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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星香木化青煙

第七十二章 畫中美人

銜星香木化青煙 半夏海棠 2613 2024-08-14 16:14:06

  “這話倒是說得動(dòng)聽,可陛下寵你,當(dāng)真只是因?yàn)橄矚g你嗎?”門外突然傳來東郭月冷嘲熱諷的聲音。

  云妃輕啟蓮步,身姿輕盈地迎上前去,雙腿微彎,溫婉道:“臣妾,恭迎皇后娘娘鳳駕?!?p>  東郭月斜睨云妃一眼,并未多做停留,步履輕盈徑直走向榻邊坐下。

  她輕啟朱唇,語調(diào)中流露出譏誚:“本宮如今再看你這一雙眼睛,便覺得可笑,你可曾耳聞,那新近入宮的葉貴妃,容顏上有幾分與你神似?”

  “嬪妾偶有聽聞”

  “你可知陛下寢宮掛著一幅美人圖?”

  “嬪妾有幸見過一次”

  “本宮今日可瞧了,那葉貴妃與那畫上的美人簡直是一模一樣”

  云妃站立的身子有些微顫,她眨了眨雙眼,擠出一絲笑:“那真得恭喜陛下覓得美人。”

  東郭月凝視著她,眼中閃過得意之色,輕聲道:“你可曾留意,那畫卷右下角,鐫刻的是何許人的芳名?正是‘葉云蘿’三字,巧的是,葉貴妃的閨名,亦是云蘿二字?!?p>  云妃軟塌的身子有些不穩(wěn),她靠在巧珠身上,勉強(qiáng)維持著站姿,牙關(guān)緊咬著下唇,眼眶里晶瑩的淚珠打著轉(zhuǎn)。

  東郭月目睹這一幕,心中掠過一絲痛快,她放聲大笑,起身離去,口中還輕飄飄地丟下幾句:“我記得云蘿這個(gè)名字,可是陛下親賜予你的,真是難忘?。∫搽y怪,他命你終日以面具覆面,真是可悲至極,可悲至極?!?p>  她的笑聲漸漸微弱,云妃終于支撐不住,跌坐在地,淚水如斷線之珠滾落,她顫抖著雙手,將那個(gè)一直束縛著她的面具扯下,狠狠地摔在地上。

  “原來,我只是一個(gè)替代品。”云妃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她抬頭望向身邊的侍女巧珠,眼中閃過一絲堅(jiān)定:“巧珠,我要去見見那位葉貴妃?!?p>  云蘿聽著宮女桑竹的敘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憂傷,那位云妃,原本是一名醫(yī)女,機(jī)緣巧合之下,救下了受傷的慕臨珩。

  因?yàn)樗拿佳坶g與云蘿神似,慕臨珩便將她帶回了府中,并給她用了云蘿這個(gè)名字。

  云蘿輕聲問道:“那她原本叫什么?”

  桑竹微微嘆息,回答道:“紀(jì)盈”

  話音剛落,云妃便瘋魔般地的闖了進(jìn)來,云蘿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dòng)驚得愣住了,只見云妃淚流滿面,站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仿佛要將她看穿。

  云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紀(jì)盈?”

  紀(jì)盈聞言,淚水更是洶涌而出,她哽咽著說道:“原來陛下畫的人竟是你,我一直以為那畫中的女子是我在他心中的模樣,卻沒想到,我只不過是你的替身罷了?!?p>  云蘿目光細(xì)細(xì)地在她的眉眼間流轉(zhuǎn),她不得不承認(rèn),這女子的面容確實(shí)與自己有著幾分神似。

  紀(jì)盈步履蹣跚地走到她面前,臉上帶著一抹苦澀的自嘲:“是了,這般傾城之貌,又怎會(huì)是我呢?我在陛下身邊侍奉時(shí),他總愛喚我為阿蘿,我還曾天真地以為,他心中所愛,是我?!?p>  桑竹急忙走上前,輕輕扶住情緒失控的紀(jì)盈:“云妃娘娘,您這樣哭鬧,若是傳到了陛下的耳中,只怕會(huì)惹來責(zé)罰,巧珠,快些扶你家娘娘回去”

  “是,桑竹姐姐?!鼻芍閼?yīng)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靠近紀(jì)盈,試圖將她帶離這里。

  然而,紀(jì)盈卻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她不顧一切地哭喊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他要罰便罰好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云妃娘娘可不要失了分寸,您至來一年多,陛下對您的寵愛可謂是獨(dú)一份,無論這份寵愛是否摻雜了其他,但至少您得到的,是別人不曾得到的,別忘了您的小皇子剛滿月,娘娘您應(yīng)當(dāng)清楚陛下的脾性,若是您再這般任性下去,您怕是不能長久陪伴在小皇子身邊了”,桑竹這番話,說得沉穩(wěn)而懇切。

  一聽孩子,紀(jì)盈的情緒緩和了些,她深吸幾口氣,但眼中仍流露出對云蘿的深深恨意。

  “有她在,我怎會(huì)再得到陛下的寵愛?”紀(jì)盈低聲自語,聲音中透露出無盡的不甘。

  桑竹扶著她緩步往外走去,安撫道:“娘娘,您這是說得哪里話呢?陛下膝下,唯有這一位皇子,他必會(huì)念及這份血脈之情,對您多加優(yōu)待的?!?p>  送別了云妃,桑竹又才回到云蘿身邊,她輕聲細(xì)語:“貴妃娘娘,您既已踏入這深宮之中,便需將宮外的人和事一并放下,那些思念與牽掛,在這里只會(huì)成為束縛您的鎖鏈。您應(yīng)當(dāng)知道,想也是無用的,若真有用,又何須踏入這宮廷之門呢?”

  云蘿歪著頭看向她,眼中透出一股子冷意,淡然道:“你倒是個(gè)伶牙俐齒的說客,想必是你們陛下特意派你來我身邊的吧!既能為我擋去周圍的利箭,又時(shí)不時(shí)在我耳邊吹風(fēng),企圖說服我。不過,你覺得僅憑你三言兩語,就能說服我嗎?”

  桑竹會(huì)心一笑:“娘娘多慮了,奴婢從小在宮里長大,陛下之所以對奴婢青眼有加,無非是因?yàn)榕旧瞄L伺候人罷了。奴婢并非什么能說會(huì)道的辯士,深知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豁然開朗,若是心中仍有困惑,即便旁人再怎么勸解,也是無濟(jì)于事的。”

  她輕輕欠了欠身,言語間倒似有幾分誠摯:“奴婢既有幸伺候娘娘,便是希望娘娘能展顏歡笑,日日無憂。”

  慕臨珩聽聞東郭月與紀(jì)盈去了云蘿住的長華宮,生怕她倆惹的云蘿不滿,處理完手中事務(wù)便直奔而來,一進(jìn)門,見云蘿端坐于廊下,周身被一層柔和的光暈輕輕包裹,她手里捧著一本書。

  他緩緩走近,生怕自己的腳步聲驚擾了這份寧靜。

  宮女太監(jiān)們恭敬的跪在兩側(cè):“參見皇上”

  桑竹跪在云蘿旁邊,小聲提點(diǎn)著:“娘娘,皇上來了?!?p>  云蘿斜睨著他翻了個(gè)白眼,并無起身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翻著手里的書。

  慕臨珩踱步至云蘿身側(cè),輕輕落座,目光溫柔地籠罩著她,輕聲道:“阿蘿,你今日看上去氣色好了許多,聽聞皇后和云妃來過是嗎?”

  云蘿靜默不語,眸光低垂,他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苦澀卻又滿是寵溺的笑意:“我即刻便下旨,自今日起,不許任何人踏入你的宮內(nèi),以防打擾你,可好?”

  “要不你把她倆休了吧!或者打入冷宮”,此話一出,宮女與太監(jiān)們的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齊刷刷地轉(zhuǎn)向了她。

  慕臨珩看了眼隨侍的許鐘,許鐘瞬間會(huì)意,低喝一聲:“都退下吧!”

  眾人聞言,心中雖有千般驚愕,萬般揣測,卻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紛紛躬身退了出去。

  慕臨珩目光轉(zhuǎn)向云蘿,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若你不喜,我即刻下令,讓云妃離宮,但……皇后不行”

  “為何不行?”

  “皇后之位,關(guān)乎國體,牽一發(fā)而動(dòng)全身。她不僅是后宮之主,更是朝堂之上平衡各方勢力的支點(diǎn)。輕言廢立,恐生波瀾,而她父親,東郭政興就好比當(dāng)初你的父親。”

  云蘿冷笑一聲:“簡單至極,你何不效法昔日對付我父親之手段,給他安個(gè)罪名,如此,一切便水到渠成了?!?p>  慕臨珩一時(shí)語塞,他伸手想要去拉云蘿,她卻如受驚發(fā)急的兔子,一下彈開,吼道:“不許碰我!”

  他懸于半空的手悄然緊握,重重地落在膝上,語氣中略有不滿:“阿蘿,你既已入了北宮,成了朕的貴妃,你遲早都是朕的人,你以為你能永遠(yuǎn)拒絕嗎?”

  云蘿佇立于數(shù)步之外,想著要與他共處一室,同榻而眠,還要與他有肌膚之親,心中便泛起一陣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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