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淡無光,福州城樓下,戰(zhàn)火綿延,將士們身披重甲,手拿刀劍,不斷與敵軍交手廝殺。
城樓下,投石機(jī)發(fā)射火球,一顆一顆如流星隕落,落于城墻上。
站在城樓上的士兵被火球砸中時,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們有些被炸飛,落地即死,有些被炸的斷手?jǐn)嗄_,血流不止,痛的在地面上左右翻滾,有些臉被燒焦,身被燒糊,全身上下,漆黑一片。
“沖?。。。 ?p> 崔楷孤身一人,高舉大刀,帶著數(shù)百名將士,向前沖鋒,襲擊敵人的后方。
樓上的戰(zhàn)鼓擂響,聲聲如驚雷,敲得將士們心血澎湃,血脈噴張,在沖向戰(zhàn)場時,也更加有前進(jìn)的動力。
只見敵方的士兵拿著利劍就狂砍亂殺,鮮紅的血液胡亂揮灑,空中的人頭一波接著一波在空中涌動。
百戰(zhàn)沙場碎鐵衣,刀劍碰擊血猶腥。
將士們舍生忘死,他們?yōu)榱四茉缭缃Y(jié)束戰(zhàn)爭,不惜犧牲性命,也要沖在最前方,與敵人殊死搏斗亦或同歸于盡。
馬革裹尸,血染沙場,好似已是他們刻在骨子里的信仰。
狂風(fēng)如刀,刀刀隔在每個將士的臉上,讓他們感到生疼。
人群中,邵懷澈、陌風(fēng)兩人,與冷云打的不可開交。
只見陌風(fēng)手中的凌云霄劍氣如虹,劍光如練,舞起長劍時,衣發(fā)翻飛,劍影重重。
他的劍氣帶著森森寒芒,每朝冷云劈下時,劍光如電,劍勢如虎,一劍下去,如狂風(fēng)暴雨般,向冷云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而邵懷澈身行矯健,他雙足一頓,身子騰空而起,只見他出拳如虎,拳頭帶風(fēng),呼呼作響。
冷云不緊不慢的左擋右防,他手中內(nèi)力涌動,只見他出招時,快到無影,招式靈活多變,快如驚雷,旁人完全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招的。
冷云在移形換影間,悄無聲息的到了陌風(fēng)和邵懷澈身后,陌風(fēng)猛然一個轉(zhuǎn)身,只見他出劍如飛鳳,攻勢凌厲勇猛,勢不可擋。
而冷云剛準(zhǔn)備接招時,身后有一股渾厚強(qiáng)悍的內(nèi)力,如洶涌澎湃的滔天巨浪,表面平靜,實則內(nèi)藏?zé)o窮無盡的力量,仿若能摧毀天地。
冷云一個飛身而起,只見渾身散發(fā)出雄渾內(nèi)力的他,在空中一個后翻到邵懷澈和陌風(fēng)身后。
由于他那驚人的驚速度快到無影無蹤,令邵懷澈和陌風(fēng)都還來不及反應(yīng)時,只見冷云一掌打向兩人后背。
掌法犀利,內(nèi)力磅礴,如蛟龍出海,翻天覆地,以風(fēng)卷殘云之勢,向邵懷澈和陌風(fēng)驟然席卷而來。
邵懷澈和陌風(fēng)剛想躲開時,邵懷澈突然對陌風(fēng)起了殺心。
若陌風(fēng)戰(zhàn)死沙場,白清蘭是不是就屬于他了?
前后兩股內(nèi)力夾擊,邵懷澈來不及多想,他猛然一掌拍向陌風(fēng)后背,這一掌讓陌風(fēng)措不及防。
就在陌風(fēng)詫異的目光中,前后兩股內(nèi)力一前一后打在陌風(fēng)背部和胸口。而邵懷澈卻施展輕功,堪堪躲過這兩掌。
“噗?。?!”
陌風(fēng)一口鮮血噴涌空中,落于地面。
待陌風(fēng)要摔倒時,是黃菊飛身而來,接住了她。
黃菊見單手捂著胸口的陌風(fēng),她關(guān)心道:“你沒事吧?”
陌風(fēng)此刻只覺五臟六腑都好似碎裂一般,疼得他呼吸急促,臉色煞白。
黃菊見他還未暈厥,便讓他在地面站穩(wěn)后,一個飛身而起,只見她伸手,內(nèi)力在五指上縈繞。
一把插在地面上的利劍左右搖晃,只見黃菊五指并攏,袖手一揮,長劍拔地而起,在空中如龍蛇般翻滾,直朝冷云席卷而來。
冷云揮腿如鞭,一腳踢過劍身,劍碎裂成三段,只見冷云眸光一冷,三段劍身如矢一般,銀光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黃菊,黃菊一掌拍向劍身,三段劍身直接粉碎成粉末,散落空中。
黃菊縱身一躍,移形換影間,已和冷云打成一片。
只見冷云出掌迅速,一掌一拳,裹著陣陣勁風(fēng),打出一道道殘影,黃菊渾身煞氣,每出一掌,重如泰山壓頂,一招一式,力道狠辣,聲勢震天。
黃菊的每一掌與冷云相對時,兩股內(nèi)力相交,天地瞬間風(fēng)起云涌,城晃地動,就連周圍還在對打的士兵都被他倆的內(nèi)力所波及,不是被震飛在地,就是被震的五臟六腑盡碎,吐血身亡。
天色漸晚,夕陽西下,空中下了寒氣,日漸寒冷。
黃菊與冷云還在相互廝殺,極力拼搏。
只見兩人執(zhí)劍,打的難舍難分,如火如荼。
黃菊劍氣磅礴,只見她輕抬手腕,長劍如蛇,周身游走,刺向冷云時,冷云的劍寒光四射,劍身如剛出海嘯的游龍,翻攪天地,猛攻猛打。
劍與劍的相交,劍氣縱橫,黃菊劍鋒所指處,聲勢如雷,似要震動九霄。
冷云手挽劍花,出劍時,直刺橫掃,一招一式,快到令人看著眼花繚亂,黃菊的劍雖快,但長時間的打斗,她的體力快要耗盡了。
但反觀冷云,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的內(nèi)力依舊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兩人的打斗在外人看來,速度之快,如兩顆星辰碰撞,擦出的火花四溢,能殃及周邊無辜之人。
電光石火間,只聞一聲巨響,似隕石一般的光芒落地,激起一地塵土飛揚(yáng),塵土散開時,只見黃菊躺在地面,嘴里鮮血接連不斷的流出口外。
而冷云卻高高在上的站在黃菊面前,他全身上下無一點狼狽之色,他身姿如玉,一襲白衣勝雪,襯得他好似不染凡塵的謫仙一般。
他手執(zhí)利劍,劍尖直指地上黃菊的脖頸,冷云見黃菊好似想說話,但嘴里不斷涌出的鮮血打斷了她的話,他只能不斷哽咽。
黃菊知道今日自己算是必死無疑了。
人生一世間,忽若暮春草。
死對黃菊而言,并不可怕。
畢竟,黃菊本就是武林中人,她也曾滿手染血,亂殺無辜過,她的仇人有很多,所以她也過過刀口舔血的生活。
更何況,江湖中人,義字當(dāng)先。黃菊為義而死,不悔。
可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若她死了,施萍該怎么辦呢?
她一個人生活在世,無依無靠,自己走了,日后還會有誰對她好?
黃菊閉眼,似是認(rèn)命,似是不甘,眸中滾燙的淚水從黃菊臉上滑落。
冷云做事,心狠手辣。他既然擊敗了黃菊,就段不會給對手喘息的機(jī)會。
只見冷云舉劍,手起劍落,鮮血揮灑于空中。
“黃姨?。。?!”
邵懷澈撕心裂肺的吶喊,如一道驚雷,劃破長空,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邵懷澈拿劍的手,在將他團(tuán)團(tuán)包圍的士兵中亂殺亂砍,空中鮮血肆意揮灑,地上尸骨層層疊疊的堆積。
只見他雙眸猩紅,殺瘋了心的他頓時敵我不分,見人就砍,他想搶回黃菊的尸體。
他這副發(fā)瘋的模樣讓圍著他的士兵都對他避之不及,不敢再阻攔。
就在他快要逼近冷云時,他忽覺后腦一陣劇痛,隨后,他兩眼一黑,倒地不醒。
戌時一刻,空中下起了大雪。
房間里,躺在床榻上的邵懷澈漸漸醒來,他一睜眼,只見空無一人的屋子里點了一盞燭火。
邵懷澈撫摸了一下疼痛不已的后腦,緩了許久,才掀開身上的被褥,起身下榻。
一陣開門又關(guān)門的聲音響起,崔楷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入屋內(nèi),他將飯菜放在桌子上。
見邵懷澈醒了,崔楷關(guān)心道:“大人,您已經(jīng)躺了一個時辰了,想是餓了吧?屬下給大人做了些飯菜,大人趁熱吃點吧?!?p> 邵懷澈疑惑道:“崔楷,我不是在戰(zhàn)場上嗎?怎么回來了?”
崔楷解釋道:“是陌公子,他下令撤軍。也是他將您打暈,將您帶了回來?!?p> 邵懷澈聞言,腦海里突然回想到了黃菊。
黃菊好像為了救他們,死在了冷云劍下。但邵懷澈并不敢相信,武功高強(qiáng)的黃菊就這么輕易死去了。
他情緒瞬間激動,一臉緊張的逼問道:“崔楷,黃姨呢?黃姨人在哪?”
崔楷不知道邵懷澈口中的黃姨是誰?但他們在撤軍時確實看到有一武功高強(qiáng)的前輩死在冷云劍下。
那前輩的尸骨被冷云用內(nèi)力生生碾的七零八碎,散落空中。
崔楷把冷云用內(nèi)力碾碎黃菊尸體的事與邵懷澈說了一遍,邵懷澈聞言,瞬間怒由心起,但與憤怒一道涌上心頭的還有悲傷與痛苦。
自易貞死后,邵懷澈除了白清蘭就只剩黃菊這一個親人了,現(xiàn)在黃菊也離他而去了,他痛的心顫不已,眼眶的淚水不斷往下滑落。
一旁的崔楷雖不知那位被冷云碎尸的前輩與邵懷澈是何關(guān)系,但看他痛不欲生,面死如灰的模樣,也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定不一般。
崔楷安撫道:“大人,斯人已逝,大人要節(jié)哀??!”
邵懷澈穩(wěn)了穩(wěn)情緒,他輕嘆氣,“你先出去吧!”
崔楷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后,才行了一禮,“是!”
崔楷語畢,轉(zhuǎn)身離去。
就在崔楷剛出房門時,屋內(nèi)傳來一聲巨響,好似是桌子碎裂的聲音。
屋內(nèi),桌碗碎落一地,邵懷澈緊握成拳的手被瓷片劃傷,鮮血順著他緊握的拳滴落地面。
他目光陰狠,心中默默發(fā)誓,冷云,不殺你,我邵懷澈誓不為人。
天光大亮,一夜的風(fēng)雪在太陽出來時驟然停止。
今日太陽高照,蜀都城中人來人往。
遠(yuǎn)處,一輛雖簡約但外觀布置華貴的馬車從人群中緩緩行過。
馬車行至一半,突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竄了出來,男子跑的又急又快,眼看要撞到馬車時,小廝來不及停馬,只能一拉韁繩,馬兒雙蹄離地,一聲嘶鳴后,馬兒停了下來。
而男子卻因驚恐而被嚇的癱軟在地。
小廝怒聲呵斥,“要死??!攝政王的馬車都敢撞,你不想活了嗎?”
男子心驚肉跳的匍匐在地,他一個勁的對著馬車磕頭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就在男子磕頭時,車簾被緩緩掀起,蕭曦澤一身朝服從馬車?yán)镒吡顺鰜?,小廝立馬對蕭曦澤行禮,“王爺!”
蕭曦澤剛想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時,突然兩個膀大腰圓,身強(qiáng)體壯的壯漢跑到男子面前,他們一上來就對男子拳打腳踢,嘴里還罵罵咧咧道:“跑呀,叫你跑……”
癱在地上的男子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他只能縮成一團(tuán),用單薄彎曲的后背抵擋他們一輪又一輪的打罵。
馬車上的小廝見此怒呵道:“放肆,攝政王在此,爾等還不參拜!”
一聲怒呵,讓兩個壯漢停了手,待他們看清馬車上身著朝服,氣宇不凡的男子時,才瞬間斂去了方才的囂張氣焰,他們立馬下跪,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對蕭曦澤磕頭行禮,異口同聲,“小民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
蕭曦澤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一個強(qiáng)壯的壯漢解釋道:“王爺,小民是沐風(fēng)館的下人,這個賤奴是從沐風(fēng)館跑出來的。他擅自逃跑,小民奉主家之令,把他抓回去。但沒想到這賤奴竟然沖撞了王爺?shù)能囻R,小民替這賤奴向王爺賠罪,還請王爺饒命啊!”
蕭曦澤瞥了一眼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男子,這男子身形頎長,腰身細(xì)軟,背部筆直,皮膚如玉。
不過倒也正常,沐風(fēng)館可是蜀都城里最有名的男青樓,是蜀都貴女經(jīng)常光顧之地,所以里面的男子膚白貌美那都是正常的。
但讓蕭曦澤覺得不正常的是,這男子面如冠玉,身材纖細(xì)。他如墨汁浸染的長發(fā)用一根羊脂玉簪高高束起。男子的臉上濃妝艷抹,右耳上戴了一只用琉璃玉打造的耳墜,妝容化的妖艷無比,可氣質(zhì)卻是高貴清冷,恍如一朵出水芙蓉,雖美的令人垂涎三尺,可他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卻讓人覺得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瀆。
這男子長的可真像被蕭言琛腰斬的陳浩。
蕭曦澤命令道:“抬起頭來!”
男子聽話的微微抬頭,可當(dāng)蕭曦澤看上男子的正臉時,著實被嚇了一跳,這男子不是像陳浩,他就是陳浩。
他和陳浩長的簡直是一模一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蕭曦澤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應(yīng)道:“回王爺,奴叫陳玉!”
蕭曦澤對著小廝命令道:“這個小館,本王買下了。讓他上車!”
蕭曦澤語畢,便走進(jìn)馬車,小廝立馬意會,他從身上掏出一袋圓鼓鼓的錢袋子遞給壯漢,壯漢顫顫巍巍的接過后,剛準(zhǔn)備謝恩離去時,小廝卻提醒道:“身契呢?”
壯漢聞言,才停下腳步,從身上拿出一張紙恭恭敬敬遞給小廝,小廝看過后才準(zhǔn)許二人轉(zhuǎn)身離去。
小廝讓陳玉上了馬車后,馬車才行駛著緩緩離去。
陳玉跪在馬車上,對著蕭曦澤行禮,“奴拜見攝政王,王爺千歲千千歲!”
“平身!”
陳玉抬起頭,他還是身形筆直的跪在馬車?yán)铩?p> 蕭曦澤一本正經(jīng)問道:“你既攔了本王的馬車,便斷定了本王一定會買下你,是吧?”
陳玉有些惶恐,“王爺何出此言?奴聽不懂!”
蕭曦澤知道陳玉的真實身份。
早些年,蕭曦澤便讓人查過陳浩的身份,陳浩姓姚,名姚丹,他有個同父同母的弟弟——姚玉。
今日這個自稱陳玉,和陳浩長的一般無二的男子,定是姚玉。
他攔截自己的馬車,應(yīng)是想進(jìn)宮接近蕭瑾年,好尋機(jī)會為哥哥姚丹報仇。
蕭曦澤冷哼一聲,“裝什么裝?陳玉,你想進(jìn)宮,本王可以幫你,但你得先幫本王完成一件事。”
陳玉聞言,知道自己在蕭曦澤面前露餡了。但他并沒有半點緊張,他依舊不卑不亢的對蕭曦澤磕頭,“王爺,奴的命是您救的。為報救命之恩,奴甘愿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既然陳玉不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那蕭曦澤也不說破,他從袖中拿出一個白玉瓷瓶扔到地上,瓷瓶在馬車上滾的咕嚕作響。
蕭曦澤言簡意賅解釋道:“這是千機(jī),每隔一月,毒發(fā)一回?!?p> 陳玉二話不說,他伸手拿起白瓷瓶,打開瓶蓋,就將瓶中毒藥灌入嘴中,當(dāng)著蕭曦澤的面生生吞咽下去。
兩人對視,相視一笑,笑容越發(fā)陰毒。
正午時分,太傅府中,明征正坐在大堂上。
他一手拿書觀看,一手端著茶杯,細(xì)細(xì)品茶。
門外,一個下人恭恭敬敬走到大堂前,對著明征行了一禮,“大人,湯國公來訪!”
明征聞言,立刻放下茶杯與手中的書,他笑著命令道:“快請進(jìn)來,用上好的茶招待,可別怠慢了?!?p> 明征和湯州雖一文一武,但兩人年輕時,可是摯友,有三十多年的交情。
在明征心里,他是十分佩服湯州的。
明征在鏡前整理好了衣服后,才在下人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了廂房。
只見湯州并沒有坐在軟椅上喝茶,而是站在房間里,急得左右踱步。
明征對湯州行了一禮,打招呼道:“湯兄,多年不見,身子骨可還硬朗?”
湯州也不跟明征客氣,他走到明征面前,一把抓起他的手,“明征,別啰嗦了,快幫我去跟齊王說說情,讓他借兵給我?!?p> 明征很是疑惑,“借兵?”
湯州是個暴脾氣,他沒時間跟明征坐著解釋,他拉著他的手邊走邊把蕭瑾年讓他去收復(fù)濉州一事與明征說了。
明征聞言,他看著自己身上散落下來的一頭銀發(fā),他請求道:“那你好歹讓我先洗漱一番吧?我就這樣儀容不整的去見齊王,成何體統(tǒng)啊?”
湯州將明征生拉硬拽到府外,他是個粗人,一開口滿嘴粗魯,“老子命都快沒了,你還在這跟我提體統(tǒng)?明征,你還是不是我兄弟啊?”
湯州話音剛落,就將明征一把拉進(jìn)他提前備在太傅府府外的馬車。
馬車?yán)镉腥紵幕馉t和一件黑毛大氅,湯州將大氅遞給明征,明征接過后,毫不客氣的披到身上。
小廝將馬車趕的又急又快,不一會就到了齊王的府邸。
兩人下車后,湯州和明征走到門前,三遍敲門后,大門打開,只見小廝站在門口,當(dāng)小廝看清門前是明征和湯州時,小廝對二人行了一禮,“小的拜見太傅,拜見……”國公爺!
明征見湯州一臉急不可耐的模樣,愿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明征打斷道:“虛禮免了!你也不必通報,我自己進(jìn)去見王爺!”
明征說著就要帶著湯州往里闖,小廝見狀,想攔又不敢攔的他只能一臉著急的勸道:“大人,國公爺,你們就這么闖進(jìn)去,王爺可是會要了小的的命的?!?p> 明征不聽勸告,他一臉堅定的往里走一邊應(yīng)道:“有什么事我擔(dān)著,你趕緊給我讓開!”
小廝見攔不住人,他立馬跪在明征面前,磕頭道:“大人,大人,求您不要再往里邊闖了呀!您這樣會讓小的為難呀!”
小廝話音剛落時,身后傳來一聲斥責(zé),“放肆!本王都不敢攔的人你們敢攔,都不要命了嗎?”
只聽身后的蕭言琛語氣一沉,“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還不滾下去!”
小廝聞言,如蒙大赦般,他起身快速退下。
蕭言琛緩步走到明征面前,明征和湯州剛準(zhǔn)備下跪行禮時,蕭言琛卻開口道:“這虛禮就免了吧!太傅,不知你怒氣沖沖闖進(jìn)我的府邸,所為何事呀?”
湯州對蕭言琛行了一禮,“王爺,還是臣來解釋吧!”
蕭言琛微微點頭,“國公請講!”
湯州將蕭瑾年讓他去收復(fù)濉州一事,一字不落的說與蕭言琛聽,蕭言琛聽后,瞬間怒由心起,火冒三丈。
蕭瑾年這個扶不起的庸才,不管蕭言琛和蕭曦澤如何幫他,他總是喜歡猜忌自家的臣子。
外患未除,又起內(nèi)憂!
南陌有這些的君王,豈有不敗之理?
蕭言琛只覺心寒,想他和蕭曦澤二人雖都看蕭瑾年不順眼,但也從未想過要殺他,為了輔佐蕭瑾年,他和蕭曦澤二人都在為南陌的疆土操碎了心。
可蕭瑾年這個蠢貨,南陌如今能打的就只有這幾位老臣了,若這些人都死光了,日后外敵入侵,誰來替他守護(hù)疆土?
蕭言琛安撫湯州,“湯老國公,我派出二十萬大軍給你?!笔捬澡男渲心贸霭雺K虎符,遞給湯州,湯州接過后,蕭言琛解釋道:“這是號令他們的虎符,收好!”
湯州將手中虎符握緊,心里是千恩萬謝,他對著蕭言琛行了一記大禮,感恩戴德,滿心激動,“老臣多謝王爺洪恩浩蕩,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言琛雙手將湯州扶起,他無比認(rèn)真堅定的對湯州一字一字道:“老國公,這一仗你盡力打就好,不管損失多少兵卒,本王都不怪你,但就一點,你要活著回來。若您活著回來沒有收復(fù)濉州也沒關(guān)系,陛下那邊,本王去替您說!”
湯州聞言,感動的熱淚盈眶,他激動的連握著虎符的手都在顫抖,他哽咽道:“老臣,多謝王爺!”
蕭言琛微微頷首,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明征,“太傅,你還有何事???”
明征見蕭言琛愿意借兵,他好像也無事可說,便行了一禮,“臣無事了!只是,那兵權(quán)之事,王爺還未將兵權(quán)還給陛下嗎?”
蕭言琛聞言,只覺頭疼。
明征是眼睛瞎了嗎?若這兵權(quán)交給蕭瑾年,此刻湯州怕是要真的一人一馬去收復(fù)濉州了。
到此時此刻,明征還看不出誰昏誰賢嗎?
蕭言琛不想跟明征瞎掰扯,但也不敢動他,便只能下逐客令,“來人,送客!”
蕭言琛語畢,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