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今晚不用晚膳,你可自行解決?!?p> 守燈也不知為何長眠讓自己傳達此意,只得乖乖照做。
“不用晚膳?”月飲疑惑的看著守燈問。
“對,不用晚膳?!?p> 說完,守燈便直接轉身離開。
前幾日也不見得他用過晚膳,怎么今日……
細細想來,月飲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這是說反話來提醒自己需要做些晚膳??!
她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這堂堂長眠尊主還真是臉皮薄。
“守燈,晚膳做好了,勞煩你幫忙給尊主送進去一下。”
做好膳食,月飲便滿意的手叉著腰自信開嗓。
過了一會,也不見守燈出現(xiàn),她再次提高嗓音喊道:“守燈大人,尊主的晚膳已備好!”
喊完這一嗓子,月飲一陣咳嗽,不得不說做個飯屬實有點費嗓子。
遲遲不見守燈的身影,月飲干脆直接端起膳食走到前院門前。
由于騰不出手來敲門,她只好繼續(xù)喊。
“尊主,晚膳備好了,需要小女給您送進去嗎?”
說完,她將耳朵貼在門上等待答復。
“尊主?您在嗎?”見屋內沒有響動,她再次開口道。
等了片刻,屋內之人依舊沒有回應。
“長眠尊主,您不說話我可就進來了?!?p> 她再次試探的說道,不料仍然不見回應,平衡著手中的餐食,她輕輕的側過身用肩膀撞了撞門,壓根撞不開。
幾番撞門無果,屋內都沒有反應,急的月飲直接一腳將門踹開。
看來以后還是要多學些有用的法術,這四百年白長這么大……
當她定睛看清屋里的陳設時,不禁感慨,堂堂長眠尊主,本應高高在上才是,怎么住所這般簡單。
屋內除了書案和一旁的琴像是被精心制作,其他日常需要用到的物件皆是樸素如常。
何至于此,他可是眾人皆知的長眠大人。
她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內,看見榻上之人正經盤坐,雙目緊閉。
原是入定,難怪不受干擾,那看來守燈的不用晚膳是真。
辛辛苦苦做的,這若是不吃,豈不是暴殄天物?
可若是自己吃完長眠他老人家醒了怎么辦?
就在她糾結的不知如何是好時,恰巧看到窗外的梨花飄落進來,她連忙上前輕輕的關上了窗戶。
她剛想轉過身離開,就看見長眠的眉頭一皺,她疑惑的湊近到長眠跟前,眨了眨眼,看著長眠那安安靜靜的眉眼。
“何事?”
長眠突然冷不丁的開口道。
“尊主……我不是有意要闖進來的,我在外面叫你,你沒答應……我就進來了。
晚膳在桌上,我先出去了?!?p> 她后知后覺自己對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有些失了身份,便想要立刻逃離。
“嗯,我知道了?!彼统林ひ粽f道。
月飲一愣,他不但沒有怪罪自己,還突然改了自稱。
這是為何?
見他眉頭又皺了皺,月飲才反應過來,慌亂的行禮后便轉身跑了出去。
“我剛才在想什么,堂堂長眠尊主面前,還敢跟他你啊我啊的?不要命啦!”
她坐在石墩子上,搖晃著雙腳,目光不自覺的望向亮著燈的房間。
他是怎樣一個人?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讓人不寒而栗。
伴著深夜的燈,月飲漸漸有了困意。
屋內一陣響動打斷了她的哈欠,她立馬從石墩子上跳了下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石墩子既莫名其妙長高了些。
月飲沖到門口著急的拍打著那扇門,欲開門,卻怎么也打不開。
情急之下,她索性再次踹了一腳,門開了。
這是什么開門的講究嗎?
顧不上思考那么多,她連忙沖進屋內。
看著長眠此刻依舊坐在榻上,雙目緊閉,眉頭緊皺,略顯痛苦。
他周圍的空氣中布滿了一股強大的靈力,使得月飲無法靠近。
“尊主!”她焦急的想要靠近,卻無半點靈力可以與之抗衡。
這究竟是怎么了?為何不見守燈在院中?
不知是何緣故,長眠體內突然沖出一股奇怪的力量,她措不及防的被撞了出去。
誰知摔倒時不慎被一旁的碎片劃傷了手臂,一時之間鮮血直流。
眼下她那顧得上這點傷勢,看著此刻的長眠,月飲無措的抬起手想要試試使出滅火的法子。
反復嘗試幾次后,都不見效果,便打算轉身去找來守燈。
她剛跑到門口,不想門卻突然關上。
她越發(fā)著急,忽然聽到背后的長眠有了動靜,連忙轉過身。
見他此時就站在自己面前,她便松了口氣。
不知為何下腹傳來一陣疼痛感,她低下頭才看到自己被長眠結結實實的打了一掌。
“尊主……”
她無力的開口,又發(fā)覺雙腳一軟,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長眠看著她鮮紅的手臂猛的清醒,扶起地上的月飲,自知這是誤傷了她。
他輕輕的把月飲放在榻上,在她脈搏上探了探。
她沒受傷……那這……是疼暈了?
長眠迷茫的看了眼她,又看了看緊閉的窗……
做什么不好……偏要關窗,不挨這一下都說不過去。
他起身走到窗邊,將它打開,而后瞬移到了后院的亭子中。
看著月下的池水中倒映著月色,長眠強忍著莫名涌上來的困意,眨了眨眼。
好在今夜的風沒有刺骨的寒意,他干脆在那亭內的榻上度過了一夜。
而到了天亮時,月飲不知怎么又回到了那個還有余溫的石墩子上。
她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睜開雙眼,真是可惜了夢里的香帶不出來。
也許是昨天夜里發(fā)生過的事也被她機械性的歸檔為夢境,睜開眼的那一刻忘得一干二凈。
憑著肌肉記憶,她晃晃悠悠的開始準備燒茶用的東西,便出了院子。
不知去了多久,回來時,手中的罐子已經裝滿了露水。
長眠透過窗戶洞察著一切,而月飲毫無察覺。
“守燈大人!茶已備好,勞煩……”
一大早,前院的葉靈就被月飲這毫無感情的一嗓子喊醒。
她起身正準備洗漱一番,卻一眼看到了桌上的字條。
——尊主囑咐你好生休養(yǎng)。
短短幾個字,看的她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心里樂開了花。
“尊主有事外出,今日的清粥免了?!笔責暨€不忘特意來到后院對月飲交代。
“遵命!”
聽到這個消息,月飲興奮的差點跳起來,見守燈看了眼自己,便收斂了些。
一直等到看不見守燈的身影,月飲才敢手舞足蹈起來,差點直接從小廚房跳到了石墩子上。
“尊主真是,人見人愛……我見……心情愉快啊!”
這每日的差事未免也太愜意自在了吧?
不過……尊主不都只在房中忙碌,還會有外出勞作的時候?
不對不對,有貓膩!指不定是去哪兒消遣快活去了,去打探打探!
這么想著,月飲便掏出腰間的星星閉上眼睛,一陣搖晃。
可別小瞧了初芋兒精心改良過的小星星,別說定位了,如今甚至連定人都不在話下!
當月飲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出現(xiàn)在一個不知道有沒有活物的地方。
周圍密布著溫熱的水汽,能聽到水聲,就是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伸長脖子聞了聞,有種說不上來的味道,不知是奶香還是果香,又好像都不是。
“有人嗎?”她想要摸索身邊有沒有什么東西,結果什么也沒摸到。
殊不知正在溫泉池中泡著的長眠此刻大驚失色,他連忙起身想要去拿外衣,卻被一聲響亮的落水聲嚇得腳下一滑。
“噗通!”
隨后月飲便掙扎著“咕嚕?!钡暮攘艘欢亲铀?p> 摔回池子中的長眠在一旁看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水深還不到他的胸膛,怎么就有人能在里面抬不起頭?
直到水里的人停止了喝水的動靜,他才后知后覺她是不會水性嗆了水……
他看著月飲手臂上那道淺淺的疤痕,像是在哪見過的印記。
長眠拿過一旁的外衣,將喝飽了池水的月飲包裹后抱上岸,顧不上自己發(fā)燙的耳朵,幫她把喝多了的水按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
不一會,月飲便直接嗆醒了來。
“尊……”她目瞪口呆的盯著面前的人,一覽無余……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長眠的外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她的目光灼的長眠耳朵更發(fā)燙,她甚至沒反應過來該捂該收斂。
見月飲一時忘了什么,他故作鎮(zhèn)定的起身去找衣物。
“尊主……我我……我……不是有心要冒犯的,我可以解釋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p> “尊主……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跟我這般小女子見識的,對吧……”
她跟在長眠身后一路絮絮叨叨,又不知為何他突然停了下來,害得她險些在撞他一次。
“說吧,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連頭也不敢抬,壓根不知道此刻長眠的神情。
“這……”
這若是說了,不僅要上交罪證,還會連累造出這么個玩意的人。
“我是……因為實在擔心尊主的安?!拖敫^來……跟過來護一護尊主!”
“護?月飲,你是不是忘了,這是什么地方?我是何人?”
還需要一個女子來護?該是你太看低堂堂尊主?還是該說你演技拙掠?
長眠質疑的看著此刻拿自己當墻面面壁思過的月飲,開始了自我懷疑。
“這……安全防患于未然……嘛。”
這話說的她是一點底氣都沒有,畢竟連她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