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華媽離世
當藝彤推開車門霎那,聽到哀樂聲鳴,映入眼簾一幕,靈棚中間赤眼白綾花下,竟是華媽遺像!一股腥恬堵在咽喉,瞬間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想不到一周前,華媽來公司看小乖,陰差陽錯沒得見,竟是母女最后的訣別。世上哪有后悔藥可尋,這是穆藝彤一生的遺憾……
三天喪禮,她連續(xù)兩夜沒合眼,更是滴水未進。看著身邊德爸幾天光景黑發(fā)白了大半,他好似被遺棄的孩子,一下蒼老了十多歲。
大智若愚的妹妹站在她身旁默默流淚,眼見十四歲就失去母愛的藝琳,小乖心痛欲裂……
在親朋好友幫襯下,伴著綿綿細雨,華媽被安葬在穆氏家族祖墓之中。
趙美華是在丈夫出去義診,小女上學時間逝世的,沒一位親人陪在她身邊。
這個抱憾終身的悔恨,在穆善德心底成為一根荊棘芒刺!男人在愛妻墓前“埋葬”了所有醫(yī)療器械,立誓余生再不義診。
這正是,修橋補路雙瞎眼,殺人放火子孫全。好事做盡,無好報;善良一世,善終難。這執(zhí)念一但銘心刻骨,德爸怕是終其一生都無法釋懷……
葬禮結(jié)束后,趙美榮第一時間找到藝彤,因公司交貨在即,設(shè)計圖及初稿樣品都一直由她負責,如不按時交貨,就要賠償對方上億違約金。
小乖回到公司沒喝一口水,便投入到工作當中。伴隨“啪嗒”一聲脆響,美工刀掉在地上,緊接著順著手指流下一條血線,滴在白瓷磚上濺開,形成一朵朵刺目血花……
“不好,小老大受傷了!”
路過程少剛好看到一聲驚呼。
正上樓來的姜震東距藝彤房門不到三步遠,他比程少快一步跑到近前,同時抽出手帕纏住傷口,抱起外甥女向樓下去……
隨之應(yīng)聲趕來現(xiàn)場的是歐陽云飛,電腦部在最末一間有些遠,見程一銘驚呆表情,真想踹他一腳。
回到電腦部,程少一進門,見男人眉頭皺起,冷如寒冰臉色駭人,犀利而深邃的眸子正盯著他。
“老老大,有什么話直說,你這樣看我心里發(fā)毛……”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功夫少爺,還是第一次被個男人這么盯著看,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云少坐在靠椅上,鷹眸如電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峻和霸氣,讓人不寒而栗。
“一銘,藝彤受傷你剛好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未免太巧了吧?莫不是你小子利欲熏心,用強不成……”
“Shit!歐陽云飛,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我承認之前對小老大是有非分之想,那都是過去的事,現(xiàn)在我們可是肝膽相照的'兄弟'!”
程一銘不茍言笑,義正言辭道。
自云少到電腦部,他雖高冷拒人千里,卻是名黑客高手。他研發(fā)軟件隨便一個都價值不菲,程少雖狂傲不羈、眼高于頂,可他最是服人,甘愿俯首稱臣。
“穆藝彤是誰?我程一銘認定的小老大,也是少有佩服人之一。她雖年齡不大,卻為人豪爽仗義。不僅秀外慧中會設(shè)計圖,還精通武藝,這樣才貌雙全女孩,誰舍得害她?”
程少言辭鑿鑿發(fā)自肺腑,他愛慕小老大不假,但僅限于此。同為男人,他怎會不懂那雙狹義森森狩獵者逼視的眼神……
“說重點!”
“OK,我下樓找李甜甜有事路過,見工作室門敞開著,想必小老大從家回來了,就多看一眼。
要不是辦公區(qū)域安靜,也不可能聽到美工刀落地聲響,更不會注意她受傷……
走廊有監(jiān)控,不相信你查。至于小老大私人領(lǐng)地,要看云少自己本事了,監(jiān)控器可是你三天前親自拆的?!?p> “去查下,這次除了騰飛以外公司,看之前與S國萬巷匯合作的還有哪些家?凡參加競標公司都不要放過,資料要詳細、包括參與人員名字?!?p> 程少雖不明白老大這么做原因,但還是應(yīng)聲去辦。
歐陽云飛放心不下,緊隨其后趕來醫(yī)院。見走廊上姜震東滿身是血,不清楚的還以為他受了傷。看著被血染紅的襯衫,后背已被汗水浸透,看來姜震東對外甥女是真心好!
當初他沒聽從父親安排,提前接管家族企業(yè)。十八歲,他在收到Y(jié)國劍橋大學錄取通知書后,就毅然決然出國留學。而后幾年在部隊,再次出國直至二十五歲才回國。
剛下飛機,爺爺就為他安排好相親局,他一氣之下跑來A市找舅舅。當時歐陽云飛問路,第一眼見到十六七歲粉雕玉琢瓷娃娃,精致的巴掌小乖清麗絕美,那雙鳳眸亮若星辰,眉宇間雖稚氣未脫,卻卻隱隱可見其傾城之姿!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而后丫頭一顰一笑就在男人腦??塘税澹源怂蛑鴰途司似焯柫粼诠?。
對于一個黑客大佬來說,十幾年一成不變老模式管理體系,電腦部這點工作量,簡直九牛一毛。
正因為“閑”,他才有時間關(guān)注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俠女,然而她就像罌粟花一樣,唯美卻有毒,讓云少欲罷不能……
“你來得挺快!”
姜震東眼神冷峻,毫無笑意,那是久經(jīng)沙場從容不迫的冷靜與沉著。
“姜舅,藝彤傷得嚴重嗎?里面什么情況?”
“她傷的是左手大拇指,傷口深可見骨,血流不止。當時醫(yī)生見狀無法判定,靜動脈血管是否被割斷。
為確保拇指日后正常功能,最佳治療方案是不注射麻藥縫合傷口。好在就醫(yī)及時,藝彤又很配合,保住了筋腱功能,同時數(shù)條破裂毛細血管也處理好,血已止住沒事兒了!
丫頭連日沒得休息,又流很多血,我叫醫(yī)生給她輸液中加了安神劑,這會兒睡著了……”
“不過回家?guī)滋欤瑸槭裁磿@樣,難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母親過世了……”
“什么?你們還是人嗎?公司缺她能破產(chǎn)?殤母之痛才三天,就急著帶丫頭回來給你們當掙錢'工具'?
別忘了,穆藝彤可是你外甥女!”
歐陽云飛面色沉凝,聲音生冷懾人透著慍怒。
“你怎知我不心疼?當丫頭依偎在我身旁,看著醫(yī)生一針針為她縫合,她竟沒哭更沒哼一聲。你可知我心在滴血?我恨不得替她痛!”
姜震東面沉似水,震怒低吼。
“呵呵,說這話您不覺得蒼白么?如今出這么大事,做為公司領(lǐng)導(dǎo),你們難辭其咎!
連我這個不是親哥的外人都看不過眼,藝彤豈不是更心寒?”
男人擲地有聲話語如利劍出鞘,直刺人心。長輩面前,他從容不迫的姿態(tài)中,蘊含著一種無可匹敵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