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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妃們別搶了,朕快吃不消啦

第37章 告別

  此后的一段時間里,千鳳儀一直以養(yǎng)胎為名,宿在萬辰殿。

  為了防止陶灼華再做出些什么,千鳳儀便秘密封禁他的宮闕宮,讓他踏不出宮門半步。

  時光荏苒,寒冬臘月,千鳳儀坐在床上,看著乳母懷里的孩子,臉龐泛不起半點喜色。

  那個宮女難產(chǎn)而亡,卻留下了這個孩子。

  她本該開心的,至少不需要她動手,便可以鏟除她恨之入骨的人。

  可她的心中,卻有一種空落落的,說不出悲喜的感覺。

  “陛下,君后已經(jīng)在外求見多時了,您是否……”

  “把孩子帶給君后,我說生產(chǎn)疲憊,如今已經(jīng)睡了?!?p>  乳母點了點頭,請示道:“陛下可要給公主起個名字?”

  “君后才華橫溢,相信他會給公主,取一個喜歡的名字?!?p>  說完,她側過身假寐,不再多言。

  之后,她亦從紀寒柏的口中,得知了公主的名字:千棠遙

  棠遙,棠遙……

  她默默咀嚼著這兩個字,內(nèi)心酸楚無比。

  他們第一次相遇,便是八歲那年,在海棠樹下,遙遙一望。

  那個時候,江岸柳一襲白衣,飄然若仙,手執(zhí)書卷,清風徐來。

  他抬頭看向自己,只一瞬便晃了神。他著自己向他走來,慢慢紅了耳廓。

  他說,在下江岸柳,未得姑娘芳名,還請姑娘多多指教。

  想著想著,千鳳儀噗嗤一笑,眼眶里閃爍著些許水光。

  由始至終,他都是那樣純澈真摯,就像剛入宮的星吟。

  “儀兒!”

  正在她沉思之時,紀寒柏不顧李公公的阻攔,沖了進來。

  “為什么不見岸柳,他究竟做了什么,讓你如此絕情!”

  千鳳儀抬起眼眸,李公公也識相地退了出去。

  “我說過了。我需要修養(yǎng)身體。所有后宮之人,我都不見。不止是岸柳?!?p>  紀寒柏氣憤地坐在桌邊,據(jù)理力爭道:“你以為你能騙得過我嗎?從前無論有什么事,即便你不見我,但絕不會舍棄岸柳?!?p>  “如今你連岸柳都不見,你究竟在謀劃著什么?”

  千鳳儀淡淡一笑,輕啜了口茶水:“許是深宮寂寞,你難免多慮了些?!?p>  看著她仍舊欲蓋彌彰,紀寒柏咬了咬牙,終于道出了心中的秘密:“告訴我,為什么秘密封禁宮闕宮?”

  “為什么對陶灼華暗中用刑,折磨得他人不人鬼不鬼?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千鳳儀抬眸看向他,忽而露出一個笑容:“何必這么緊張呢?”

  “把陶氏斬草除根,不都是我們一開始,就要做的事情嗎?”

  他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笑容,心中的惶恐無邊蔓延。

  “可這從來都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和岸柳都會幫助你的……”

  “不必了。許是從一開始,我就不該這么仁慈。”

  她收回了手,笑容依舊不減:“你回去吧。過兩天等我忙完政務,我會去看岸柳的。”

  說完,她捧起他的臉,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隨后來到桌案邊,心如止水地批閱奏折。

  紀寒柏蹙眉看著她平淡如初的模樣,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他想要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卻又無從說起。

  終于,他沉沉地嘆了口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三日后,千鳳儀如約來到璋璞宮,卻見江岸柳面龐泛著病色,唇邊浮著淡淡的笑意,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向自己走來。

  “儀兒怎么來了?”

  “想你了,所以就來了?!?p>  說著,千鳳儀微笑正要握住他的手,卻被他躲開。

  她看著空落落的手,又抬頭看向依舊含笑的江岸柳,心中有些隱隱不安。

  “是儀兒讓你生氣了嗎?”

  他的眼眸似有水光:“沒有。我最近身子不好,怕把病氣過給你?!?p>  聞言,千鳳儀毫不猶豫地握住他的手,任由他怎么掙脫,也始終不肯松開。

  “儀兒,聽話,放開我?!?p>  “不放,我死也不放!”

  千鳳儀執(zhí)拗地拉著他坐到桌邊,真摯道:“岸柳是有什么心事嗎?這不像你?!?p>  江岸柳瞳孔輕顫,眼眸漸漸籠上水花,噗嗤一笑,卻忍不住落下眼淚:“是我太想你了?!?p>  想到這段時間,自己對他的避而不見。千鳳儀心中疼痛,愧疚道:“對不起,以后我不會這樣了。”

  江岸柳伸出手,想要如往常一樣,撫摸她的頭發(fā),可在即將落下的那一刻,他卻緩緩地收回了手。

  “儀兒,你受苦了,是我對不起你?!?p>  千鳳儀蹙眉一笑,不解其意,卻伸手抹去了他的淚水,溫聲道:“從來都是我對不起你,哪里有你對不起一說呢?”

  江岸柳仰頭看向天空,長長地嘆了口氣:“在你不肯見我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宮里,尋找你為我雕刻的那支玉簪?!?p>  “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對你的思念。可直到前幾日,我從柜子里找到那支玉簪,我才真切明白,那是恐懼?!?p>  他笑得慘淡,看向千鳳儀,目光中滿是不舍和憐憫。

  “從小我就被父親要求,做一個知書達理,不可喜形于色的謙謙君子,我做到了?!?p>  “可我卻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歇斯底里的恐懼。我只是想找一個不在身邊的玉簪,不,我只是發(fā)了瘋地想要見到你。”

  “但當你來的時候,我才發(fā)覺,我根本不配見你?!?p>  千鳳儀心中越發(fā)不安,握住他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岸柳,你究竟想要說些什么,告訴我,我絕不會讓你受到委屈的?!?p>  江岸柳感受著手中的溫度,心中的悲傷,宛如野草般,沒有盡頭的蔓延。

  “我一直以為,我可以成為你的臂膀,可到頭來,我就像藏在花叢中的蝴蝶?!?p>  “而我從來不知道,這個為我遮風擋雨的海棠花,背負著所有的謊言和秘密,只是為了幫我遮住雙眼,捂住雙耳。”

  “儀兒,我愛你。我知道我已經(jīng)不配說這句話了,但我還是如此卑劣地表達著自己的心意,希望你能夠永永遠遠的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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