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證據(jù)
千鳳儀明顯的看到,陶磬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但下一刻,他便神色如常,分外謙恭道:“臣不知陛下,是從哪里聽來了這個故事?!?p> “但臣覺得,辰國吏治向來公正嚴(yán)明,沒有證據(jù)的事,是不能作為誣陷朝中官員的理由?!?p> 千鳳儀笑了笑,看向刑部尚書許容。
許容立刻心領(lǐng)神會,抱著一方木盒,上前一步道。
“紀(jì)尚書半個月前,曾給了臣一個木盒,說里面裝著某位官員強搶民女,草菅人命,買賣官職的罪證?!?p> “今日陛下一言,讓臣突然憶及。只是不知這木盒里裝的證據(jù),是否能幫陛下解答一二?!?p> 千鳳儀眸光含笑,看著陶磬一臉陰沉,戲謔道。
“既然兵部尚書,想給朕看些有意思的東西,不知在座各位,可有心思與朕探討一二?”
眾人皆知,此人是誰,皆紛紛低頭不語。
“那么陶右丞以為如何?”
陶磬抬起臉,眸子閃爍的冷光,像極了遇到強敵,不得不退縮的惡狼。
“臣不敢妄自揣度圣意,但臣相信,陛下絕不會想做兩敗俱傷的事情?!?p> 言盡于此,千鳳儀也適時收手,笑道:“既然如此,那朕也相信,右丞一定會對秋獵行刺之事,給朕一個滿意的答復(fù)?!?p> 說著,她大袖一揮,李公公立刻走到許容面前,接過木盒。
而在此期間,陶磬也一直死死地盯著那個木盒,正欲伸手接過。
千鳳儀卻突然下令,當(dāng)眾焚燒。
熊熊的烈火,跳躍在陶磬的眼眸,卻依舊不減陰冷。
千鳳儀見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便勾笑著大袖一揮,離開了朝堂。
“陛下,陛下您慢點走,小心磕到!”
李公公急切的聲音,在她的身后響起。
可千鳳儀卻置若罔聞,拎著裙子走得飛快。
她說過,等事情解決后,她一定會親自接他出宮。
縱然晚個一時半刻,相信他也是等的起了的。
可不知為什么,她的心跳的飛快,面龐上的歡喜,怎么也掩蓋不住。
她想他,發(fā)了瘋的想要見到他。
她這一生中,從來沒有這么思念過一個人。
不知不覺間,千鳳儀已經(jīng)來到了關(guān)雎宮外。
她半彎著腰,放下裙擺,大口地喘著粗氣。
身后的奴才們也驚慌不已,上氣不接下氣地趕了過來。
千鳳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抬頭之時,卻看到了紀(jì)寒柏含笑的眼眸。
她向來隱藏自己的心意,從不向任何人表露。
如今瞧著他的神色,想來是因為自己的迫不及待,而感到歡喜。
千鳳儀心中暗自懊悔,默默地后退一步。
下一刻,卻被紀(jì)寒柏攬住腰身,打橫抱起。
千鳳儀驚呼一聲,又看著偷瞧的奴才們,羞惱道:“放開朕,朕能自己走?!?p> 紀(jì)寒柏朗聲大笑,滿目寵溺道:“臣侍知道陛下身體康健,可陛下遠(yuǎn)道而來,臣侍是卻舍不得了?!?p> 說罷,他面帶笑容,抱著她大步走向?qū)m殿,一夜良宵。
五日后,陶磬果然如自己預(yù)想的一般,找了個“結(jié)交外邦,意圖謀逆”的官員頂罪,還了紀(jì)尚書的清白。
千鳳儀聽此消息,只是不緊不慢地啜了口茶,笑而不語。
江岸柳為她添了杯茶,沉吟道:“雖然陛下此舉,解決了紀(jì)尚書的燃眉之急。”
“可野火燒不盡,陶磬這段時日,看似收斂許多,但終有一天,他還會卷土重來?!?p> 千鳳儀握著茶杯,感受著難得的溫?zé)?,笑道:“雖然無法斬草除根,但眼下也算我與他兩敗俱傷,各自休養(yǎng)生息?!?p> “至于以后的事,我們可以徐徐圖之,不急于一時半刻?!?p> 江岸柳點了點頭,心中寬松許多:“只可惜證據(jù)已經(jīng)燒了,不然的話我們還有可以轄制他的地方?!?p> 千鳳儀微微勾唇,轉(zhuǎn)著茶杯,看著上面的海棠花,眸光狡黠道:“岸柳怎么能確定,木盒里裝的一定是證據(jù)呢?”
“你的意思是……”
她放下茶杯,嘆了口氣道:“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罷了。我與陶磬也心知肚明?!?p> “如果不然,我在朝堂之上暗諷于他,以他的野心,恐怕絕不會這么善罷甘休?!?p> 正在二人陷入沉默時,沈星吟抱著一大罐白花花的吃食,走了進(jìn)來,先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繼而興高采烈道。
“給陛下請安!給君后請安!”
“陛下快嘗嘗,臣侍剛發(fā)明一種新的點心!”
千鳳儀拿過一枚,放入口中,笑道:“此物帶著焦香,又有糖的清甜,這倒甚為新奇?!?p> 聽得她的夸贊,沈星吟的眼睛亮亮的。歡喜道。
“陛下最近為國事操勞,已經(jīng)許久不曾見星吟了。星吟思念萬分,但又不能為陛下解憂。”
“所以便想著做些新鮮花樣,哄陛下開心?!?p> 說著,他又往嘴里丟了一枚,咀嚼片刻,才喜滋滋道。
“今日做飯時,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把玉米丟進(jìn)油鍋炸一下,等它露出白花花的花型時,再把它撈出來,撒一些白糖或者甜乳提味?!?p> “那香味,十里八鄉(xiāng)都能聞得到。就連陶貴君路過時,想要討要些,臣侍都不舍得給呢?!?p> 江岸柳笑得溫柔:“星吟向來愛做些新奇的玩意兒,有他在,這宮里也熱鬧了不少?!?p> 千鳳儀有些驚訝地笑道:“除了我與寒柏外,你從未喚其他人如此親切。”
“那就說明,岸柳哥哥把星吟看成自己人了呀!”
聽到沈星吟得意的回答,二人相視一笑,亦是默許了這種說法。
但就在這時,跟在列嬴身邊的王公公,卻神色慌張地闖了進(jìn)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求陛下救救列玉卿!他就快要沒命了!”
千鳳儀臉色一變,心中大驚:“可是他余毒未清,舊病復(fù)發(fā)?”
王公公搖了搖頭,聲淚俱下:“自從那夜,陛下臨幸了玉卿,陶貴君便一直對他冷嘲熱諷,四處刁難?!?p> “但玉卿怕給陛下添麻煩,便一直忍讓。可不知為何,今日貴君竟然說玉卿偷了陛下賞的玉佩,令太監(jiān)狠狠杖責(zé),又不許別人通風(fēng)報信?!?p> “奴才見玉卿渾身是血,就快要沒命了,便私自買通了下人,偷偷跑出來求陛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