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不知駱府的長公子被什么迷住了心竅。竟然在上次的消寒宴上對姜洛璃一見鐘情,還求到了駱夫人面前要娶她為正妻。
駱家京城的望族,主君駱宏更是天子的親信。若是讓姜洛璃嫁過去當(dāng)主母。她和母親豈不是要瞧姜洛璃和趙姨娘的娘色過日子。
這樣的人,有一個姜幼寧便夠了。所以,姜清瑤借了姜幼寧的手發(fā)落姜洛璃。就算趙姨娘去向他爹爹求情,他爹爹看著喬家的面子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姜清瑤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中想著。但愿,這三個月內(nèi)駱夫人能給駱川找門婚事又或者駱川久不見姜洛璃便會對她失了興趣。
午后,微陽透過屋檐照著檐下姜幼寧纖細(xì)的身影。她靜站在那,杏眼發(fā)呆的盯著前方。
從那日撕衣的事件后,姜洛璃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姜清瑤也忙著打首飾找布料做衣服準(zhǔn)備下個月的玉蘭賞花宴。
這樣風(fēng)平浪靜的日子似乎有點無聊呢。
“小姐,小姐?!碧抑t著臉跑進(jìn)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小姐,快去前廳,宮里的公公來宣旨了?!?p> 宣旨,難不成姜清瑤真夢想成真,當(dāng)上太子妃了?
來不及再細(xì)想,姜幼寧就快步走向中堂走去。
等姜幼寧到的時候,里面烏壓壓地站了一堆人。為首的便是她那久未見面的親爹。
姜明禮見姍姍來遲的姜幼寧,眉頭緊皺,這個二女兒總是這樣不給他省心。不過,當(dāng)著外人面前他不好發(fā)作,只是用責(zé)備的眼神看著姜幼寧。
姜幼寧見怪不怪,無視姜明禮的眼神。理了理自己的裙擺便和全家人一起過下接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吏部尚書姜明禮之女姜幼寧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朕躬聞之甚悅。今瑞王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dāng)擇賢女與配。值姜幼寧待字閨中,與之堪稱天設(shè)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瑞王為瑞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聞之。
欽此”
念完旨的公公正想開口說幾句吉利話得些賞錢的時候,看見姜家眾人的臉色后便打消了這個想法。怎么說呢,除了姜幼寧其余人的臉上雖都掛著笑但是看得出十分勉強(qiáng)。
直到宣旨的公公走了,眾人還沒緩過神。要是換個人,他們倒還能開心些。偏這姜幼寧從小就不親近這府里的任何人,所以她成了瑞王妃。這府里的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姜幼寧倒是和其他人相反,她看著握在自己手里金燦燦的圣旨,笑的如春日的桃花一般,鮮艷奪目。
她轉(zhuǎn)身,看著神色各異的姜府其他人。踏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
“小姐,您不覺得奇怪嘛。京中這么多女子,為何偏偏選您做王妃???”桃枝不解的問道。
姜幼寧俏皮的一轉(zhuǎn),對著桃枝,自信的說道:“那當(dāng)然是因為你家小姐天若天仙啊?!?p> 桃枝看著姜幼寧篤定的樣子,頭一次覺得自家小姐臉皮有些許厚了。
半晌,桃枝支支吾吾,有些無奈地說道:“小姐,您該知道您在京城的名聲的。雖然,瑞王的名聲也不好,可是到底人家是個王爺?!?p> 奇怪?哪里奇怪了。她是惡女,瑞王是瘋子。難道不是天生一對嘛。
“桃枝?!苯讓幮催@她,手卻輕輕地拍上桃枝的肩膀,威脅地說道:“桃枝,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么嘛。”
桃枝心領(lǐng)神會,立馬改口。
“知道,小姐美貌傾城,聰慧過人。實在是瑞王妃的不二人選。”
是了,姜幼寧最喜歡的就是桃枝昧著良心夸她的樣子。
被夸的開心的姜幼寧扯下腰間的錢袋,從里面拿出幾塊碎銀。遞給了桃枝。
“賞你的?!?p> 桃枝接過銀子,開心的合不攏嘴又猛夸了一陣姜幼寧。主仆二人就一路說說笑笑回了院子。全然不似,聽風(fēng)院里死氣沉沉的樣子。
春喜聽著屋內(nèi)一陣陣瓷器茶盞碎掉的清脆聲。在心里默默祈禱,祈禱姜清瑤摔了這些東西后心情能好點別拿她們這些下人來出氣。
顯然,春喜的愿望落空了。姜清瑤摔完了屋內(nèi)所有的瓷器后,怒氣不消半分,伸手作勢要打掉梳妝桌前的發(fā)釵,胭脂。
“別砸了。”喻氏出聲制止姜清瑤。
“你鬧這么大的動靜是想全府的人都聽見。然后知道傳出去你妒忌嫡妹高嫁嘛?!?p> 姜清瑤聽后,收回手。左手握拳,長長的指甲狠狠地戳著掌心,無聲的發(fā)泄著怒火。憑什么,她連生氣都不能有。為了讓全京城知道她的賢良淑德她忍氣吞聲,哪怕姜幼寧一次次得挑釁她,諷刺她,她都只能一笑而之。
可姜幼寧呢,她什么都沒做,依舊輕輕松松的得了瑞王妃的位子。
“母親?!苯瀣幩砷_手,鮮紅的血從她手掌心緩緩流出??伤徊挥X得有絲毫的痛,紅著眼,不甘心的說道:“可是我恨啊,我們數(shù)年籌劃毀她名聲可是到頭來她不僅沒有墜入泥潭還飛上云端成了瑞王妃。那我這些年的忍辱負(fù)重算什么?!?p> 喻氏愛憐地摸了摸姜清瑤的臉,拿出手帕一邊給她擦拭傷口出一邊安慰著她。“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我們瑤兒的福氣還在后面呢,瑞王妃如又如何等我們瑤兒嫁給太子做太子妃日后做了皇后那姜幼寧不就對你俯首稱臣任你拿捏了嘛?!?p> “太子妃。”姜清瑤自嘲地笑了笑,“母親,京中的世家大族何其多,更不說伯府侯府的。我,我如何能與她們比?!?p> “如何不能,別忘了,你是有名的才女滿京城都知道你的溫潤敦厚。”喻氏用腳剝開碎瓷片拉著姜清瑤去梳妝臺前,拿起梳子梳著姜清瑤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安撫道:“你別忘了,你也是姜氏的嫡女和姜幼寧一樣,再者你表哥在上次秋闈中是頭名解元。這次春闈必定高中。不就是做官嘛,很快我們喻家要有的?!?p> 話一完畢,姜清瑤凌亂的頭發(fā)也在喻氏的巧手下梳的整整齊齊的。她又替姜清瑤贊上一朵月黃色的金香玉絹花。輕抬起姜清瑤的下頜,贊賞的說道:“瞧瞧,我家瑤兒真是個絕色佳人。想必太子殿下見過必定念念不忘?!?p> 姜清瑤順著目光看向銅鏡里的自己,面若桃李,顏勝三春。眼睛的悲戚漸漸被灼灼燃燒的欲望取代。又恢復(fù)了以往野心勃勃的模樣。
等再開門出去時,便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溫柔世家小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