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包一個大的，對峙
程媽媽從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一個大紅包，塞進沈思瓊懷里：“這個，請你一定要收下。之前知道你救了我們歆歆后，我就想這么做了。你這一次解了我們家的燃眉之急，無論如何，這點心意都請你收下。”
沈思瓊伸出手打算推拒，卻發(fā)現(xiàn)拍在紅包上的那只手紋絲不動。
感受到程媽媽的手勁后，沈思瓊想說：程歆這么大的勁原來是遺傳啊。我就是想拒絕也推不開。
沈思瓊唇角自然地勾起：“謝謝阿姨，那我就不推辭了。”
沈思瓊毫不留戀地把那個豐厚的紅包塞進自己的書包，那樣子仿佛她只是放了本書進去。
看見沈思瓊這個反應，程媽媽眼中欣賞的意味更加濃厚。
剛剛那通電話里，程媽媽把家里的事情都跟程父講了。
程父做了這么多年生意，也知道風水術數(shù)之類的講究。他立馬跟程媽媽說得包一個大紅包給沈思瓊。
程媽媽原本就有這個意思，聽了程父的話立馬付諸實踐。
雖然沈思瓊是主動來的，但他們這邊的禮數(shù)不能不周全。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
給紅包并不是撇清關系，相反是為了維系聯(lián)系。
沈思瓊小小年紀就在這方面有如此造詣，之后更是了不得。像是這種人才，他們就算不為了自己，也想為了女兒將來打算，盡量維系住跟沈思瓊的交情。
而沈思瓊能這么爽快地收下程媽媽的紅包，也正是看到了程媽媽眼里的堅持。
況且，他們這一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替人辦事，不能不收。
這就是親朋好友也得明算賬，往深了說那就可能涉及因果。
靠老天爺吃飯，總得把規(guī)矩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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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媽媽蔣欣笑吟吟地目送沈思瓊坐著自家車子離開后，轉(zhuǎn)身走進屋子里。
關上門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
她沉著臉點開聊天軟件，取消了聊天框閨蜜江白燕的置頂，然后給她發(fā)了一一句話。
【明天，我去店里，跟你聊一下?！?p> 江白燕：【好啊，你好久沒來我店里玩了。】
曾經(jīng)，蔣欣并沒有細究江白燕的話，如今看到江白燕像是主人一般管自己出錢出力替她租下的店鋪叫“我店”。
還記得，當初蔣欣付了店鋪租金和裝修款后，江白燕還一臉感激地說“會把我們的店經(jīng)營好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的店”變成了“我店”。
第二天，蔣欣按照約定的時間坐在了面包店的靠窗位子上。
江白燕跟蛋糕師叮囑完幾句話出來就看見程媽媽面無表情地坐在靠窗的沙發(fā)上。
江白燕在看到蔣欣嶄新的大牌包包時眸光閃爍了一下。
接著，她帶著得體的笑走到蔣欣對面的沙發(fā)坐下，看了眼她面前空蕩蕩的桌子，很是自然地提一句：“怎么不叫人上杯喝的?！?p> “小陳，”說著江白燕就要招呼自己店里的實習生給蔣欣倒杯熱水。
蔣欣攔了下來，語氣十分冷硬：“不用了，我說幾句話就走?！?p> 覺察出蔣欣不似往日溫和的臉色，知道程父最近生意有麻煩的江白燕眼底一閃而過幸災樂禍。
江白燕伸出自己好不容易保養(yǎng)回幾分光滑的手，想要搭蔣欣。
但被蔣欣皺著眉躲開了。
江白燕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垂眸間，面上閃現(xiàn)不瑟。
但再次抬頭時，她扯出了弧度更大的笑臉。
江白燕柔聲詢問：“怎么了？心情這么不好，是老程那筆單子還沒解決嗎？”
蔣欣第一次帶著審視的目光觀察認識了二十來年的江白燕，“解決了?！?p> 江白燕好像松了一口，若無其事地提起：“那就好。你這個新包挺好看的。”
換做是以前，蔣欣聽到江白燕夸自己什么東西好看，沒過幾天就會送她一樣的。江白燕總是先推拒一下，最后心安理得地接受下來。
這一回兒，江白燕看見自己心動了好久的包被蔣欣背上，就想故技重施。
但這一回兒，蔣欣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她摸了摸自己的包，很平淡地回了一句：“老程從店里拿的?！?p> 這就沒有下文了？她接下來不應該緊跟著說一句給自己也買一個嗎？
聽到蔣欣親口談起那位令自己艷羨不已的丈夫，江白燕心里還是泛起一陣酸水。
明明上學的時候，她長得就比蔣欣好看，成績也比蔣欣好。那時候蔣欣站在她江白燕身邊就是陪襯的。但偏偏長相俊俏的程父就看上了各方面看上去都平平無奇的蔣欣。
那時候，程父還只是普普通通的公司職員。但是兩人在一起沒多久，程父便下海做生意，開的服裝公司越來越紅火，成為了江城乃至整個省的龍頭企業(yè)。
反觀自己越混越差，嫁給有點小錢的丈夫沒享幾年清福，丈夫就破產(chǎn)了。破產(chǎn)后，一蹶不振的丈夫還酗酒，喝酒上頭了就罵自己是“掃把星還是下不出單的母公雞”，怎么難聽怎么罵。有時候她反駁幾句還會招來拳打腳踢。
實在過不下去的江白燕就向蔣欣求助了。蔣欣找了律師幫江白燕離了婚，出資幫她開店。眼下，她的店生意還算興隆，她一個老板娘有時得了空還能去做做美容。
蔣欣緩緩開口：“江白燕，咱們認識二十來年了。你覺得我對你怎么樣？”
江白燕冷不丁聽到蔣欣叫自己大名，平時她都是“燕燕”長“燕燕”短的，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不會是自己送的那個東西被發(fā)現(xiàn)了吧？
江白燕壓下心底的不安，勉強維持著嘴邊僵硬的笑說：“怎么突然這么叫我？你對我好的沒話說。我有你這樣的朋友簡直三生有幸?！?p> “你也知道我對你好得沒話說？”蔣欣嗤笑一聲，揚聲質(zhì)問，“那你是怎么對我的？”
江白燕看蔣欣這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明白她是知道盆栽里的東西了，眨了眨眼，選擇裝傻：“我怎么了？”
相識二十來年，蔣欣哪能看不出江白燕在強裝鎮(zhèn)定。之前蔣欣把江白燕當掏心窩子的朋友，很多時候都沒去細究。
但如今知道江白燕做的事后，某種感情濾鏡碎了個干凈。蔣欣雖然不太管程父的生意，但也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傻白甜。她平時能夠在當?shù)刭F婦圈左右逢源，就足以說明她也不是簡單的。
蔣欣直接戳破：“你送我的盆栽里有什么東西你自己清楚！”
江白燕喉嚨動了動，繼續(xù)裝傻：“那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盆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