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書房問話
宋漣掃視著面前的一眾少男少女，冷哼道：“剛才的事是怎么起的，你們幾個老老實實的說。本侯保證絕不偏袒任何人，也絕不會冤枉任何人。但是如果有人想胡亂編造企圖蒙混過關(guān)，本侯決不輕饒。老四，你是男孩子里年齡最長的，你要有擔當，你先說，剛才在小園子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實話實說，不許有半句假話，不然仔細我揭你的皮?！?p> “是……”宋健覷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父親，囁嚅著，“是這樣的，父親，剛才，我和五弟，還有六弟，我們一起在園子里玩，五弟和六弟因為一點小事起了爭執(zhí)，我……我正想勸他們，結(jié)果，三……三姐跑了進來，以為五弟欺負六弟，于是不問青紅皂白用棍子狠狠地抽五弟。五弟疼得大哭，我……我才上去幫忙的……然后春燕和六弟也來幫三姐，我們就扭打在一起了。后來大姐看見了，她也是心疼我們被打，所以才……才……”
這幾句話，宋健一直在心里醞釀了好久，自以為天衣無縫。反正小園子里除了打架的六個人，也沒別人看見，就算他胡編瞎扯，又如何？
宋漣目光看向宋康，“老五，你四哥說得對嗎？”
“回父親，四哥所言屬實。當時三姐真的就像瘋了一樣，拿棍子狠狠地抽我們，差點沒把我打死。父親請看——”宋康擼起袖子，果然手臂好幾條縱橫交錯的紅痕。這就是確鑿的證據(jù)，看來宋新月打人的事情賴都賴不掉了。
竇氏心疼得直掉淚，“侯爺，你今兒不嚴懲兇手，我定不依……老四老五也是好心一片，心想帶著弟弟一起玩，卻沒想到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看見兒子手臂上的紅痕，宋漣面上沒什么，心里卻著實心疼，只不過他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仍是淡淡的問道：“馨兒，你四弟五弟所言可屬實？”
宋如馨低聲道：“大致如四弟五弟所說。”
宋漣斜眼飄過去，陰沉著臉，“三丫頭，你怎么說？”
宋清夫婦緊張的看著女兒。林氏手心汗都攥出來。
宋新月卻抬頭對著宋漣忽然展眉一笑。
“你笑什么？”
宋漣很是不滿。老五家的這個丫頭給他的唯一印象就是一個悶葫蘆，怯怯懦懦的，三日蹦不出一句話，人前永遠低著腦袋，所以他這還是第一次看清楚她的臉。這一看，卻頗為驚訝，沒想到三丫頭倒是生了一張絕色的臉。
“大伯！”宋新月不慌不忙道，“侄女以前一直不相信這世上有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今兒算是見識了，還真有這樣的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謊話，可見是平日里謊話說多了，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我就問一句，某些人，說這么多謊話難道就不怕被雷劈嗎？”
一句話就將宋健惹炸毛了，忍不住叫道：“喂，你說誰被雷劈？”
“誰今天做了什么上不得臺面的事情，誰就會被雷劈?！?p> “你這個婊子養(yǎng)的賤人……”
宋康碰了一下四哥。宋健這才驚覺到什么，忙收住口，卻已經(jīng)晚了。
“畜生！你滿嘴里說的什么臟話？”宋漣怒斥道。
宋健瑟縮著低下頭。
“三丫頭，老四老五到底做了什么，你只管直說，不用害怕?，F(xiàn)在本侯在這里，我看還有誰敢護短？”宋漣掃了竇氏一眼，冷哼一聲。
竇氏手里攥著手帕，臉色難看至極。
“好，既然大伯吩咐，那侄女可就實話實說了？侄女承認，剛才的確是我先動手打人的，這點我不賴?！?p> 宋清夫婦呆住了，一顆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宋漣的臉色卻沒有什么大的波動?！澳悄阏f說，你為何要動手打人？”
“大伯，假如，你看見有人欺負你的親弟弟，罵他是賤種，騎在他背上讓他學(xué)狗叫，將尿灑在泥里，然后哄他將泥吃下去，而未來的皇后娘娘呢，卻坐在一邊看好戲，不僅不阻止，反而說這是兄弟之間的嬉鬧！……大伯，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宋漣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這兩個小畜生果真如此？”
“大伯明察。侄女句句屬實，不敢謊言欺瞞?！?p> 宋漣氣得眼皮突突亂跳，指著宋健兄弟，“孽子，她說的可是事實？”
宋健兄弟嚇得渾身如篩糠，結(jié)結(jié)巴巴道：“是……是……啊，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
“是……是……可是……”
“來人呀，將始作俑者老四老五帶下去，每人打十大板。大小姐回到自己的院子，禁足十日，這十日里，哪里也不能去。敢隨便亂走，就打斷腿?！?p> 啊？宋健兄弟傻眼了。父親這是來真的？
竇氏大驚，顫聲道：“老爺，這……這怎么行？老四老五剛剛才被人打了個半死，哪里還經(jīng)得起十板子？你就不怕打死他們？”
宋漣橫了妻子一眼?！澳氵€敢求情？就是你慣的！這種禍害打死最好，免得以后連累父母連累族人?！?p> 竇氏緊緊咬著唇，身子搖搖欲墜，眼淚在眼圈里滾來滾去，卻是不敢再說。
“都傻站著干啥？還不拖下去？”宋漣怒吼道。
“是！”幾名家丁忙上前，拖走了宋健兄弟。
“父親饒命啊，我們再不敢了……父親！”
……
不一會兒，外面隔間就響起了“嘭嘭嘭”板子打在肉體上的聲音，以及宋健兄弟鬼哭狼嚎的嚎叫聲。
書房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忽然，“砰”的一聲響，有人倒地了。
宋如馨驚呼道：“母親，您怎么了？母親……”
原來是竇氏暈過去了。
宋漣長嘆一聲：“馨兒，扶你母親回廂房吧！”
“是……爹爹！”
宋如馨趁轉(zhuǎn)身之際狠狠瞪了宋新月一眼，眼睛里的恨意一望而知。宋新月也當沒看見。
竇氏母女一走，書房頓時空了下來，剩下的就只有宋清一家人了。
宋漣滿臉愧疚，“五弟，都怪大哥，是大哥沒有管教好子女，讓三丫頭姐弟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