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雨下得很大,顧云霆著急回宿舍,但是我們二人都沒有雨傘。
顧云霆還帶著電腦,那時的顧云霆身邊不缺乏追隨者。
“學長,不嫌棄的話,我這里有傘,我們可以一起走。”
顧云霆當時沒有猶豫,接過那女生的傘,二人一起漫步在雨中。
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圖書館的屋檐下。
我最后淋著雨,一個人走回了宿舍,落湯雞的扮相,十分狼狽。
在那之后,我隨身都會帶著一把傘。
“下雨了。”顧云霆清冷的聲線在我耳邊響起。
我一個側頭,唇部不小心擦到了顧云霆的臉頰。
四目相對,我感覺到我面龐一陣火熱。
他什么時候湊過來的?
“抱歉?!蔽衣曇粲幸唤z慌張。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在顧云霆的那張面癱臉上看見了一抹笑意。
顧云霆先一步邁腿:“走吧,我送你回去?!?p> 不知道何時,顧云霆手里多了一把雨傘,純黑色的,和他的人一樣,冷冰冰。
我站在餐廳門口沒做動作,訕笑著對顧云霆說道:“謝顧總的好意,我自己回去就行。”
顧云霆臉色冷了冷:“不是要談一談舒雪雪的事?”
我掌心摩挲了一下,小心跟在了顧云霆身邊,傘不大,但我和他之間卻隔著老遠。
“離那么遠是怕我吃了你嗎?”
我看著顧云霆因為雨傘向我這邊傾斜而被淋濕了一片的衣袖,怔愣了一下,他會有這么好心?
但身體還是往顧云霆那邊靠近了一點。
傘下空間狹小,顧云霆身上清冷的松木香混著雨水的味道一起侵入我的鼻腔。
顧云霆倏得在一輛黑色的跑車前停了下來,兩座的。
我硬著頭皮坐進了屬于顧云霆‘女朋友’的專屬座位上。
街道路燈昏暗,伴隨著淅淅瀝瀝的雨聲,剛吃過飯后,我漸漸有了絲倦意。
但想著舒雪雪的事,我強撐起精神:“顧總?!?p> 下一瞬,肩膀處傳來了一陣不大不小的力道,將我困在座位上,無法動彈。
唇上沾上一抹火熱的氣息,我感受到來自顧云霆唇麻辣辣的刺激,觸電般的,我身體一僵。
“唔~”我激烈地反抗著,但跑車內(nèi)空間狹小,顧云霆身體壓過來后,根本就無法動彈。
“做我的地下情人,項目的事情孟尋南不再插手,舒雪雪也能繼續(xù)呆著?!鳖櫾砌穆暰€沙啞,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威懾力。
眼神直勾勾得看著我,似是要把我拉入地獄深淵。
我用力推開顧云霆,伸手在他俊逸的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巴掌。
這是我打顧云霆的第二個巴掌,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我胳膊掄起來得格外順暢。
顧云霆摩挲著臉頰,勾起我的下巴,神色極為陰鷙。
“這是第二次了?!?p> 我側開頭,手上摩挲著車門把手。
顧云霆卻一把將我手高舉過頭頂:“我不介意和風行的合作到此結束,我能投資,也能撤資?!?p> 我眼神中閃著不屈,內(nèi)心里已是翻江倒?jié)L:“你在威脅我?”
顧云霆倏得笑了,笑容十分輕佻:“你覺得你有和我談條件的余地嗎?”
我聲音有一絲顫抖,我實在想不明白,顧云霆提這么過分的要求是為了什么。
“為什么?”
顧云霆鉗制住我下巴的手微微收緊,咬牙切齒得吐出:“那你當年拿了我媽的錢離開又是為了什么?”
我倏得笑了,他在報復我。
像顧云霆這樣自小被嬌慣長大的大少爺,都是被捧著的。
突然被舔狗下了降頭,他不服氣唄,現(xiàn)在逮住我了,自是要狠狠報復我的。
“何必呢?挺沒意思的。”我看著顧云霆的臉,倏得感到有一絲無力。
后腰處傳來陣陣刺痛,手腕處也癢得異常,我下意識地就想去轉動腕表,但又意識到什么,生生忍住了。
顧云霆突然掐住我的腰:“是挺沒意思的,但折磨你讓我覺得有意思。”
我眉心緊皺,抬起手準備給顧云霆的臉上招呼第三次。
可顧云霆先一步牽制住我的手,咬牙切齒得看著我:“事不過三,沈南風?!?p> 我胃里突然掀起一陣翻涌,發(fā)了燒,胃里也不見好。
剛還吃了辣的,現(xiàn)在胃里自是受不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顧云霆,眼疾手快地摩挲著車門把手。
迅速逃離了車內(nèi)。
走在冰冷的大雨中,但我絲毫不覺得冷,因為心里的冷比身體更甚。
第二日我照常上班,只是有意無意地避開孟尋南,免得再起什么沖突。
舒雪雪今天沒來,已經(jīng)被通知了在家休息。
我正埋頭工作的時候,宋行枝急匆匆得走到我面前,面色不佳:“南風,你得罪顧云霆了?”
我眉心一皺,難道他真的要撤資?
“發(fā)生了什么事,顧云霆要撤資?!彼涡兄φZ氣十分焦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宋行枝揉了揉眉心:“我不管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今晚收拾一下,我新拉到一條線,今晚我們?nèi)ソ忧⒁幌?。?p> 包廂內(nèi),坐著幾個我并不眼熟的人。
聽著宋行枝的介紹,我大概了解了都是一些投行的大佬,知道了風行被顧氏集團投資后,都愿意接觸一下風行。
我不由得面色露出一抹苦笑,要是這些人知道顧云霆即將撤資的消息,他們還會見我們嗎?
宋行枝率先端起酒杯,向在座的各位敬去:“各位老總,今后風行還得多多仰仗你們的幫助?!?p> 場內(nèi)頓時熱絡起來,有宋行枝在,場面沒法不熱絡。
看著宋行枝,我面色一僵。
按照我以往的酒量,這么點酒,根本不至于會醉,但是今晚...
意識越來越模糊,我借口起身去衛(wèi)生間。
我趴在衛(wèi)生間嘔吐,試圖將喝進酒里的迷藥全部倒出,盡管我知道這些都是徒勞。
我走出衛(wèi)生間,宋行枝已經(jīng)在門口等我了,她看向我,面色有著歉意:“南風,雖說我不知道你和顧云霆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他要撤資,我們沒法阻止。這次,算我對不起你?!?p> “呵?!蔽易炖锇l(fā)出一陣冷笑。
“宋行枝,你我合作了這么久,我自是知道你的為人,你一向為了利益不顧一切,但我竟不知,你竟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
意識越來越模糊,我強攀著墻壁,大腿肉已經(jīng)被掐紫了。
但視線還是出現(xiàn)了陣陣墨色。
下一秒,視線一黑,我原以為的疼痛沒有到來。
鼻腔里涌入了清冷的松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