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你你……你……”
林苡姍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還有結(jié)巴的毛病?
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褪去了少年感的青澀,原本就如建模般精致的五官,帶著一種極具攻擊性的鋒芒,英氣逼人。
“怎么?不記得我了?”江舟言的目光一沉,染上了幾分不悅之色。
林苡姍咽了咽口水,被江舟言逼退了好幾步。
直到江舟言步入門內(nèi),隨手關(guān)上了背后的房門。
林苡姍猛然回過神來,倉惶地轉(zhuǎn)臉避開了那道撥人心弦的目光。
“呃,記得,怎么會不記得,島主嘛,你怎么會在這里?找我有事嗎?”
說著,林苡姍故作從容地轉(zhuǎn)過身,往房間里面走了幾步。
江舟言緩緩直起身來,看著她的背影也跟了過去。
“木木?!?p> “?”
林苡姍正站在桌前,剛打開一瓶礦泉水想喝來著。
聽到江舟言叫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卻不想貼在唇上的瓶口晃出了水,沾濕了唇角,水從下巴上流了下來。
她趕緊捏著浴袍的袖子抬手想去擦。
哪知這時,江舟言突然抓住了她抬手的那只胳膊。
林苡姍一怔:“呃你,你干嘛?”
她的話音剛落,只見江舟言又彎下腰來,二話不說就吻上了她那張還微張著的潤唇。
“唔?”林苡姍震驚地瞪大了眼珠子,心下頓時方寸大亂!
她手里的礦泉水也不知何時被江舟言奪走,隨手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兩手一空,她便推拒在了江舟言的胸膛上。
可他早已纏住了她口中的軟舌,吻得霸道,不容她退拒。
“唔唔!”林苡姍轉(zhuǎn)手捶打在江舟言的肩頭,以示抗拒。
只見那雙原本還目光溫柔的眸子,忽而眉宇微褶,似乎是在對她的反應(yīng)感到不悅和不滿。
可林苡姍卻在這時紅了眼眶,看上去快氣哭了的模樣。
江舟言的吻一頓,退出了她口中的城池。
緊接著,他的唇輾轉(zhuǎn)到了她的唇角,下巴,幫她吻去了水漬。
“你……”林苡姍微喘著氣息,一開口卻聽到了自己略顯哽咽的聲音。
江舟言將她拉進(jìn)懷里,緊緊擁住,又將唇瓣依戀般地貼在了她的脖頸上。
“木木……”他輕喚道,聲線微顫。
明明有好多話想要對林苡姍說,可話到了嘴邊,他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又該如何說起。
此時此刻,林苡姍的心情也復(fù)雜至極。
要是換成以前,她早就開著玩笑大罵江舟言有病了,順便還能吐槽他一頓。
哪有人久別重逢,一上來就亂親人的?
可她笑不出來。
夏繁星說得對,她是變了。
她早已經(jīng)不是三年前那個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傻白甜了。
如今的她,對自己的人生遭遇和經(jīng)歷,滿懷著悲哀和憤怒,心事沉重。
可能潛意識里,也多了一份自卑。
而這份自卑,在江舟言面前,讓她尤為生怯。
林苡姍暗暗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后猛然推開了江舟言。
“你來找我,是來耍流氓的嗎?”她冷聲道,略顯不自然的臉上,除了冷漠,什么也沒有。
江舟言的目光微滯了一刻。
似乎,從她開門的那一刻起,到現(xiàn)在,他都沒見她笑過。
“木木,我很想你?!苯垩匀滩蛔√宦读诵穆?。
他看著林苡姍的目光像是在試探什么,也像是在等待什么。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時隔三年,林苡姍對他展露的第一個笑容。
只見她嘴角淺勾了一下,笑意瞬逝去。
是一個諷刺般的笑容,刺疼了江舟言的眼睛。
林苡姍抬眼看他,語氣淡漠地說道:“江舟言,我不明白的你意思,我也不想明白,如果你沒別的事,請你離開,我要休息了。”
說著,林苡姍不動聲色裹了裹有些松開的浴袍領(lǐng)口,一臉慢走不送的模樣。
江舟言深吸了一口氣,把雙手插進(jìn)褲袋默默地緊握成拳。
“你有男朋友了?”他冷不丁問道。
林苡姍微愣了一下,口是心非道:“對,我有男朋友了,而且馬上就要訂婚了,你剛才那么唐突的行為,恕我沒辦法像個老朋友重逢那樣對你和顏悅色,請你離開?!?p> “呵,是么?”江舟言輕笑了一聲,暗沉的眼底卻劃過了一道心疼之色。
他怎么會不知道這三年里林苡姍消失到哪里去了。
他不僅知道,還一直都關(guān)注著艾家誠每一次為她追訴的情況。
他裝作不知道,只是不想傷了林苡姍的自尊心。
天知道他這三年里忍住了多少次想要去探監(jiān)的沖動。
甚至一周前,林苡姍出獄的那天,他也偷偷跑去看她了。
林苡姍出獄后哪一天回的B國,他都知道。
直到今天,她又來到z國,來到沐城。
他實(shí)在是忍不住想要見她,想要抱抱她,想要吻去她滿腔的委屈。
男朋友?呵,什么時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看著林苡姍冷漠又倔強(qiáng)的樣子,江舟言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
他知道她撒了謊。
可他卻不知道,她對他的感覺,是否還和三年前一樣。
江舟言又說道:“木木,你的事,我都知道,其實(shí)你不用在我面前這么見外?!?p> 對于他的這句話,林苡姍聽后,心下緊張了起來,卻似乎并不意外。
她早就猜到,江舟言身邊有那么多知道她情況的人,他或多或少應(yīng)該是知道她這三年里去哪兒了。
可他既然都知道,為什么一次都不來看她?
甚至她出獄那天,溫嵐都和她的家人一起來接她了,都不見江舟言的身影。
她本以為,江舟言應(yīng)該是看不起她這個坐過牢的人了。
然而今天,他突然出現(xiàn)找上門來,還吻了她。
就像她自己剛才說的,她不明白江舟言的意思,也不想明白。
林苡姍沉默了許久,忽而聳了聳肩膀,故作無所謂的樣子。
她難得露出了笑容,自嘲般地笑著說道:“哦,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那你現(xiàn)在是在可憐我嗎?你放心,我林苡姍就算坐過牢有不良記錄,這輩子也不會沒人要,不需要你好心跑來這么熱情的安慰我?!?p> 林苡姍說完,拍了拍江舟言的肩膀,繼續(xù)下逐客令。
“行了,你這老朋友的心意我領(lǐng)了,剛才那事兒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吧,我就是來沐城旅游,計劃中還真沒想過要跟你見面聚聚什么的,你懂我意思吧?”
說著,林苡姍還對著玄關(guān)那邊的房門抬了抬下巴。
江舟言的目光一沉再沉,他就猜到林苡姍會說這樣的話。
可她似乎就像她說的那樣,根本就沒想過要再見到他,也不想再見到他。
江舟言磨了磨后槽牙,不禁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