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見對方另一只手提著鏈鋸,為了避免惹怒此人直接被切片,張洛只得和他握握手。
看了看對方臉上的面具,張洛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和杰森以及德州電鋸殺人狂是什么關(guān)系?”
“啊啊,那二位是我的偶像啊,我會努力成為他們那樣的人的!”一聽到那兩個“光芒萬丈”的名字,浸透鮮血的面具下方露出的雙眼,仿佛都在微微發(fā)著光。
“不,還是別變成那樣的好……”張洛有些無力。
此時他早已發(fā)現(xiàn),雖說外表可怕,但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恐怖殺人魔,實際上還是很“和藹可親”的——當(dāng)然,那得是在和他保持友好關(guān)系的前提下。
眼見隊友趕到,剛才還無精打采的白衣少女,終于稍稍打起精神,一邊打哈欠一邊問道:“小雪呢?”
“暫時還沒到,我沒辦法召喚……”殺人魔有些沮喪的垂下頭。
“等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是從異世界來的嗎?”張洛打斷二人的交流。
雖說現(xiàn)在的情景似乎不太適合“強行解說”,不過他此時的疑問實在是太多了:怪異的列車,大肆屠殺的機器人,化身死神的少女,和藹可親的殺人魔……單獨挑出一個拿出來,大概都可以支撐起一個新的“都市傳說”了。
聞言,白衣少女搖搖頭,俏皮的豎起一根手指:“錯了。”
——張洛很清楚,此人完全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難道說……
想到那個令他激動的可能性,張洛的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了:“你是說,你們本來就屬于這個世界?”
“答對了!”少女無精打采的說道。
在聽到這個回答的那一刻,新世界的光輝大門,仿佛在張洛眼前緩緩打開了……
——身為瘋狂的怪談愛好者,張洛涉獵過的各種恐怖題材內(nèi)容不計其數(shù),橫跨各個領(lǐng)域。這個家伙早已達到了“你給他講一個鬼故事他就能背出三個類似的而且還能說明真實出處順便附帶分析可信度”的級別。
出于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愛,他也經(jīng)常趁著放假的時候去各種傳說中的靈異地點探險。可惜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其實他也很清楚,這個世上的大部分怪異故事都純屬杜撰,完全就不可能是真實的。
就算真的有不為人知的黑暗內(nèi)情,也不可能是普通人能接觸到的,更不可能在街頭巷尾流傳了。
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曾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遭遇超自然現(xiàn)象的機會。只因為他相信恐怖片中的一句經(jīng)典臺詞:
“有些故事是真的?!?p> ——縱使大部分的怪談都是虛構(gòu),但其中也說不定會有真實的成分在。若是自己能湊巧抓到那一絲“真實成分”的話……
今天,他的夢想終于實現(xiàn)了。
“都有什么真實存在的傳說?你們是什么組織的成員嗎?”張洛忙不迭的問道。
再度開始閉目養(yǎng)神的白衣少女并沒有說話,旁邊的殺人魔眼中閃過一縷“和善”的血光,語調(diào)里帶著抱歉的味道:“我們現(xiàn)在沒時間解釋,敵人馬上就要殺過來了……”
“敵人?你是說狼人?”張洛看了被殺人魔拖過來的那具尸體一眼。
這種人身狼頭全身長毛的生物,并不屬于當(dāng)今生物學(xué)家認定的動物范疇,只能讓人聯(lián)想到傳說中會在月圓之夜變身的狼人了。
“是的,前面的車廂里有許多怪物,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過來?!睔⑷四дf著展示自己手臂上還在流血的撕裂傷口,有些郁悶的說道:“我沒法召喚戰(zhàn)友……”
“為什么?”白衣少女稍稍睜開眼睛,懶散的問道。
聞言,殺人魔抓了抓后腦勺,解釋道:“這里的廁所太小了,我進不去。”
“哦……”
白衣少女隨口應(yīng)了一句,接著立刻發(fā)出詫異的聲音:“啊?”
“必須在廁所里召喚的東西是什么玩意兒啊……”張洛有些無語的嘆氣。
“其實只要有大鏡子和蠟燭就可以召喚,不過走廊里的鏡子被狼人打碎了。”殺人魔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聽到這個召喚的要求,在這方面經(jīng)驗極其豐富的張洛,立刻想到了某些民間傳說:
“大鏡子和蠟燭,難道是‘血腥瑪麗’?”
“你倒是挺懂的嘛?!鄙倥澰S的點頭。
作為最著名的幾個都市傳說之一,會響應(yīng)呼喚從鏡中前來奪人性命的恐怖女鬼——“血腥瑪麗”的大名,可謂是家喻戶曉,當(dāng)然也可能是托了同名雞尾酒的福,不過總而言之很著名就是了。
對于這種級別的傳說,張洛自然是了如指掌的。
——從各種故事的分析中看,“血腥瑪麗”一般都是被少女在浴室或是洗手間中的鏡子里召喚出來的。據(jù)說只要關(guān)上燈,在鏡子前點起蠟燭,接著默念三遍她的名字,這個外形恐怖的女(luo)子(li)便會浮現(xiàn)在鏡中,成為召喚者臨時的“玩伴”。
雖說自己的性別不對,不過在記載中似乎也有男性召喚成功的案例,而且從殺人魔的反應(yīng)來看,這種召喚應(yīng)該是并沒有性別限制的。所以現(xiàn)在——
站在鮮血淋漓的車廂中,張洛對著殺人魔伸出右手:
“把蠟燭給我吧,我去召喚。”
“嗯,那就麻煩你了?!比砩舷卤椴紓鄣膲褲h,在遞過蠟燭和打火機的同時,竟然還鞠了一躬。
接過“召喚道具”,張洛正要轉(zhuǎn)身離開,白衣少女走了過來,把一個繪著燃燒骷髏的圓形紋章塞進他手中:
“帶上這個。”
將金屬紋章塞進口袋,張洛在兩個怪人的注視下轉(zhuǎn)過身,來到車廂盡頭的廁所前,打開門走進密閉的狹小空間。
在開始召喚之前,張洛首先觀察了一下廁所內(nèi)部的情況。
這里并沒有像外面的車廂那樣變大,而是維持著原有的尺寸,也難怪那個身材高大的殺人魔進不來了。
總而言之,比起外面異常擴大的空間,這里更像是原來的列車車廂,不過……
“哈,我不會是在做夢吧?!?p> 隨口嘟囔了一句,張洛把和鉛筆差不多粗的三根白蠟燭擺放在鏡子前,掏出打火機點燃蠟燭,接著低聲念出了極其簡單的召喚語:
“Bloody-Mary。”
低聲念了三遍這個名字,張洛立刻發(fā)現(xiàn)鏡中的自己,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出現(xiàn)在鏡中的,依然是自己看了二十多年早已審美疲勞的那張臉,不過此時卻完全不動了,看起來就像是在播放視頻的時候按下了暫停鍵。
緊接著,鏡中藍衣青年的雙眼突然變黑,兩道暗紅的血水,從空洞的眼眶中潺潺流了下來。
“哦?這種情況我倒是第一次見到?!睆埪灞еp臂湊到鏡前,饒有興趣的注視著鏡中雙目流血的“自己”。
若是普通人看到這種景象,恐怕會被嚇得屁滾尿流。可惜此時站在鏡子前的那個男人心中,只剩下鋪天蓋地的“興奮”而已。
在他熾熱目光的注視下,兩條漆黑的手臂緩緩的從鏡中伸了出來,同時響起的,是一個辨別不清是男是女的陰森聲音:
“你~好~啊~”
張洛沒有說話。
——很顯然,這個該死的魔鬼,是想像平時一樣,把召喚自己出來的人嚇死。不過那家伙顯然搞錯了一件事,這次的召喚者并非是普通人。而是……
“喂,你怎么都沒反應(yīng)的,難不成是變.態(tài)嗎?”
鏡中傳來一個聽起來很有活力的年輕女聲。
聞言,張洛差點把一口老血噴在鏡子上,沉默了幾秒才指著鏡子里七竅流血的身影吼道:“你沒資格指責(zé)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