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兇手落網(wǎng)
周志彬被帶進審訊室以后,表面上依舊一副平和的樣子。
鼻梁上架著一副金屬邊框眼鏡,唇角蕩漾著一種肆意的笑。
他從進來,就有一種莫名的自信感,一種有信心不被警察抓到的囂張感。
葉子卿站在單向玻璃窗外,看著里面陸望和呂蒙的審訊情況。
此時,眼球的檢驗結(jié)果和證物的指紋檢驗結(jié)果都已經(jīng)出來了。
確認那只眼球是孫菁本人的,項圈和手術(shù)刀由于埋在土里,已經(jīng)無法提取指紋。
但張友全和李秀秀已全部招認,張友全醒來后,發(fā)現(xiàn)項圈和刀具都在自己手里,當時又發(fā)現(xiàn)孫菁已死,擔心有人嫁禍給自己,上面有自己指紋說不清楚,于是便把東西拿回了家。
張友全之所以出事以后一直沒離開,是因為他毒癮犯了,擔心離開以后找不到渠道。
李秀秀也一直都知道女兒孫菁被張友全長期侵犯的事實,卻因為擔心婚姻再次破裂,故意假裝不知道。
張欣也帶來了好消息,距離KTV2公里的一條街道拐角處,也拍到了案發(fā)凌晨3點時周志彬的身影。
菜市場入口和出口都捕捉到了周志彬的身影,李秀秀也當場指認了周志彬就是在拐角處撞倒她的男人。
這才導(dǎo)致回去后發(fā)現(xiàn)多了一只土雞,剖開后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孫菁的眼球。
孫志和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葉子卿身后,“手術(shù)刀和項圈都是孫菁買的。”
葉子卿抬頭看了孫志和一眼,有些不可置信,項圈是孫菁買的,她不覺得有什么,但沒想到手術(shù)刀也是孫菁買的。
孫志和難得的一臉沉重,敲了下審訊室的門,呂蒙出來,兩人附耳低語后,呂蒙再次回到了審訊室,將剛剛得到的新情報告知了陸望。
“警察同志,你們說我殺人,有什么證據(jù)嗎?”
周志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頗有些挑釁意味地反問了一句。
“周四凌晨,你在哪里?”
陸望沒有理會周志彬的挑釁,繼續(xù)追問道。
“我說了,在家里睡覺?!?p> 周志彬的語氣已經(jīng)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情緒。
“案發(fā)當晚凌晨3點,我們已經(jīng)通過監(jiān)控查到了你出現(xiàn)在KTV附近的古揚大街上,短短的2公里為了躲避攝像頭,沒少下功夫吧?”
陸望起身,雙手抱胸,斜靠在審訊桌旁邊,一雙銳利的鷹眼戲謔地看著周志彬。
仿佛已經(jīng)將他徹底看透了一般。
“切~”周志彬不屑地一笑,聳了聳肩,“那又怎么樣?警察同志不會因為我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2公里內(nèi),就隨便判定我是殺人兇手吧?”
“諾思頓酒店?!?p> 陸望依舊氣定神閑,俯視著周志彬,穩(wěn)穩(wěn)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周志彬聽到后,眼睫明顯顫了顫,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僵住。
他似乎并沒有猜到這個地方也會被警察查到,看來他覺得自己隱藏得很好。
“你和孫菁每周五晚上都會在諾思頓酒店608房間開房,各取所需,你享受她的順從,她享受你的訓導(dǎo)。然后,她對你吐露了自己多年以來被繼父侵害的童年陰影,”陸望突然張開雙臂,語速越來越急,迫近周志彬,“你覺得屬于自己的物品被玷污了,所以你就殺了孫菁,是不是?”
周志彬再也沒有了最開始的氣定神閑,此刻雙手戴著手銬,激動地垂著審訊桌,朝陸望怒吼,“不是,不是這樣,你什么都不知道。”
陸望怒目圓睜,甚至都可以看清他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跳動。
周志彬盯著陸望看了幾秒,隨即仰頭哈哈大笑,活像個瘋子。
“哈哈哈哈,想套我話?證據(jù)呢?”
看來周志彬比預(yù)想的還要難以對付。
張欣和孫志和去了周志彬家里搜查,葉子卿和陸望、呂蒙圍坐在小黑板前苦思冥想。
現(xiàn)在唯一關(guān)鍵的就是孫菁剩下的那只眼球。
“周志彬還是愛孫菁的,他一定會把這只眼球珍藏起來,方便自己隨時欣賞。”
葉子卿坐在椅子上,看了略帶疲憊的陸望一眼。
審訊罪犯,是非常消耗精力的一件事。
“嗯,關(guān)鍵是他到底會把東西藏到哪里。”
呂蒙聽到葉子卿的話,轉(zhuǎn)過頭看了她一眼。
“眼部外科醫(yī)生,醫(yī)生接觸尸體都是泡在福爾馬林里面的,會不會是實驗室?”
葉子卿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陸望和呂蒙瞬間一拍大腿,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說得對,非常有可能。眼科實驗室,擺放最多的肯定是眼球標本,他將孫菁的眼球泡到福爾馬林里,沒人會注意到?!?p> 陸望帶上葉子卿和汪洋,立刻馬不停蹄趕往周志彬所在的實驗室。
果然,在他實驗室的桌子上發(fā)現(xiàn)了孫菁的眼球。
這下有了直接證據(jù),可以指認周志彬了。
但葉子卿心里卻覺得有些隱隱的難過,并沒有像以前一樣破獲案件后的成就感。
“怎么了?小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汪洋透過后視鏡,看出了葉子卿的疲憊,轉(zhuǎn)過頭,善意地關(guān)心道。
葉子卿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些倦意,“我只是覺得很可惜,孫菁和周志彬明明有更好的選擇,有更美好的未來,他們?yōu)槭裁捶且x擇這種極端的方式呢?”
汪洋聽懂了葉子卿的話,將身子擺正,看向遠處天空赤色的火燒云。
“孫菁被她繼父害了,被拍了那樣的視頻,又染上了毒癮,這對于一個如此體面的女孩來說,就已經(jīng)是足夠致死的原因了。周志彬,就像你說的,他覺得自己的寶貝被玷污了,所以起了殺心,這個案件每個人都是兇手,都不無辜?!?p>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行為付出代價,任何人都不該自詡上帝,更沒有權(quán)力凌駕于法律之上,隨意結(jié)束任何一個自然人的生命?!?p> 陸望鏗鏘有力的話語,讓葉子卿和汪洋都陷入了沉思。
這就是他們的工作,警察可以在某一個案件中吸取教訓,但絕不能過于共情受害者,不然只能徒勞內(nèi)耗。
回到警局,汪洋帶著眼球的標本和葉子卿幾乎同步下了車。
“卿兒!”
季澤謙的聲音,從車前傳來,才一天不見而已,葉子卿卻覺得今天格外漫長。
季澤謙面帶微笑地看著她,手里拿著一捧粉色的郁金香,朝葉子卿敞開雙臂。
葉子卿一瞬間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心情大好地朝著季澤謙小跑了過去,沖進了他的懷里。
貪婪地吮吸著郁金香的氣息和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從未覺得在他身邊是如此令人心安。
“你怎么來了?”
“來接你回家啊,周末都不休息,你為人民服務(wù),那我就為你服務(wù)唄。”
季澤謙眉眼彎彎,摸了摸葉子卿的頭,越過她的頭頂,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汪洋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