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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之涼宮詞

女帝之涼宮詞

福豬豬哈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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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3-1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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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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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之涼宮詞

女帝之涼宮詞 福豬豬哈 3266 2024-03-17 12:54:35

  家父貪污,皇帝將我滿門抄斬。

  我的懲罰則是給當(dāng)朝最不受寵的公主當(dāng)駙馬。

  可公主已經(jīng)有心上人,因此對我百般凌辱。

  直到我戰(zhàn)死他鄉(xiāng),臨死得知——

  遠(yuǎn)在皇都的刁蠻公主。

  為愛殉情。

  1

  「滾出去。」

  沈長依的聲音夾在微冷的風(fēng)中。

  我剛剛下馬,被她一劍攔了去路??粗齾拹旱纳袂?,我心底僅剩的自尊正在一步步瓦解。

  「鬧什么!」

  一道勁風(fēng)襲來,沈長依被鞭子抽到了手,那把劍在空中劃傷了我的側(cè)臉。

  管事嬤嬤兇神惡煞地走過來,對著沈長依一頓數(shù)落。

  「平時沒點(diǎn)教養(yǎng)也就算了,如今圣上親自指婚,就你這樣的身份,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剛剛還在囂張跋扈的公主,此刻卻默不吭聲。

  公主不受寵,駙馬喪門星。

  這是天下人對我們這門婚事的總談。

  幾個時辰前,我還是世家名聲最響亮的公子,可惜家道中變,父親貪污……惹得滿門抄斬。

  而我,因為前不久為朝廷解決了西北旱災(zāi),皇帝免去了我的死罪。

  一紙婚書,將我發(fā)落給了離安公主。

  如今,嬤嬤將我們關(guān)在房子里,沈長依不知從哪又掏出一把匕首,趁我不備,刺入了我的胸下。

  鮮血瞬間噴涌而出,只可惜與那喜袍混在一起,喜憂不分。

  「賤人?!?p>  她面目猙獰,恨不得一刀直接將我砍死。

  可惜,我是皇帝“賜婚”。

  她殺我,便是抗旨。

  作為本朝最不受寵的公主,她不敢。

  「夜已深,公主請歇息吧?!?p>  我不卑不亢,即便胸口疼痛萬分,眼底清明卻半分不減。

  沈長依丟掉匕首,臨睡前丟給我三個字。

  「睡地上?!?p>  2

  滅門前,我乃是當(dāng)朝最年輕的臣子,世人稱我為「清廉君」,與「清蓮?fù)簟?p>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可惜,貪污受賄,貪的是老百姓的生命錢,我已背負(fù)這世界上最難擺脫的罪名。

  往日同我交好的世家子弟見了我,總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

  他們將我推倒在地,用沙土弄臟我的衣服。

  「你們在干什么?」

  沈長依平日很少出門,今天竟是意外地出現(xiàn)在我身后。

  在看到臟亂不堪的我時,她又拿出成親時那種厭惡的神情,看了一眼便很快挪開,生怕臟了她的眼。

  即便沈長依不受寵,但世家子弟多少還是有些忌憚她,就這么暫時放過了我。

  因為沈長依瘋。

  曾經(jīng)有一個世家弟子趁著夜深闖入她的寢宮,意圖行不軌之事。

  可惜被沈長依一刀封喉,死后雙手被砍下,雙眼送到了他家母親的餐桌上。

  那位世家子弟是朝廷命官所出,皇帝因此震怒,罰沈長依從皇宮一路跪到大臣家門前磕頭認(rèn)錯。

  可沈長依只跪到了宮門口,在此期間,未曾承認(rèn)過什么錯誤。

  這樣一位傲骨當(dāng)立的公主,卻在看見一個男子后換上小女兒的含羞模樣,一路小跑到他面前。

  「若飛,好不容易來次皇宮,不如去我宮中坐坐?」

  男子的目光猶豫一瞬,隨后落到了不遠(yuǎn)處的我身上。

  「公主恕罪,您已成親,臣怕是不方便。」

  即便我已趁早轉(zhuǎn)身,可依舊能感受到背后傳來的涼意。

  我知道,因為這一句話,今晚沈長依一定不會放過我。

  3

  那天晚上,我被打了三十多道鞭子。

  沈長依擁有著比尋常女兒家百倍千倍的力量,這些鞭子打在身上,足足要了我半條命。

  第二天連床都起不來,只能托宮人去向管事公公告朝假。

  即便我家門不幸,但皇帝還是保留了我的官位。

  我的生活急轉(zhuǎn)直下,白日受盡冷眼與嘲笑,夜晚日日受刑。

  在此期間,我知道了沈長依對我百般折磨的原因。

  原來她與戶部侍郎張若飛從小一起長大。

  沈長依是先帝與煙花女子所生,先皇后將她娘殘忍殺害,她從小便在冷宮長大。

  她受盡冷眼,只有張若飛不嫌棄她的身份,經(jīng)常來找她說話。

  世家公子與落寞佳人。

  多么美好的一段佳話。

  聽說為了嫁給張若飛,皇帝讓她去斗獸場,她沒有任何猶豫就進(jìn)去了。

  整整十年,她都在與野獸相伴。

  她身上早已沒了孩童的稚嫩,內(nèi)里內(nèi)外都透著野性。

  唯心口上那點(diǎn)蜜,她給了張若飛。

  可惜這一切,因為我的出現(xiàn),全亂了。

  「你真該死啊江鐸……」

  「你怎么沒跟你爹去下地獄!」

  我日日夜夜聽著這般辱罵,可我卻找不到生氣的理由。

  父之罪,子應(yīng)償。

  如今我活著的唯一愿望,便是補(bǔ)償沈長依。

  我在她的院子里種了棵梨樹,這樣春天來時,院子里不顯得那么沒有生機(jī)。

  宮女們不尊敬她,我就做她唯一的追隨者。

  我不會說好聽的話,她也經(jīng)常生氣。

  我會跟她講外面的世界,會說天上不只有烏鴉,還有雄鷹。

  我會給沈長依做好吃的糕點(diǎn),捏出各種動物的形狀,即便她每次都用盤子去扣我的腦袋。

  直到某一天,膳房的份例被宮女偷吃,留給沈長依的只有那盤糕點(diǎn)。

  我不知道糕點(diǎn)是否合胃口,只是那之后,我的腦袋上再也沒出現(xiàn)過盤子。

  4

  這天下朝,張若飛找到了我。

  他看我時總是帶著不甘,我想大概是因為心愛的女人被搶走。

  所以我向他承諾,不會動公主半分。

  誰知這好像觸怒了他的某根神經(jīng),他的拳頭不由分說地打在我的臉上。

  我不精通武功,前面挨了好幾下都沒反應(yīng)過來,等反應(yīng)過后,我本能地去踹他的大腿。

  張若飛竟然被我踹倒在了地上。

  正當(dāng)我不明所以時,后背被人猛地一踢。

  我直接撞在了一尊石獅子上,落地后還吐了一小口血。

  「江鐸,你好大的膽子!」

  我看見沈長依急忙忙地跑到張若飛面前,心疼地檢查了一番,確認(rèn)其它地方?jīng)]什么大礙后才惡狠狠地瞪我。

  「你怎么下這么重的手,你也是男人,那地方是隨便踢的嗎?」

  我的力氣很小,張若飛是裝的。

  他應(yīng)該是看到沈長依過來,故意給我下套……

  可是沈長依,你怎么就看不出來?

  我受的傷不重嗎?

  我有些負(fù)氣,第一次反駁她。

  「隨不隨便,你永遠(yuǎn)也用不上?!?p>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頂嘴,沈長依愣了一下。

  隨即她眸光一暗,幾乎是咬著牙。

  「好?!?p>  5

  沈長依的懲罰來得很快。

  如今是寒冬臘月,她不知從哪尋來一桶冰,放在我面前。

  我只跪在旁邊,都能感受到那其中傳來的寒意。

  「吃了?!?p>  什么?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滿朝文武,誰不知我出身書香門第,文人弱骨在我身上得到了充分體現(xiàn)。

  一桶冰下去,可能會要了我的命。

  我在原地不動,沈長依親自來扒開我的嘴。

  旁邊的宮女不時發(fā)出低笑,傳入耳中仿佛長針般刺痛。

  我想說話,可惜嘴被冰堵得死死的。

  我想告訴她,其實那些年,送入冷宮的每一樣物件。

  都是我送的……

  張若飛應(yīng)該是碰巧遇見,便冒名頂替。

  我想說,卻被堵著嘴。

  心也逐漸變得麻木。

  「你有什么可豪橫的?你哪點(diǎn)比得上若飛?」

  「如此善妒,稱你為毒婦也不為過?!?p>  「要不是你,本宮何至于痛失所愛!」

  一桶冰很快就空了,我渾身冒著冷汗,腹中疼痛難忍,昏死過去。

  昏迷前,耳邊回蕩著她最后的四個字——

  「痛失所愛?!?p>  6

  自從那日后,我的身子忽然變得很差。

  以前遇到世家子弟還能有還手之力,現(xiàn)如今,連一拳都使不出來。

  我倒在雪地中,不知過了多久,才被凍得恢復(fù)了知覺。

  只要天氣一冷,腹中便會肆無忌憚地作孽,身邊路過的宮人紛紛躲著我。

  這其中,我甚至看到了曾經(jīng)幫助過的一個宮女。

  她心虛地看了我一眼,隨后匆匆離去。

  我不寄希望在她身上,沒有力氣站起來,那便爬回去。

  這幾日連著下雪,地上的雪層很厚,幾乎每前進(jìn)一分,我身體都會被新的雪沾染。

  寒風(fēng)瑟瑟,冰雪凍骨。

  公主宮前,我看見了沈長依。

  張若飛終究還是來了,他們相偎在風(fēng)雪中,好像一對璧人。

  我僵在原地,想熟視無睹地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卻不想以這樣的姿態(tài)。

  我是朝廷命官,我出身名門。

  尊嚴(yán)這時給了我力量,讓我得以站起來。

  「江鐸?」

  這時,我終于被沈長依注意到,她笑得很明媚,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我一時晃了神,仿佛看見了許多年前,冷宮里嬌俏可人的小女孩。

  「若飛一早趕來還沒用膳,你去給他做些糕點(diǎn)……就是你經(jīng)常給我做的……」

  或許是風(fēng)聲太大,我忽然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了。

  這一刻,風(fēng)雪有千斤重。

  我的心被淹沒在茫茫大雪之中。

  7

  我醒來時,竟然看到沈長依坐在床邊。

  這還是成親之后,她第一次來我的房間。

  「你被打了?」

  她的面上不見喜色,與面對張若飛時的女兒家模樣全然不同。

  我是個男人,男人也有自尊,于是我未曾答話。

  或許是我第一次表達(dá)出反抗之意,沈長依忽然扯著我的衣領(lǐng),掐住我的臉:「本宮在問你話……」

  「誰打的?」

  我心想,就算疼死,也不會再說一個字。

  她知道又如何,難道會幫我教訓(xùn)那些世家子弟嗎?

  見我如此,沈長依忽然朝我靠過來,那雙算不上纖細(xì)的手磨得我下巴生疼,她快速地啄了一下我的唇。

  我的大腦在一瞬間變得空白。

  當(dāng)她再次問時,我不由自主地吐出了答案。

  「原來你吃這套。」

  我看見她狡黠的笑臉,心知女人手段高明,尤其是從斗獸場出來的女人,堪比一只千年狐貍。

  我的聲音有些干澀:「你的手……」

  沈長依不自然地把手藏在身后:「怎么,嫌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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