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借糧
之前大旱,整個平陽縣都沒了糧食,從各地運過來的高粱面,玉米面,大米,白面啥的價格貴得離譜。岑舒已經(jīng)七個月了,又能吃奶還能吃點兒面糊糊,每天高興的不亦樂乎,沒注意到家里的糧食又快吃完了。
趙秀兒:“娘,老二不就買了幾斤糧食嗎?咱們上個月還吃了頓烙餅,剩下的還能吃幾天啊?!?p> 周巧萍一愣,說道:“別擔(dān)心,還能吃個七八天。再讓老二他們?nèi)ヒ惶?,買點兒高粱面回來?!币枪饪磕菐捉锩?,他們早就吃完了。幸虧有福寶之前拿的玉米面,足足有五十斤。
剛吃完早飯,李雙榮就拿了一兩銀子帶著李崇望出去了。
到了正午,兩個人才背了點兒糧食回來,全是高粱面,總共加起來也就三斤,大大的布兜子,就裝了個底兒。
周巧萍:“怎么只買了這么點兒?”
李崇望端了碗水給二叔,解釋道:“奶,你不知道。現(xiàn)在好多糧行都不賣了,只給那些員外和官老爺供貨。就是賣咱也買不起,三百文一斤玉米面,一百五十文一斤高粱面,大米一斤五百文。求了人家好半天,才從人家婆子手里買了三斤?!?p> 聽的周巧萍倒吸了口涼氣,就算只吃最次的高粱面,那一兩銀子就只夠吃一個月的,再這么下去,那些買不起糧食的家里,估計都有人餓死了。
李雙榮把面袋子遞給她,說道:“咱們少吃點兒糧,我去獵兔子?!边@個季節(jié)山里已經(jīng)冷了,再說,村里的人一天往山上跑八百趟,咋還能有獵物,連小水最近都獵不到了。
岑舒在屋里但是聽的清清楚楚,啊啊的吧周巧萍吸引過來。看著小孫女有精神的樣子,周巧萍高興的顛了顛她,隨后就感覺手里多了個圓滾滾的東西。展開手掌一看,手心里躺著一個圓滾滾的饅頭。
嚇得老太太趕緊把她抱進里屋,輕聲說:“福寶,這么多人在呢,讓人知道了,把你抱走奶奶哭死都找不回來你了?!?p> 長大了點的岑舒精神力越來越強,現(xiàn)在隨隨便便拿出來幾個饅頭什么的壓根就不費力氣。再說了,在屋子里的都是自己家人,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最多防著一點兒大伯娘,其他人高興還來不及呢。
但看著老太太一臉嚴(yán)肅,也吐了吐舌頭,賣了萌糊弄過去。
周巧萍:“這下確實快要到難處了,若不是你,家里早就揭不開鍋了。你爺爺說的對,福寶就是個小神仙。”
懷里的孩子笑的瞇起了眼,形成一個彎彎的月牙狀,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緊接著熟悉的布兜子已經(jīng)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周巧萍上前一看,這么多白面!又是五十斤!就是收成最好的時候,也舍不得吃這么多白面。
她猶豫的問道:“福寶,以后能不能換成玉米面,白面太扎眼了?!爆F(xiàn)在的七里村,恐怕連村長都拿不出白面來。
岑舒皺著眉頭,可是玉米面實在是有限,她上次那玉米面是以前屯粗糧的時候買的,統(tǒng)共加起來也就三袋,可是白面有足足五十袋呢。
看著小孫女皺起的眉頭,周巧萍趕忙說道:“好,白面更好吃?!?p> 隨后又想起來損福報的事情,趕忙拿出來三兩銀子,說道:“好福寶,你能不能把銀子收起來?你拿了這么多東西,奶奶怕?lián)p了你的福報。收起來,咱們就當(dāng)是買的。等以后賺了錢,還他更多?!?p> 岑舒看著老太太臉上的焦急,把銀子收進了空間,能讓老人安心,還能名正言順拿出來更多的東西,何樂而不為呢。緊接著,三十個雞蛋、兩只母雞、十斤豬肉整整齊齊的出現(xiàn)在了炕桌上。
老太太的手都有些抖了,熱淚盈眶的把東西鎖進了柜子,抱著小孫女說道:“少拿一點,少拿一點?!?p> 岑舒只笑,不答應(yīng)。看的老太太又高興又生氣,輕輕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但是家里確實需要糧食,除了李大榮在鎮(zhèn)上當(dāng)賬房,不在家里吃飯,剩下的李二榮和李懷慶帶著李崇望都是要做農(nóng)活兒的,又累人又熱,不吃飽可是不行。幾個孩子都在長身體,趙秀兒身體一直不好,生完孩子也該好好補著……幸虧有福寶,不然這一大家子真是要餓肚子了。
岑舒靜靜地探查空間里的東西,收了這三兩銀子進去,瞬間銀子就消失不見了,好歹是三兩呢!但是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空間的變化。
原本一直遮掩著云霧的池塘邊上突然明朗起來,看的真真切切,居然是一片藥田。但她也分不清楚都是些什么藥。
岑舒看著藥田,眼神一閃,難道這些被云霧掩住的地方其實一直是存在的,只是她之前一直以為那就是空間的邊界。其實只要用銀子,它是能夠解鎖更多的。這個重大發(fā)現(xiàn)讓她興奮異常,說不定以后還能拿出來更多有用的東西。
還沒等她多想,門外吵吵嚷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周巧萍抱著她走出去,看到穿著整齊的婦人帶著一個長相清秀眉眼有點兒像趙秀兒的女人。
周巧萍面色不善,冷冷開口:“你們來干什么?”
那婦人捂著嘴輕咳了幾聲,湊上來說道:“親家母,看你說的。秀兒生了孩子,我這個當(dāng)娘的,怎么著也得來看看啊?!?p> 周巧萍躲開她要抱孩子的手,不客氣的說道:“你咳嗽著,還是別抱了,可別過了病氣給孩子。”
那婦人訕訕收回手,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又把眼睛看向了福寶,說道:“小胖墩兒,我是姥姥,叫姥姥?!?p> 岑舒看奶奶不喜歡她,隨后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才是胖墩兒呢!怎么跟一個小女孩兒這么說話,哼!她才不承認(rèn),昨天娘親叫她小胖墩兒的時候,她笑的口水糊了一下巴呢。
那女人看孩子也不搭理她,清了清嗓子,終于說道:“親家母,現(xiàn)在日子不好過呀。家里的地真是一點兒糧食都沒打下,都已經(jīng)快要揭不開鍋了?!?p> 周巧萍:“誰家日子不一樣呢?我家那二十畝地,不也是一個糧食塊兒都撈不著。旱成這樣兒,也沒辦法?!?p> 婦人說著話眼淚就落了下來,帶著哭腔:“我那當(dāng)家的,這幾天更是一病不起,家里實在是難。你說我一個婦道人家,要養(yǎng)著我這女兒和十四歲的小兒子,根本過不下去啊……”
周巧萍:“說你要干啥就是了。”
她抽噎著說道:“您能不能看在秀兒她爹的份兒上,借點糧食給我家,不多借,二十斤就行?!?p> 周巧萍臉色更冷,不客氣的說道:“二十斤就行?你怎么不說五十斤呢?沒皮沒臉的貨,還看在秀兒的面子,你和你那惡毒的女兒,好意思提起秀兒嗎!”
岑舒看著火力全開的奶奶,已經(jīng)驚呆了,老太太平時說話就算不客氣,可從來不會這么給人沒臉,下人面子,今天這是怎么了。還有那婦人,被指著鼻子罵,居然還忍得了。
不過接下來,那婦人才真是讓初來這個世界的岑舒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