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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駐地辦:我在人間當(dāng)保潔

第三十九章:奪權(quán)

  到門口的時候,胡花斑披上了一件大氅,還命人給許流光也取了一件。

  “不用,”她擺擺手,“我不冷,穿上走路挺麻煩的。”說完她又反問道:“你還能冷嗎”

  胡花斑還是接過來給她披到了身上,“人會冷。”

  孫阿婆傷得不是很嚴(yán)重,倒是嚇得不輕快,胡花斑給開了幾副藥,說看阿婆自己不方便,明天讓藥鋪的人給送過來,她自然是千恩萬謝。

  “聽說您家的母豬生了頭野豬,”胡花斑佯裝好奇地問了一句,“實在是夠稀奇的,不知道能不能看兩眼。”

  “要看你們自己去看看吧,駭人喲,實在駭人?!睂O阿婆連連擺手。

  仆人收拾好東西先回去,胡花斑和許流光便深一覺淺一腳地去了豬圈。

  但是里面哪還有什么黑毛小野豬啊,因為下雪,連跑掉的痕跡都沒沒有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胡花斑問道:“你覺得是什么?”

  “我不知道?!?p>  “沒有一點妖氣,也沒傷害母豬和其他小豬,我看應(yīng)該不是什么厲害的妖精,可能有人在渡劫,我們走吧?!?p>  “渡劫還要當(dāng)豬啊?!痹S流光嘟嘟嘴,兩個人又深一腳淺一腳往回走,雪還在下,兩個人的貂皮大氅是不沾雪的。但是走在路上也難免笨重。許流光又忍不住抱怨,

  “你說,當(dāng)人有什么好的,這要是本體,早回家了?!?p>  “各有各的好吧,本體自然靈活,但是又豈能享受這冬夜美景,享踏雪歸家的悠閑?!?p>  “好吧,”許流光點點頭,其實她并沒有欣賞出什么美來。

  “馬上又過年了,我到時候會往道觀里捐錢,請小道士來家里做法事,其實就是想叫小林出來玩玩,他還小,一點不像個道士,就喜歡熱鬧,到時候有他鬧的,你們可以一塊堆雪人。”

  說起過年和道士,許流光就難免想起了奚麟兒。

  “我之前也認(rèn)識一個小道士,可惜那時候戰(zhàn)亂,他被殺的時候,也很小。所以——”她嘆了口氣,“所以我時常在想,在這世道上,你說當(dāng)什么好呢,當(dāng)人,命如草芥,當(dāng)妖,天地不容,當(dāng)神,也不過是為仙當(dāng)牛做馬,當(dāng)真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p>  “我當(dāng)狐貍的時候,經(jīng)常在水邊看,看自己火紅的皮毛,我當(dāng)時覺得,當(dāng)狐貍真好,還有什么比當(dāng)一個狐貍更好呢,誰都沒有我的皮毛漂亮。后來修煉成人身,我又覺得,當(dāng)個人真好啊,有喜怒哀樂,還能穿衣服,以前我是火紅的皮毛,現(xiàn)在更好了,我想穿什么顏色的衣服都可以。因為有天劫,我現(xiàn)在又想修成神,要是當(dāng)了神仙,肯定還有更好的,只是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等我知道了,我告訴你?!?p>  “那我可以告訴你,當(dāng)神仙一點都不好。什么臟活累活,都給下等小仙,什么管桃樹,喂天馬,鏟爛泥?!?p>  “那你豈不是見過蟠桃園滿園桃花,人間好馬一匹都價值千金,你卻能帶著萬中無一的神馬馳騁天際。這世上詩人詠遍這名山大川,誰又見過真的氣勢磅礴的天河,等我要是哪天成仙了,非喊你帶我去這幾個地看看不可。”

  他說的真誠,許流光都被他的話觸動了,換一個角度,確實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桃子成熟年限不同,有時樹上碩果累累,旁邊的卻花團錦簇,確實是又夢幻又絢麗的奇景,那些天馬確實也是氣宇軒昂,更別提天河的壯闊了,人間山河湖海,加一塊也沒有第一次見天河時給她帶來的震撼。

  自己確實,又是幸運的。

  人繞出自己的死角之后,頓時覺得天寬地闊,被頂替了又怎么樣,那謝婉玉,現(xiàn)在能看見這樣的雪夜美景嗎?

  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胡府門口的燈籠亮著,還沒走近,仆人便迎了出來,屋里早就備好了熱茶,沈流光吃著烤白薯倚門賞雪,

  胡花斑遞給她一杯熱熱的牛乳?!跋葎e想以后,先感受當(dāng)下?!彼驹谠S流光身后,又打量了她一下,“我給你畫幅畫吧。”

  “好啊?!?p>  屋里有現(xiàn)成的筆墨,胡花斑說畫就畫“你這黑衣服,在雪里不好看,不然這畫,更漂亮。”

  她回身走過去看,“好看,你畫的好看。

  “改天天晴的時候,再仔細(xì)替你畫一幅?!?p>  “好啊,再給我做幾身新衣服才好。

  “可以啊,這有何難?!?p>  “你教我畫畫吧,”

  “好啊,學(xué)什么,”他遞于她一支筆,兩個人都是說干就干的人。

  “畫人物吧。”

  “好,你這樣~,再這樣~。”

  一個教的仔細(xì),一個學(xué)的認(rèn)真,等察覺時間流逝時,不覺天已大亮。

  許流光有安排就去修佛寺,沒安排就在胡府里畫畫揀藥,現(xiàn)在看開些,日子倒是比以前有趣。

  眾人拾柴火焰高,沒幾個月的功夫,被砸壞的四萬多佛寺便修葺得七七八八,甚至因為有神力的借助,更加金碧輝煌。

  謝婉玉也順利被封為了天仙,褪去了肉體凡胎,自然也就你褪去了一身黑衣。

  這件事辦的漂亮,兩派其樂融融,二十八星宿通通論公行賞,所有人都回天庭都得到了自己該有的賞賜。

  只有許流光被更低了,有謝婉玉頂著這個名,她甚至用會天庭述職了,繼續(xù)當(dāng)一個無名無姓的野生地仙,繼續(xù)打掃那些破廟。

  時間荏苒,在院里看了十幾次雪落,畫廢的畫稿也堆了三四間,小林從一個貧嘴的小道士,成了一個貧嘴老道士,鎮(zhèn)上的人雖然知道胡大夫駐顏有術(shù),但是為了不引起太多關(guān)注,也是不得不搬家了

  胡花斑把家從那個鎮(zhèn)子,搬到了林不苦道觀附近的山上,蓋了一個小院落,只帶了自己那些雕塑。院子雖然不似從前氣派,倒也清雅,他說他活了一千多年了,過什么日子也淡然了。

  許流光偶爾到這兒來他切磋一下畫藝棋藝,或者和小林斗斗嘴,教他點小把戲。替遵紀(jì)守法的小妖精躲避一下天劫,幫心懷善念的精怪破一下心結(jié)。

  日子平淡,倒也自在。要不是夜嘯再次出現(xiàn),她都快忘了自己還算是天庭的一員。他出現(xiàn)的時候,許流光正在和胡花斑采藕,胡花斑在自己的院子旁邊挖了一個池塘,夏季賞蓮,秋天采藕。

  他蹲在塘邊喝了一口菊花茶,嫌棄道:“讓你修整下寺廟你一拖二鬧,在泥巴坑里挖藕,倒是不嫌臟了?!?p>  “夜嘯?”許流光回頭看見他有些高興,畢竟幾十年沒見了。

  “什么樣子!快上來?!?p>  沒想到許流光還在興致勃勃的繼續(xù)挖,邊挖邊說:“挖藕呢,你也趕巧了,這是我們第一次挖,等我挖些好的,給你燉蓮藕排骨湯喝?!?p>  她說到“我們”的時候,夜嘯才注意到她身邊一直看自己的胡花斑。

  看見他一直看胡花斑,她才想起來介紹道:“這個是胡花斑,一只狐貍精,你能看出來吧,但是他潛心修煉沒害過人,我新結(jié)交的朋友?!?p>  說完她又向胡花斑介紹道:“這就是我說過的夜嘯,他和我不一樣,貨真價實天庭的神。”

  胡花斑沒說話,只是笑笑,遞上了自己剛挖出來的,足有五六節(jié)的白胖的藕。

  “你好厲害,一點沒斷,這樣就不會灌進去淤泥了,太漂亮了?!彼呎f邊欣賞,欣賞夠了,又喊夜嘯接著。

  但是夜嘯根本沒接,一串藕被摔的斷地斷,裂得裂。

  許流光有些生氣:“怎么不接?。 ?p>  夜嘯有些嫌棄:“臟死了?!?p>  她有些無語:“你是神仙!”

  “那也臟?!?p>  “去打水,把藕撿起來洗干凈?!?p>  他直接站起來嫌棄地后退了兩步:“不洗?!?p>  “那你別喝蓮藕湯!”

  好奇怪的要挾,夜嘯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走到了旁邊的水井去打水,倒進旁邊的石槽里開始洗藕。

  池塘里的兩個人也從淤泥里出來,打水沖掉腳上的泥。

  “換身衣服再出來招待你?!痹S流光拎著衣服光著腳進了院子。

  夜嘯看著她,覺得實在有趣,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沖刷石板的胡花斑,揶揄道:“千年大妖了,不會控水?”

  “仙君不是也在老老實實刷藕?!?p>  說完兩個人又都笑起來,此時許流光已經(jīng)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衣服出來,比起一身黑,稱得她多了些嬌俏。

  “胡大夫,一會去采些桂花,前些天均均從市集上賣的桂花糯米藕實在香甜,想試一試,再看看薔薇賣柴回來了嗎,我可讓他給我?guī)Я藘山锱殴??!?p>  “好,等我換身衣服就去。”

  “再和折枝要一壇好酒,她肯定有?!?p>  “又要人家花又要人家酒的,也好意思?!?p>  “那怎么了,折枝不是小氣的?!闭f完她還推了胡花斑一把?!翱烊?。”

  院里的菊花開的正好,千絲萬縷,爭奇斗艷,許流光邊看,邊撿著開的好的采下來。

  “怎么?幾十天沒見我,不想我嗎?”

  她卻只回頭看了眼地上的藕,“別只洗被你摔壞的,都給我洗出來?!?p>  夜嘯一抬手,所有的藕便都白白凈凈的排列好了。

  許流光卻嗤之以鼻,“沒意思,什么都用法術(shù)了,那多沒意思。你懂什么叫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嗎,若所有的事都是這一抬手就是現(xiàn)成的了,反倒失了其中興致。”

  “行,回頭到天庭問問五柳先生,讓他自己給我解釋一下?!?p>  “哼,”她翻了個白眼,“你每次是都是怎么一下找到我的,現(xiàn)在都不用我上天述職了,連裝都不用裝了,我也不會修仙,熬死我就完了唄,你還找我干嘛?”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夜嘯從她手里拿過一朵火樹銀花嗅了嗅,“你留給我的那根羽毛有你的氣味,別忘了我是什么?!?p>  許流光恍然大悟,伸手道:“那你能不能還給我?現(xiàn)在日子挺好的,你還我吧。”

  “日子?你當(dāng)真在人間過起日子了,別忘了你的職責(zé)?!?p>  “我沒忘啊?!?p>  兩個人正說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小姑娘一蹦一跳地進了院子,“仙姑,給你帶回來的肉,我特地挑的最好的。”

  “謝謝薔薇了,今天挖了藕,你要不要帶些回家。”

  “那謝謝仙姑了,”叫薔薇的小姑娘興高采烈地?fù)炝藘晒?jié)蓮藕,剛想也謝謝胡大夫,才發(fā)現(xiàn)許流光身后站的人自己不認(rèn)識。

  “這位是?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胡大夫?!?p>  “這位是另一個山頭上認(rèn)識的朋友,來找我玩的。”

  “哦哦,你好你好,”薔薇笑笑,又有些緊張得問道:“仙姑,你不會想去別的山頭落腳吧?”

  “不會不會,”她笑著送了薔薇一朵菊花,“快些回家吧?!?p>  “那仙姑我先走了,下次還需要帶什么東西,找我就行?!闭f完便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一只兔子精?”

  “嗯,薔薇是只小野兔,靠買藥為生,怎么識別藥材還是我教她的?!?p>  “你還真成這一片妖精的保護傘了,”

  “什么話啊,”許流光有些心虛,“別胡說,我這點法力,能護得住誰?!?p>  “倒是會說漂亮話了?!?p>  夜嘯還想說什么,卻見胡花斑已經(jīng)拎著一壇就回來了。

  “折枝說了,這壇酒本是想著和自己的朋友吟詩作畫的時候喝的,若不是你要,別人是斷不能給的?!狈畔戮?,他又從懷里掏出一包桂花,“喏,你聞聞香吧?”

  許流光笑嘻嘻的接了過來,“香,你一進院我就聞到桂花香了?!?p>  “還有呢,”他又拿出一個小瓷瓶,“這可是桂花蜜,也是折枝給的?!?p>  “折枝可真好?!彼ξ亟舆^來,沒想到胡花斑懷里還有東西,“這是一包杏干,是折枝的山杏朋友八月十五的吟詩賞月的時候給她的,她也讓我給你些嘗嘗,她還說了,明年邀你也去,有棵松樹,想讓你畫上一畫?!?p>  “我畫的有什么好的,不過是一板一眼描摹下來,空有形似,沒有意境?!?p>  “哈哈哈,你要辭了,且自己辭去,剛拿了人家這么多東西,我可不好意思開口,”大聲說完,他又湊到了許流光耳邊小聲耳語道:“誰不知你位列仙班,不論大小,哪個妖精不想與神仙有交集,更別說能為自己畫幅畫了,”

  夜嘯聽的一清二楚,媽的狐貍精真當(dāng)自己是肉體凡胎呢,還搞悄悄話這一套。

  “好,這馬屁我愛聽,薔薇把排骨送來了,你去切一下,我去后院摘些小菜,今天有客人,可要豐盛些?!?p>  “好,”胡花斑從她手里接過菊花插進瓷瓶里。許流光則拿了一個籃子去了后院。

  “今日我們吃全藕宴,除了桂花糯米藕和蓮藕排骨湯,再采些小菜,和藕片一起燙了,加些鹽巴,加些芝麻油,拌了吃。也不能全吃素的,魚塘里應(yīng)該還有幾尾魚,一會給你撈一條?!?p>  她邊說,還順手拔了幾顆野草,夜嘯就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發(fā)。

  “你若是夏天來的,這院里的東西更多,現(xiàn)在確是都沒有了,將就一下吧,雖不比龍肝鳳髓,但一飲一食都是自己種出來的,卻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p>  “你當(dāng)真還以為自己就是什么山野村婦了?”

  “哎,我想起來啦,屋頭還掛著些臘肉,取下來蒸一下,香的很?!?p>  “你又不會餓?!?p>  許流光終于停下了腳步,把籃子遞給了夜嘯,“好沒興致!我問你,你若是真能見了陶潛陶公,且問一句,世上可否真有桃花源?”

  “怎么,你也要避世?”

  “我要外出修整寺院,如何能避世。不過才幾十年,你看你就又找上了我,又如何能體會到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悠然自得。你還沒說呢,這次又是什么臟活累活需要我干,還是有什么黑鍋需要我背。又滅佛了?我最近也沒聽說啊?!?p>  “這次可不是什么臟活累活。而且我保證我說完之后,你肯定會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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