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后,才聽到江輕也說:“那我便也當(dāng)你今日來,只是為了向我討幾件首飾?!?p> “其余的,我不問,你也不必同我講?!?p> 她抬手讓春云去取自己的妝匣,從里頭拿出幾件首飾,她起身走過去插在裴明蓉的頭上。
裴明蓉露出笑意,輕點頭:“多謝嫂嫂予我這份體面?!?p> 只要江輕也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給她留出時間來,她就可以跑出去。
雖說聘為妻,奔為妾,但于她而言,被束縛的人生才是她要舍棄掉的。
同江輕也道過謝后,她起身離開,春云和春溪還未開口,便被江輕也止住話:“去把這些首飾給其他姑娘也分一分吧,總不能厚此薄彼,落下口舌?!?p> 兩個丫頭點頭應(yīng)下,出了正廳的門,春云有些不解的問道:“春溪姐姐,裴三小姐的話,是什么意思?”
她好似還沒聽懂,公主和裴三姑娘就已經(jīng)達成了某種交易。
“說你笨,算了,笨點也好?!?p> 春溪沒有回答春云的話,有些事,不知道也好,省的這個笨丫頭守不住嘴。
其實裴三姑娘的話說的很明白,那日,她要同人私奔,但老夫人盯得緊,到時若是老夫人見到她沒出現(xiàn)在宴席上,定然會讓公主派人去尋的。
她的意思,便是讓公主手下留情,若是可以,便當(dāng)做沒有見過她。
而裴三姑娘的話,觸動了有著同樣經(jīng)歷的公主,所以公主才會答應(yīng)。
春溪嘆口氣,是啊,同樣都是庶女,同樣都是用自己的婚姻換取好處,公主和裴三姑娘也沒什么不同,只不過......
像是想到了什么,春溪面上又露出一笑,只不過有人愿意將公主捧在手心,視若珍寶罷了。
慈安堂內(nèi),老夫人聽著自己身邊人的話,笑了下:“她倒是在禮數(shù)這方面從未出過錯,愿意給就給吧,左右也是為了永寧侯府?!?p> “老夫人,這,侯爺已經(jīng)回來許久了,可是夫人和侯爺還是這般,您看看,要不要?”
站在一旁的石媽媽欲言又止,話也說的斷斷續(xù)續(xù),她的意思是,要不要用點別的法子讓裴爍和江輕也圓房。
這侯夫人換不了人,總不能一輩子都沒有個嫡子嫡女的吧。
將來難道要將這偌大一個侯府交到一個庶出的身上?
老夫人點點頭:“也是,你說她矯情個什么勁兒,不過是個侍妾,還能爬到她頭上不成?”
“這事兒就等花朝節(jié)過后吧,免得到時候鬧起來,丟人?!?p> 石媽媽上前給老夫人捏著肩膀,主仆兩人三言兩語便將這未行完的圓房之禮給定下了。
此時公主府內(nèi)的江輕也將賬目算清楚,銀票放進盒子里,正要讓人去將這些東西送進宮,這是她自己的鋪子和莊子上的收益。
她用不了多少錢,倒是沒想到攢下不少,如今陜南地帶正是急用錢的地方,想來非晚這段時日也在為這事發(fā)愁。
錢不算多,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公主,公主!不好了,陛下在軍營受了傷,如今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
春云急匆匆的走進來,江輕也猛地站起:“什么?”
她都顧不得換身衣裳去進宮,幾步上前便要出門,春云說今日是大軍演練的日子,陛下前去軍營觀演,不知為何,竟與侯爺比起了武。
兩人誰也不讓誰,而后侯爺手中的箭脫了手,射向了陛下的腿,但還好陛下躲得快,只是擦了過去,但因為躲避的時候沒有看到馬匹下的石頭,就這么砸了上去。
聽到這句話,江輕也腿一軟,還好春溪伸手扶住了她。
“公主別擔(dān)心,想必太醫(yī)們已經(jīng)去了,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p> 一行人急匆匆的朝著宮中走去,等到了常寧宮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裴爍站在一旁,面色有些沉。
“母后,陛下怎么樣?”
她上前去,太后擦擦眼角的淚搖搖頭:“太醫(yī)還在診斷,上蒼保佑,陛下可千萬不要有事?!?p> 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她如今可只有他這一個希望了,西陵的江山也斷然不能葬送在她手上。
“李嬤嬤,先帶母后回宮去歇著吧,母后年紀(jì)大了,熬不住,這里有本宮照看著?!?p> 江輕也蹲下身,安撫著太后,勸她先回慈寧宮歇息,她會在這里等著陛下醒來的。
太后搖搖頭,江輕也便用蕭鶴微為由,多勸了幾句,她只好先一步離開,走時還說這里一切都聽長公主安排。
見太后離開,江輕也目光掃視過這一圈人,除了裴爍,剩下的便是蕭鶴微的妃子,有些竟然開始抹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為蕭鶴微已經(jīng)死了。
她半瞇了下眸子,冷淡的看向幾人:“哭什么?給本宮把眼淚收回去?!?p> “春云春溪,送各位娘娘回宮?!?p> 不由分說的命令,讓幾人聽了之后想反駁,但為首的林貴妃卻是對著江輕也行禮之后離開,其他人還想再說什么,也不得不跟著一起走。
等常寧宮只剩下江輕也和裴爍的時候,她站起身,目光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要朝著里面走去。
將他當(dāng)做不存在一般的忽視,讓裴爍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拉住了她。
“松手?!?p> 江輕也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手腕卻被他死死握著。
“我不是故意的?!?p> 那支箭上本就包著布頭,根本不會傷到蕭鶴微,可是他羽箭發(fā)出的那一刻,倒像是他自己要迎過來一般,而后變故就這么發(fā)生了。
“陛下年少,性子自然不如侯爺穩(wěn)重,只是比試,卻險些丟了命,我定會好好勸解陛下,今后見了侯爺,離遠些。”
她這番話說的,好似裴爍是什么人見人退散的鬼神一樣。
“你非要和我這般說話嗎?我也受了傷,輕也?!?p> 裴爍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一些,蕭鶴微是君,他是臣,所以他什么都做不了,但是蕭鶴微不一樣,他射過來的羽箭,那般凌厲到仿佛要刺入他心臟的力道。
他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侯爺還是回去尋秦小娘為您包扎吧,我還要去看陛下。”
她掙脫了他的手,連個眼神都沒留給他,抬步走進了正殿內(nèi),裴爍看著她的背影,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序臨
桑桑:誰要管你? 裴爍(長久的沉默):我也疼 蕭鶴微: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