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造畜傳說源古印
幾人沒走沒多久就被一排魚干晃到眼,宋晨希嘀咕道:“如今這種情況還能有這么多魚干,也沒人哄搶,莫非這里的人都很淳樸?!?p> 一七旬老人正在忙碌,他念叨著過去問道:“勞駕,跟你打聽點事?!?p> 鰥夫不耐道:“怎么又來問,我該說的都說了?!?p> 宋晨希也不多廢話,拔出刀道:“給你個機(jī)會,重新說?!?p> 鰥夫立馬改口結(jié)巴道:“還是光頭新娘的事對吧,我告訴你們個秘密,那晚的和尚身上有很濃重的血腥味,而且他是爬著走的,還伴隨著誦經(jīng)聲。這經(jīng)文極其的古怪,聽久了只覺頭痛,我說不清,反正就是有什么東西要從我身體里出來的感覺。這件事我可從沒跟別人說過?!?p> 秦相顧微微側(cè)頭:“接著說?!?p> 鰥夫身子前傾,放低聲音,那雙渾濁的眼左瞟右看:“最奇怪的是,我看見他的手背毛茸茸的。就是某種動物的毛發(fā)。”
秦相顧驚訝道:“他毛發(fā)這么旺盛啊?!?p> 他的關(guān)注點很新奇。
鰥夫拍了拍大腿道:“那根本就不是人的是動物的!我懷疑他是修煉成人形的妖怪?!?p> 宋晨希道:“你確定不是因為太過恐懼而產(chǎn)生的錯覺?”
鰥夫肯定道:“絕對不是,那時我的油燈被打翻在地,火光照的很清楚,那絕對就是某種動物的毛!”
花落風(fēng)開了金口:“去井邊。”
秦相顧抬起眼皮,淡淡嗯了一聲。
宋晨希熟練的從腰間掏出塊銀子扔給那鰥夫后大步跟上他。
“那口井在哪里?!?p> 宋晨希踢開腳邊的死魚:“最西邊閘口旁邊?!?p> “那是口枯井,荒廢好久了,您小心腳下?!?p> 秦相顧閑淡道:“你覺得他所說的妖怪背后隱藏了什么?!?p> “隱藏?”宋晨希說,“屬下認(rèn)為或許是那和尚的掩蓋,又或許就是這鰥夫看錯了杜撰也有可能。反正妖怪之說就是無稽之談。”
花落風(fēng)說:“造畜。”
秦相顧目光看不出情緒:“造畜之術(shù),最早來源古印,通過特殊儀式和咒語將人變成牲畜。但都只是傳說,無從證實?!?p> 江邊的樹木蔥蔥,水面是灰白色,偶爾有鴨子浮過,留下圈圈漣漪。
宋晨希抽刀劈碎雜亂的蒿草給秦相顧開路:“明府小心腳下。”
樹枝枝椏遮擋視線,野草沒膝又遮天蔽日的,那和尚來這里做什么?
花落風(fēng)思索,又或者,是別人把他抬來的……
也不對,何必大費周章扔到這枯井,手邊就是江水。經(jīng)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在腳上綁個石頭沉水等魚啄完最后也只會按野尸處理。
如今這個世道,死人比活人多,沒人會在意。
越往里走越陰涼,見她半響沒說話,秦相顧忍著咳嗽道:“怎么了?”
花落風(fēng)說:“走你的路。”
秦相顧笑了:“你還咳咳咳真不講理。”
宋晨希辛勤的砍了一路的雜草樹枝猶如老黃牛附體硬是沒歇一下。
他把刀放回刀鞘:“到了明府?!?p> 秦相顧用手帕捂著口鼻靠近觀察,井壁上的磚石應(yīng)是見證了歷史的滄桑,挺頹巢的。
井邊就是陡坡,坡下便是翻涌的江水。
花落風(fēng)道:“周圍沒有血跡說明他來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而我們一路走來也沒有見到其他的痕跡,或許兇手走的不是陸地而是水路?”
秦相顧說:“這里緊挨閘門很是險峻,水性好的倒是可以撲騰兩下再死?!?p> 花落風(fēng)說:“那你說說,兇手是怎么拋尸的?”
秦相顧繞井走了幾圈,又沿著陡坡邊緣來回走,嚇的宋晨希眼睜得老大,生怕他一不留神腳滑滾下去。
“兇手有兩個人,”秦相顧蹲下說,“他們就是從這里爬上來的。”
花落風(fēng)伸長脖子去探視:“我明白了,這陡坡下有近路,這痕跡是飛虎爪留下的。”
秦相顧起身拂了拂衣擺的灰塵:“晨希,去查查閬江口居民誰慣用飛虎爪,應(yīng)當(dāng)不難查到。”
宋晨希行禮:“是?!?p> 末了又問:“屬下是現(xiàn)在就去查嗎?”
秦相顧看他:“難不成下去游兩圈再去?”
宋晨希想說什么又止于口,行了禮匆匆離去。
“閬江口靠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絕不會用得上飛虎爪,”花落風(fēng)說,“可飛虎爪無論是作為兵器還是工具都需要經(jīng)過長期練習(xí),這地勢又險峻兇手既然敢背著尸體攀爬,就說明兇手對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p> 秦相顧點頭:“所以,我們就等他好消息吧?!?p> 花落風(fēng)道:“你真覺得這件事就這么簡單?”
秦相顧掃了她一眼:“不管簡單或復(fù)雜,一切等找到拋尸人再說?!?p> 他說著頭伸到枯井里探望。
花落風(fēng)道:“怎么?想進(jìn)去涼快涼快?”
秦相顧又往下移了移,大半個身子都快掉下去了。
花落風(fēng)道:“你還真想當(dāng)井底之蛙,我如今變不了人形,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p> 秦相顧撐著井壁,聲音悶悶道:“下面有東西,或許是那和尚留下的?!?p> 花落風(fēng)一聽,直接往下跳,沒有絲毫猶豫。
秦相顧沒料到她會如此,忙伸出胳膊亂揮舞,人都快扇風(fēng)寒了也沒抓到。
花落風(fēng)掉到佩囊上跳著往敞開的口子里鉆。
秦相顧喊道:“里面有什么?你最好不要亂吃東西也不要亂撿東西。而且你就這么下去了待會怎么上來?我胳膊可沒那么長啊?!?p> 他絮叨了一堆廢話,有的沒的說了一通后,他震驚的發(fā)現(xiàn),那佩囊似乎正在擴(kuò)大,隱隱有撐爆的苗頭。
秦相顧忙直起身遠(yuǎn)離并縮著身子蹲在雜草邊還用鶴氅蓋著腦袋,要多窩囊有多窩囊。
差不多有一會,他聽見沒什么動靜,這才小心的挪著腳步過去,快到井邊時,他清楚的聽見狗叫聲。
“汪!”
“?!”
秦相顧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寧愿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也不愿相信井里有狗。
他探出腦袋,一只胖嘟嘟的幼犬正吐著粉紅舌頭瞅他。
“阿拉斯加?”
秦相顧‘嗖’的縮回腦袋,一定是自己太累出現(xiàn)幻覺了。
“汪汪汪!”
叫聲充滿不滿,秦相顧趴在井邊試探的喊道:“吉、吉祥物?”
“汪!”
“還真是你啊,”秦相顧用手掩蓋住狂飆的嘴角,“你怎么變成狗了?”
花落風(fēng)磨牙,她也想問啊,那佩囊里不知粘了什么粉末,一碰就渾身炙熱還有撕裂感。方才暈過去一霎,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狗!
這或許還是那人的手筆,老手段了。
花落風(fēng)沖秦相顧伸出兩只短小又胖的爪子:“汪!”
“噗,”秦相顧笑出聲,“對不起,我也不想笑的,可實在是太好笑了。”
花落風(fēng)呲牙咧嘴道:“抱我上去!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