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復(fù)仇者聯(lián)盟已組建

　　這是周清懿自曲水流觴后第二次來到鳳鸞宮，相較于上次，殿內(nèi)堆砌的珍寶明顯增多。不知是皇后授意，還是底下人偷懶，竟也不分門別類放好，就這么扔在角落里。

　　“臣女拜見皇后娘娘，娘娘金安?！?p>　　“在本宮這兒，就無需這樣的禮數(shù)，反正也沒旁人?！被屎笳惺质疽馑谧约荷韨?cè)，“睿王的事，可真是委屈你了?！?p>　　“殿下金尊玉貴，臣女只是初入公府的普通女子，如何敢高攀殿下？他選擇了妹妹，在臣女的預(yù)料之中，談不上委屈?！?p>　　皇后沉默了片刻，回歸正題：“之前，你同本宮說過，并不想追名逐利，也沒對睿王心生愛慕。這樁丑聞，是你的手筆，還是……伙同舒王一起？”

　　謝晏詞？

　　為了不牽扯別人，她從未跟他提及自己的計劃。

　　眼見掌權(quán)人面色冷峻，她急忙跪答：“回娘娘的話，臣女與舒王殿下之間，除了偶爾碰上說幾句，并未談過家事。至于那件事，想來也是他們二人情難自禁，并不需要臣女推上一把?！?p>　　左右也沒證據(jù)，該喝下肚的，該禁足休養(yǎng)的，都把物證消磨了。

　　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鎮(zhèn)定，面不改色說瞎話。

　　“你瞧瞧你！”皇后伸出手，護(hù)甲拂過她的臉頰，“這雙眼……還真像老國公?？上Я?，周家人不識貨，竟把你養(yǎng)出動不動下跪的性子?！?p>　　說著，又虛扶一把，讓她重新坐下。

　　“本宮不是他們，偏心不知廉恥之人。有什么話，你正常說便是，不用擔(dān)心本宮會變著法懲戒你?！?p>　　“多謝娘娘?！?p>　　“聽說……你要退了與睿王的婚約？”

　　周清懿俯首盯著腳下的華貴毛毯：“是，臣女不愿讓有情人受阻，也不想妹妹因此生恨。”

　　“按照本宮對肅妃還有睿王的了解，他們不大可能會咽下這口氣。說不準(zhǔn)，還要倒打一耙，總歸要維護(hù)王府的顏面。你來提出退婚，是萬萬不行的。再怎么樣，也是睿王出面，昭告天下，是他不要你?！?p>　　“那就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這本事！”

　　思及前世被笑面虎謝琰清所騙，正如皇后所說，他極其擅長維護(hù)名聲，不惜踩著別人的血肉接受萬人恭維。

　　而屢次勸諫的嫡兄周珩之，就是尸首之一。

　　就因為他為她鳴不平，得罪了謝琰清，才落得人首異處的下場！

　　她的語氣下意識變得凜然怨毒，讓皇后心驚。

　　“你，同睿王有怨？”

　　“娘娘多慮了，臣女才來京中不久，殿下謙謙君子，也就見過幾面，何來的怨恨？”

　　皇后若有所思，再次選擇開門見山：“其實，舒王對你一直有意。倘若你能嫁給他，無論肅妃他們使出怎樣陰毒的法子，本宮都會替你一一擋回，如何？”

　　“臣女其實真的很羨慕，舒王殿下有您這樣的母后。”

　　“……嗯？”

　　她由衷感慨：“家中寵臣女的妹妹，除了多年養(yǎng)育之情無法割舍，多少也存了別的心思。比如聯(lián)姻，對國公府大有裨益，某種意義上來說，妹妹也算被精心呵護(hù)過的犧牲品。而皇后娘娘您就不一樣了?！?p>　　保養(yǎng)得宜的女子，聽聞此言，似是受到觸動。扭頭望向堆積成山的珠寶，小聲嘆了口氣。

　　“本宮，如何不同了？”

　　“臣女對后宮不是很了解，如若說錯了，還請娘娘體諒。臣女覺得，嬪妃養(yǎng)育子嗣，多半也是為了自身。倘若孩子可以博得好前程，她下半輩子自然也能好過。舒王殿下生來體弱，娘娘憐惜他，將他視為己出。坊間傳言，他因天性膽小易受驚，無法正常隨太傅讀書，還肩不能扛，所以不得皇上的喜愛。娘娘卻依舊悉心照顧他，并沒有遷怒，在臣女看來，這已經(jīng)與利益無關(guān)。您是真心愛舒王的，純粹到與旁人都不同?！?p>　　皇后想起從前的委屈事，努力眨了眨眼，想把淚水憋回去：“是，他是本宮引以為豪的孩子，怎么舍得利用他？本宮還是愛聽你說話，本就是娘親天性，卻被你說的菩薩也動容。”

　　周清懿溫婉淺笑，再次施禮—

　　“所以，請娘娘別再說等價交換的話。肅妃他們?nèi)羰轻槍Τ寂寂匀挥蟹椒☉?yīng)對，不需娘娘費心神。舒王殿下很好，若娶了臣女，處境或許會變得危險……”

　　皇后急忙打斷：“還有本宮護(hù)著他！”

　　“娘娘身處宮中，遠(yuǎn)水恐怕救不了近火。”她眉眼彎彎，心中下了決定，“所以，臣女愿意做跟隨殿下左右之人，代替娘娘護(hù)他周全！”

　　謝晏詞前后幫了她大忙，還曾經(jīng)許諾給她諸多自由，頻繁接觸之后，她認(rèn)定此人心性純良。至于皇后，中宮之位因家族穩(wěn)固，哪怕沒肅妃受寵，權(quán)力也是勝她一籌。

　　想要給謝琰清制造難關(guān)，他們母子，就是最好的盟友。

　　*

　　周星瑤在錦繡閣躺了好幾日，臉上的腫脹才慢慢消退，但嬤嬤尖指甲留下的傷痕，還需要大夫配置膏藥精心調(diào)理。

　　她不愿照鏡子，也不肯讓下人掌燈，在黑黢黢的屋里躺著，偶爾起身盯著窗外發(fā)呆，著實把老太君他們急的不輕。

　　“外頭突然這么熱鬧，是王爺來了嗎？”

　　守在旁邊的云錦一愣，不敢吭聲。

　　“問你話呢，啞巴了？！”她抓起珠釵，直接砸向云錦，“有張好臉皮嘚瑟上了是不是？！敢和我裝傻充愣！”

　　尖銳的釵頭劃破云錦額角，痛的她皺眉，又迅速惶恐跪下—

　　“奴婢知錯了！奴婢只是不想讓二小姐煩躁！”

　　“怎么？”

　　“今日一大早，皇后娘娘就宣大小姐進(jìn)宮。這會兒剛回來，還有宮里頭的嬤嬤，送了好些禮物，這才熱鬧。”

　　周星瑤扶住梳妝的檀木桌，黯淡眼眸里逐漸燃起一團(tuán)烈焰！

　　好恨！

　　恨那位與肅妃有過節(jié)，卻拿她出氣，公報私仇的皇后！也恨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嬤嬤，為了討好主子，竟敢毀她容貌！

　　其中最恨的，當(dāng)屬周清懿。

　　“我被他們唾棄，厭憎，和臭老鼠一般躲在錦繡閣養(yǎng)傷！姐姐倒是春風(fēng)得意，前腳巴結(jié)肅妃，這會兒又攀上了皇后？！”

　　“如果她成了刀疤臉，皇后還瞧得上她么？”

　　自言自語到最后，她近乎癲狂的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