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軟柿子
石梅園里。
老太太還不知姜宇晟那邊發(fā)生了什么,抬起手狠狠戳了姜書錦腦門,叮囑道:“過幾日去廣平王府,定要好生表現(xiàn),要讓那些世家大族的夫人們對你另眼相看!最好能給我找個三品以上大員的子侄,知道嗎?”
姜書錦揉著泛紅的額頭,心有不滿的道:“知道了!”
姜書錦心道:即便嫁給一品大員的兒子做正妻又有什么用,見著那些比他官位高的,還不得給人下跪磕頭?可若嫁給皇子就不一樣了,即便是做妾室,也只需給自己的夫君下跪!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姜書錦的腦海里漸漸生根發(fā)芽,最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
姜宇晟的事最終沒有告知老太太,不過姜宇晟卻是主動向姜書銘如實相告了。
“啪”的一聲。
姜書銘一巴掌狠狠打在姜宇晟的臉上。
姜宇晟的半邊臉?biāo)查g高腫,嘴角也滲出了斑駁血跡。
他捂著臉一言不發(fā),眼里卻是掩蓋不住的慌張。
姜書銘滿腔怒火的來回踱步,“混賬!混賬!三年前,我就該把你和馮濤那禍害一同送去官府!”
是了,姜書銘知道三年前那場火是姜宇晟和馮濤放的。
當(dāng)時大火滅了以后,他便發(fā)現(xiàn)了蹊蹺,隨便一查便查到了姜宇晟的身上。
那時姜宇晟讀書的能力早已顯露頭角,為了家族榮耀,以及那只是一個孩子對母親的思念而化成的惡意,他一時心軟便將這件事遮掩了下來。
而馮濤則是利用了一個九歲的孩子,縱火一事無論怎么查都只能查到姜宇晟身上,馮濤卻是早早將自己摘了出去,根本找不到他的把柄。
是以這些年來,馮濤只要做的不是太過分,他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如今,他們卻再一次闖了大禍!
“馮濤呢!”
姜宇晟忙上前求饒道:“爹,您不要找舅舅,舅舅答應(yīng)我以后不會再去賭了,若把他逼急了,我怕他會……”
姜宇晟不敢說下去,他怕,他怕馮濤會去官府舉報他。
那他這輩子就都完了!
姜書銘恨鐵不成鋼的道:“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最終,姜書銘還是忍了下來,聲音仍是透露著冷冽,“明日定會有人上朝參你我父子,屆時我會向皇上解釋,那玉佩只是丟了,我給你五百兩銀子,無論用什么辦法都要從趙世子手中將玉佩贖出來,這件事便算了!”
姜宇晟面露為難,心道:上京誰不知道,趙世子家世顯赫,自己的姑姑又是廣平王府的王妃,到了趙世子手里的東西,哪里還有要出來的道理?
難不成讓他去下跪求趙世子嗎?
可如今,好像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次日一早,姜宇晟前來同楚蕓寧請安。
遠(yuǎn)遠(yuǎn)的,便見他臉上有著幾道手掌印,楚蕓寧故意問道:“你這臉怎么了?”
姜宇晟一驚,忙遮擋住臉上的傷痕,“沒……沒什么,不小心撞門上了!多謝母親關(guān)心?!?p> “撞門上?”
楚蕓寧壓制住想要上翹的嘴角,故作嚴(yán)厲的道:“聽說你把圣上御賜的玉佩給丟了?”
姜宇晟顯得更加慌亂了,忙道:“玉佩現(xiàn)在趙世子手中,孩兒今日便會去求趙世子將玉佩還給孩兒!”
楚蕓寧點了點頭,關(guān)切的道:“聽聞那趙世子十分難纏,晟兒可別吃了苦頭才是!”
姜宇晟的臉黑了黑,心中郁悶更甚,道了聲“是”后,低著頭同楚蕓寧告了辭。
楚蕓寧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旁蕊秋和蕊冬一臉的疑惑,卻什么都沒說。
傍晚時分。
楚蕓寧從老太太院里請安回來,路過小花園時,恰巧看到姜書銘父子灰頭喪臉的走來。
楚蕓寧避之不及,只好上前打了招呼。
見姜宇晟面色晦暗,楚蕓寧便知這是沒把玉佩拿回來。
秉著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宗旨,楚蕓寧故作關(guān)切的問:“晟兒這是怎么了?玉佩沒有要回來?”
姜宇晟略顯心虛的看了姜書銘一眼,悶聲道“趙世子說,那玉佩是小公爺送他的生辰禮,他是不會還給我的!還,還借機(jī)羞辱了孩兒一番……”
話音未落,姜書銘突然“啪”的一聲,一掌打在姜宇晟的后腦處。
猝不及防,楚蕓寧和丫鬟被嚇了一個激靈。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姜書銘動手。
姜宇晟也頓時羞紅了臉,耳朵紅的像是要滴血了一般,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楚蕓寧頓覺十分尷尬,仿佛這一巴掌是故意打給她看一般。
正欲借口告辭,姜書銘突然開口道:“夫人,看來此事,須得勞煩你出馬了!”
楚蕓寧警惕的看向姜書銘,這事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姜宇晟都要不出來,她一個婦道人家又能干什么?
卻聽姜書銘道:“我和晟兒都是讀書人,這樣低聲下氣的去求趙世子,實在有辱讀書人的尊嚴(yán),你是晟兒的母親,這件事,還須夫人出手相助!”
楚蕓寧皺了皺眉頭。
他不愿意姜宇晟繼續(xù)低三下四的去求趙世子,便讓她去?
難道她就沒有尊嚴(yán)了嗎?
見楚蕓寧面有不滿,姜書銘忙又道:“今日上朝,我被皇上嚴(yán)厲呵斥,太傅卻沒有替我說話,令我今日在朝上跪了足足三個時辰!本來再有半年我就能再升半階,可若這件事不解決,只怕這升官的機(jī)會,就要白白拱手讓人了!夫人,我想,你應(yīng)該也不忍心我此生就在五品位上待一輩子吧?”
楚蕓寧冷冷看著姜書銘,他是在拿自己升官一事威脅她嗎?
他沒事吧?
不過,今日大伯竟然沒有為姜書銘說話,顯然,大伯母已經(jīng)將那顆種子播在了大伯的心中,所以,今日大伯是故意試探姜書銘所以才沒有護(hù)著他!
也不知道姜書銘和禮部尚書有沒有露出什么馬腳給大伯。
如今還不是徹底和姜書銘撕破臉的時候,回想起前世,若姜書銘這樣軟硬兼施,她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心軟答應(yīng)。
楚蕓寧嘆了口氣,一幅被說服的模樣,“我可以答應(yīng),只不過,若我沒能成功將玉佩拿回來,也請夫君莫要責(zé)怪于我!”
姜書銘笑不達(dá)眼底,卻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看著她笑道:“我相信夫人一定可以的!”
這意思便是,只許她成功,不許失敗了!
楚蕓寧心內(nèi)冷笑連連,真不知姜書銘哪來的自信,就這么認(rèn)定她會聽他的話?
是了,是她的步步容忍,才給了姜書銘這樣的自信。
讓他覺得,她楚蕓寧就是一個沒有主見,沒有脾氣,任人拿捏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