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撞破
巧兒勾了頭往來聲方向看去。
“呀，是玉蘭姐，你怎么這時(shí)候來了？”
從那邊走過來的，可不就是玉蘭嘛，只見她頭上包著一塊藍(lán)色花布頭巾，腰上挎著籃子，兩只手扶著。走起路來娉娉裊裊，更顯柔弱。
她微微低下頭，露出雪白的脖頸，細(xì)聲說道：“明日里姐姐要回家住幾天，娘讓我過來采些野菜給她做了吃。”
“素蘭姐不是有身孕了嗎？怎么這會(huì)子回來？回來家住還不帶著菜，咱們這野菜她還吃得慣嗎？”巧兒一連聲地問。
倒不是故意讓玉蘭難堪，實(shí)是真的不懂。
聽說那些大戶人家，頓頓都是大米白飯，還有炸果子，他們這般的窮人家想不到的人家都有，這放著好日子不過，怎么懷了身孕倒回家來受罪來了？
玉蘭輕聲嘆氣，臉上微紅：“誰說不是呢，回家傳信兒的小廝也沒說清楚，只讓家里把房間騰出來，到時(shí)候帶著丫環(huán)婆子的，怕住的地方不夠。也不知道她回來帶不帶些吃食，娘讓我過來摘些野菜備著，萬一她好東西吃膩了想換換口味呢。”
一抬頭見杜文秀正在爛樹樁子上摘著木耳，玉蘭驚呼：“方海嫂子，這東西可不能吃！”
杜文秀頭也沒回，手下不停，直說無妨，今兒早上才給陸方海吃了，沒事的。
玉蘭一聽，也不管是否失禮，幾步上前打掉了杜文秀手中的木耳。
“這東西不能吃的，你為何要給方海哥吃？你想害他......”
杜文秀本來因?yàn)樗锨按虻袅四径窒氚l(fā)怒，看見她這樣子，知道她是著急，雖然自家的漢子輪不到別人管，但是想想她一個(gè)小姑娘也是好心，也就放下了半空中舉著的手。微微笑著說：“玉蘭妹子，我給自家男人吃什么，有沒有毒，我心里有數(shù)，你也別急，他不會(huì)有事的。”
“你......我去找方海哥，這東西吃了身上會(huì)起紅疹的，以前姐姐一個(gè)屋住的小草就是吃了這個(gè)臉上都爛了，怎么也治不好，才想不開上了吊的......”玉蘭再也忍不住，一邊哭著就要轉(zhuǎn)身回去找方海。
巧兒在一邊也聽的半信半疑，跟素蘭姐一個(gè)屋住，應(yīng)該也是王大戶家的丫環(huán)吧，這事兒倒是沒聽人說過。
杜文秀上前拉住玉蘭，“撲哧”笑出聲來：“玉蘭妹子，你看你這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方海是你男人呢。我既然敢做了這個(gè)給他吃，就知道怎么做才不會(huì)讓他得了跟小草一樣的病癥，你且把心放到肚子里?！?p> 原來這新鮮的木耳里確實(shí)是含有不溶于水的光感物質(zhì)，得益于現(xiàn)代網(wǎng)絡(luò)的發(fā)達(dá)，一些生活常識(shí)很容易在網(wǎng)上查到。而且便是杜文秀小時(shí)候在村里跟著老人一起生活時(shí)，采摘的木耳也是先曬干再食用，竟不知在這個(gè)時(shí)候的人們不吃木耳，是因?yàn)檫@些常識(shí)性問題。
玉蘭形容間還是有些不信，杜文秀也不管她，彎腰把被她打掉的木耳撿起來，又摘了一些，小布袋里面放得滿滿的，才拉著巧兒要回去。
玉蘭猶豫半晌，到底還是叫住了她：“方海嫂子，你說，這東西真的有能吃了不爛臉的法子嗎？”
陸文秀笑笑，也不跟她多說。
“我既然敢摘了吃，自然是有法子的?！闭f罷便拉著巧兒走了。
玉蘭思索再三，還是摘了一些木耳，不過用布包了起來，放在籃子一邊。
這一塊兒竹筍倒是多，可惜玉蘭帶的工具不行，只得又往山里面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野菜。
突然聽到前面有人說話的聲音，玉蘭腦中一緊，放慢了腳步，借著矮叢的掩藏躲了起來。
現(xiàn)下村里人大多都在田里忙活，這邊鮮少有人來，若是碰到人起了歹意，自己一個(gè)人可是沒法。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似有越來越重的喘息聲，玉蘭悄悄往前挪了兩步，半起身探頭看去——
前邊林中一棵樹下，一男一女正抱著啃，女的酥胸半露，面上潮紅，眼中盡是迷醉之色，男的側(cè)身對(duì)著玉蘭，褲子都脫了一半，露著白花花的屁股，二人情到濃時(shí)，竟沒發(fā)現(xiàn)被嚇得站了起來露出半邊身子的玉蘭。
玉蘭好半晌反應(yīng)過來，忙急急蹲了下去，順著低矮的草叢忙忙地往后退去。
顧不得挖野菜，玉蘭著急忙慌地往村里跑去。
杜文秀姑嫂二人裝的兩筐滿滿的竹筍，走得慢，聽見后面聲響不對(duì)，回頭看去。
只見玉蘭面色潮紅，驚慌失色，似是受了驚嚇。
“怎么了，玉蘭妹子？”杜文秀忙攔了她，玉蘭像失了魂兒一般，抓著杜文秀的胳膊，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來話，看起來像是要哭一樣。
杜文秀忙放下手中竹筐，輕輕拍著她的后背，這孩子，像是被嚇著了。
“方海嫂子......”過了好一會(huì)兒，她才漸漸緩了過來，兩眼瞬時(shí)流下淚來，抱著杜文秀大哭不止。
“哎呀，玉蘭姐，你到底遇見什么事兒了？倒是說呀，急死人了！”巧兒在一旁跺著腳，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杜文秀被玉蘭抱得緊緊的，感覺自己肩頭霎時(shí)一片濕漉漉，又不好推開，只得由著她。
她哭累了，才慢慢松開杜文秀，面上盡是不好意思，低了頭抹眼淚。
“好啦，別哭啦，有什么事兒跟嫂子說說，你看你站在我們倆旁邊兒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欺負(fù)了你呢?！倍盼男阈χ_著玩笑，也不知道她是遇到什么事兒了，哭成那樣。
玉蘭朝后看了一眼，往杜文秀這邊湊了湊。
“方海嫂子......”玉蘭囁嚅著，又往后面看了看?！拔曳讲?.....在那邊林子里看見......”
她本就柔弱，惶惶之下聲音越發(fā)細(xì)小，簡(jiǎn)直要聽不清，巧兒站得遠(yuǎn)些，聽不見也是著急，忙往前站了幾步催促她大點(diǎn)兒聲。
玉蘭皺著眉頭，看了巧兒一眼，又低了頭：“我只跟方海嫂子說?！?p> 巧兒氣呼呼地轉(zhuǎn)身離了她一丈遠(yuǎn)，歪著頭不看她。
“不跟我說就不跟我說，大不了我回去再問嫂子?！?p> 玉蘭又湊向杜文秀，悄聲說道：“方海嫂子，那邊林子里......有兩個(gè)人沒穿衣服在......在......”
說著，眼圈兒又紅了。
杜文秀也嚇得一驚，攥著玉蘭的手不免使了勁兒。
玉蘭吃痛驚呼一聲，她才意識(shí)到，忙松了手。“你可認(rèn)得那兩人不？”她壓低聲音問道。
玉蘭躊躇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