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樂器,你們都是怎么學(xué)會的?”
笛子、揚(yáng)琴,這些見過的沒見過的,聽過沒聽過的樂器,在一般人爬上來都費(fèi)勁的山上能湊在一起,徐慶廉確實覺得奇妙。
“閑下來的時候,每位道長都有自己的興趣?!毕律铰飞?,山玉道長和徐慶廉剛好同路,后者就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什么都在問,“我自己倒是不會什么?!?p> “我只是覺得好厲害,雖然這也是不算是什么深山老林,但……”
“這些經(jīng)韻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不敢說山玉道長曾經(jīng)是否也有過和徐慶廉一樣的問題,但此時顯然是理解了后者的問題核心,“蒼南、龍虎山、蘇州玄妙觀,都是國家級的非遺道樂的代表項目,都是傳下來的文化,其實沒有那么玄幻?!?p> “以及你剛剛說為什么聽了音樂覺得整個人都很放松,你其實可以看看現(xiàn)在的一些醫(yī)學(xué)研究,也是在嘗試用音樂對人體產(chǎn)生影響,所以這些也算是流傳了千百年的科學(xué)?!?p>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反過來說又何嘗不是因為山里的環(huán)境優(yōu)美宜居,才成為了隱逸之士、修仙成道之人的選擇?
“看來都說道長們總讓人相信科學(xué)是真的了。”安靜了足有一分鐘之后,徐慶廉略帶尷尬的吐出這句話——雖然談不上信仰,但徐慶廉對于一切未知都是抱有敬畏的。
“我們很多思想本身就是唯物的呀,所以很正常?!?p> 對于兩個人來說似乎沒有什么特別必要的話題,只是湊巧一道順著山路向下走,步伐的頻率又剛好差不多,再加上誰也沒有主動快走幾步,就這樣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半山腰。
“嗒……”
徐慶廉感覺額頭上一涼,伸手去摸的時候,卻沒有感覺到任何東西。低下頭來,總帶著濕潤的地面上也很難分辨得出是否有幾分雨意。
“嗒……嗒……”
不算密集的雨水順著樹葉的縫隙散落下來,聲音同風(fēng)在林間略過沒有什么兩樣。直到看見山玉道長已經(jīng)撐起傘,徐慶廉才意識到確實是下雨了。
“沒帶傘的話,和我打一把吧?!痹谟甏笃饋碇?,山玉道長先一步意識到了徐慶廉的窘境,等在石階上,“山里面變天很快,帶上雨具還是很必要的?!?p> 山玉道長說的沒錯,山里面變天確實快。臺階上坑坑洼洼的地方不一會就被鋪得和高處一樣,卻又在徐慶廉剛才要擔(dān)心路滑難行的時候放晴。
天晴了,徐慶廉很識趣的和山玉道長隔開了一定距離。只是有了剛才同行的這一段路,前者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拘謹(jǐn)?shù)竭B話都不怎么敢說。
“其實我小時候也學(xué)過一點(diǎn)笛子,等到后來忙起學(xué)業(yè),再加上我父親總想著讓我去考證書,參加比賽,時間久了,興趣也就淡了……”
又是關(guān)于音樂的。短短的幾句話,并不難看出徐慶廉對于音樂確實有著屬于自己的熱愛:“而且那個時候,家里還是住在高樓里,練笛子也會影響到別人。”
青山驟雨總招搖,似乎能夠蕩滌掉些許愁情??傻降资秋L(fēng)雨洗去過去不可變與未來的迷茫,還是身邊的人,帶著自己融入大山的自然?
對于此時因萬千種巧合相遇的幾人來說,一切還只有當(dāng)下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