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玄奕趕到時,云堯站在幽冥宮外,地下躺著一群魔宮手下。
“玄奕,把鳳蕁放了。你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連無辜的人!”云堯冷聲說道。
“原來小東西叫鳳蕁!”玄奕小聲呢喃著。
玄奕大手一揮,馬上有人上前把地上的傷員抬走,他收起手中的玉扇,冷聲喝道:“無辜的人!洛華那!她就不無辜嗎?”。
云堯瞳孔微震,眼底泛紅,目光空洞而遙遠,放佛穿過了歲月的塵埃,陷入了久遠的回憶當中。
千年前的古戰(zhàn)場上,天外兇獸來犯,諸神殊死抵抗,戰(zhàn)場上硝煙彌漫,戰(zhàn)鼓震天,尸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兇獸驩兜抓了云堯的妹妹洛華,以此威脅于他。
看著滿地瘡痍,哀鴻遍野,身為戰(zhàn)神的云堯內(nèi)心掙扎、難以抉擇之際。洛華為了天下蒼生選擇自曝,重傷了兇獸驩兜,眾神才得以合力鎮(zhèn)壓,最后將其封印。
同為兄妹的玄奕親眼目睹妹妹灰飛煙滅,哀痛欲絕化身為魔。
他將一切都歸咎于云堯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猶豫不決,洛華不忍他為難,最后又怎會選擇自曝。
沉重的悲傷如同黑暗的沼澤,肆意的拉扯著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玄奕輕蔑一笑:“如今這般做給誰看!”。
思緒被拉回來,云堯沉聲道:“過去的事情暫且不論,放了鳳蕁,不然休要怪我手下無情!”。
不跟云堯廢話,玄奕率先催動法力,朝著云堯飛馳而去。云堯輕松的躲過一擊,騰空而起,兩人在空中打得難舍難分,巨大的能量波動使得幽冥宮隨之震蕩。
鳳蕁知道是云堯來救她了,奈何她被困住出不去,感受到宮殿的震動,她內(nèi)心焦急萬分。
情急之下,她幻化出真身,一招鳳舞九天,沖破結(jié)界。
直到鳳蕁擋在兩人中間,二人才停手。鳳蕁化為人形,來到云堯身邊。
看到鳳蕁已經(jīng)出來,云堯也不做糾纏,帶著鳳蕁破空而去。
云堯沒有帶著鳳蕁回岱輿山,兩人來到一處開滿紫荊花的山谷。
“紫蝶紛綻春枝上,玉蕊纖纖素手柔。驚艷芳華情四溢,悄然蓓蕾愛清悠?!?p> 繁花如云,盈盈起舞,香飄萬里,美不勝收。
云堯坐在樹下,看著鳳蕁伸出手,輕輕接住飄落的花瓣,放到鼻尖,輕嗅花香。
往事的影子在心底慢慢浮現(xiàn)。
“哥哥,我們在這里種滿紫荊花好不好,紫荊花的寓意是兄弟和睦,骨肉情深,就像我們?nèi)齻€一樣?!鄙倥f話聲如銀鈴般悅耳,婉轉(zhuǎn)悠揚。
山谷下站著兩位氣質(zhì)絕塵的少年,眼含笑意,眉目之間全是寵溺之意。
“云堯,這個好看嗎?”鳳蕁拿著一朵紫荊花做的簪子,湊到他的面前。
回憶的思緒被打斷,云堯這才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膚如凝脂、蛾眉皓齒,脫口而出“好看!”二字。
鳳蕁做到云堯身邊,把玩著手里的紫荊花,漫不經(jīng)心道:“你和玄奕有什么過節(jié)嗎?剛剛的玄奕可是招招狠手,你只是抵擋,卻不曾傷他半分。你的修為明明在他之上。”。
沉默片刻后,云堯開口:“我們是兄弟?!?。
此話一出,鳳蕁眼睛瞬間睜大,滿臉驚訝的看向云堯。
隨后又恢復平靜道:“這紫荊花海跟你們有關(guān)吧!”。
“這花海是洛華種的,我們的妹妹。千年前天外兇獸來犯,驩兜抓了洛華以此要挾于我,洛華自曝重傷驩兜,諸神才合力制服了兇獸。玄奕覺得是我的猶豫不決才害的洛華飛灰煙滅?!薄_@塊大石壓在云堯心里千年,如今說了出來,反而覺得好受了許多。
鳳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云堯揉揉了她的腦袋,輕聲道:“當時洛華傳音于我,她看到哀鴻遍野,血流成河,很多上神隕落。她害怕我和玄奕也就此隕落,于是她想到了自曝重傷驩兜。當我想阻止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玄奕覺得是我遲遲不做決定,才害了洛華?!薄?p> 他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緒,但悲傷還是從他的心底流露出來。
鳳蕁看著漫山遍野的紫荊花,簇擁成海,閃著細膩的光澤,生機勃勃。
良久后,鳳蕁開口道:“有時候,執(zhí)念是一種負擔,放棄才會釋然。如果當時換作是你,你會如何選擇?!薄?p> 云堯瞳孔驟然一縮,是??!如果換作自己,也會做和洛華一樣的選擇。
制服不了驩兜,八荒都會隕落,消失在歷史的長河。那些在意的、深愛的、守護的,都會消散于天地之間。
他抬頭仿佛看到紫荊花樹下,一個明眸善睞的少女,快樂的奔跑在花海中間,銀鈴般的笑聲,響徹山野。少女驀然回首,沖著自己招手,聲音清脆道:“哥哥,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哦!”。
這一刻,千年來籠罩在云堯內(nèi)心的陰霾,都煙消云散了。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釋懷的云堯,恢復往日的云淡風輕,關(guān)切地詢問“不說這些了,玄奕有沒有傷到你,我回到岱輿山,發(fā)現(xiàn)地下有血漬?!?p> “只是結(jié)界破碎的時候被能量波及了一下,后來我強行使用鳳吟弓,才會遭到反噬。不過玄奕好像為我療過傷了,看來他也沒那么討厭?!?p> 隨后兩人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的享受此刻的寧靜。歲月靜好,時光安然,淺笑如煙,獨自悠然。
人生本就是,一半清醒,一半釋然。
丹穴山,閉關(guān)的鳳皇眼睛猛然睜開,射出兩道精光。內(nèi)心狂喜,激動之情難以平息。
鳳皇聲音顫抖的呢喃:“乖崽,是你嗎?”。
元堯兩人回到岱輿山,驚奇地發(fā)現(xiàn),鳳蕁移植回來的相思木竟然結(jié)出了果實。它的外形很獨特,是一顆心的形狀,顏色鮮紅,果肉肉質(zhì)細嫩,吹彈可破,有股淡淡的清香。
鳳蕁興高采烈地跑過去,一邊揮手一邊沖著云堯炫耀,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