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想背負(fù)不義之名,只管這樣做。”齊舞陽沉聲說道,“世人做官皆愛惜羽毛,史縣令未必就愿意名聲有污。若是此事傳出去,人人知道他是個忘恩負(fù)義之輩,以后還如何做人?”
溫婤微微點(diǎn)頭,“且看看吧?!?p> 看看史簡如何反應(yīng)。
“若是史縣令不知道他妻子所為呢?”齊舞陽道,“若是受人請托,怕是史夫人不會將今日之事告知?!?p> “你說得有道理?!睖貗B眉心緊蹙,“若是我令人告知一聲,倒是顯得我挾恩求報?!?p> “這個好辦,明日讓陸今安帶著人去縣衙周圍晃一圈便是。”齊舞陽笑,“只要那史縣令不是個聾子瞎子,必然知道姑娘到了藺縣?!?p> 看他如何反應(yīng),就能猜出幾分心思了。
溫婤點(diǎn)頭,“依你之言。”
齊舞陽去找陸今安跟他把事情一說,陸今安滿口應(yīng)下。
第二天陸今安帶著人去了縣里,齊舞陽帶上了賀閔出了莊子。
賀閔身上背了個大布袋,身上穿著護(hù)衛(wèi)隊的衣裳,發(fā)髻也梳成了漢人的樣式,從背后看已經(jīng)看不出是胡人。
嶼州,藺縣與光澤府周遭多山,林深又密,尋常一個人都不敢往深處走。
帶上了賀閔安全感大增,齊舞陽窄袖衣衫,腳踏豬皮小靴,行走其中很是便捷。
日頭漸高,熱氣上涌,就算是在林子里,不一會兒的功夫,后背上也濕透了。
齊舞陽叉著腰喘氣,賀閔氣息穩(wěn)定,面上無汗,對比之下不要太慘烈。
“你要找什么?”賀閔看著齊舞陽問道。
齊舞陽也不知道走了多深,看向日頭,不能耽擱太久,就對賀閔說道:“斑鳩葉子,知道嗎?有的地方也叫它臭黃荊,也叫神仙樹,長得跟桑葉差不多?!?p> 賀閔搖搖頭。
齊舞陽就道:“這種葉子一般長在地勢高的地方,你們是游牧民族逐水而走,想來是沒見過的?!?p> “斑鳩葉子跟斑鳩有什么關(guān)系?”
“哦,這個啊,因為斑鳩喜歡在這種樹上搭窩?!饼R舞陽笑道。
賀閔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齊舞陽繼續(xù)前行,不過這次他總是抬頭往遠(yuǎn)處看。
也不知走了多久,齊舞陽實在是走不動了,正要說明日換個地方再找,就聽著賀閔說道:“我看到斑鳩了?!?p> 齊舞陽一愣,道:“有斑鳩,也不定就有斑鳩葉子。”
“你坐下歇歇,我去摘回來給你看看。”
齊舞陽還沒說話,賀閔伸手把她拎起來放到樹杈上,自己如豹子一般跑遠(yuǎn)了。
齊舞陽:……
她好歹是個人,不是個物件。
深山密林,確實在樹上比在樹下安全些。
她握著手里的樹枝,在周遭的樹枝上都敲打了一遍,若是有蛇便會被驚走了。
又渴又餓,嘴巴上起了皮,也不敢用舌頭舔,越舔越渴,強(qiáng)自忍耐著。
過了一刻多鐘,賀閔手里抓著一把葉子回來了,“你看是不是?”
齊舞陽從他掌心捏起一小枝,拿過來一看,眼睛頓時一亮。
是它,是它,就是它!
齊舞陽那雙眼睛閃閃發(fā)光,賀閔的唇角微微一勾,眼里也帶了幾分開心之意,他知道自己找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