一旁的夏邑起身,他走上前,對著胡岳行了一禮,“王上,南國派人來古月講和,其使臣已經(jīng)到了郴州,臣已安排他們?nèi)胱◇A站,估摸著再過個兩三日他們就要進(jìn)宮,面圣王上?!?p>  胡岳微微點頭,“好,此事你來安排就行!”

  夏邑行了一禮,退守一旁。

  胡岳剛要說話時,突覺胸悶氣短,胡岳知道他這是老毛病又復(fù)發(fā)了。

  “咳咳咳?。。 ?p>  胡岳重重咳嗽了幾聲,他咳的心肺巨顫,面紅耳赤,嚇的在場群臣都沒了喝酒的興致,全都膽戰(zhàn)心驚的看著高臺上的胡岳。

  胡岳緩了緩,才笑道:“今日是孤的生辰,眾位愛卿在此齊聚一堂,就不要拘束了。今日孤與你們,不講君臣,諸位愛卿隨意就好?!?p>  眾人聞言,紛紛對著胡岳拱手行禮,異口同聲道:“謝王上!”

  語畢后,滿殿文武又開始互相敬酒,互聊家常。

  胡岳在秋夢瑤耳邊輕聲問道:“愛妃,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秋夢瑤笑靨如花,“王上,現(xiàn)在戌時了,您該喝藥了?!?p>  胡岳因病而信奉江湖術(shù)士,他想長生不老,所以每日都要喝藥,且一喝就是早中晚三回,從不間斷。

  胡岳微微點頭,表示明了。

  秋夢瑤站起身,一臉溫柔,“陛下,臣妾去給您取藥,您等著,臣妾去去就回?!?p>  胡岳“嗯!”了一聲,再無反應(yīng),而秋夢瑤也轉(zhuǎn)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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