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護(hù)女
看著秦沫沫那崇拜的小眼神,凌瑾韻不禁會心一笑,心中泛起暖意。
她麻利地盛出三碗栗子粥,一碗遞給了秦沫沫,另兩碗則分別送給了婆婆和秦硯憶。
待一切妥當(dāng),她才安心地洗漱…….
此時,夜已深沉,秦硯辭素有早睡的習(xí)慣,凌瑾韻動作輕柔,生怕擾了他的清夢,悄然躺在炕上,閉目養(yǎng)神。
片刻之后,她便順利進(jìn)入了那個神秘的空間。
她如釋重負(fù)般舒展開雙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院中的一片藥田里,各色草藥正蓬勃生長,凌瑾韻輕步其間,審視著每一株嫩苗。
她手持竹水瓢,小心翼翼地澆灌著甘霖,完成這一圈悉心照料后,她才滿意地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那座古樸的木屋。
屋內(nèi),一本泛黃的古人醫(yī)書靜靜躺在她的案頭,封皮上滿是繁復(fù)的篆刻字。
凌瑾韻坐了下來,開始翻閱。
盡管那些密密麻麻的繁體字猶如迷宮般復(fù)雜,需要她凝神細(xì)辨,但這絲毫未能削弱她的求學(xué)心。
她全神貫注地沉浸其中,時間悄然流逝。
直到困倦的哈欠打破了這份寧靜,她才恍然抬頭,發(fā)現(xiàn)窗外已是一片黎明。
曙光初現(xiàn),她才意識到自己竟在醫(yī)書中度過了整整一夜。
凌瑾韻走出空間,身體仿佛被抽空般無力,瞬間陷入了深深的昏睡。
待到白天,她依舊哈欠連天,疲態(tài)盡顯。
她抓著自己的發(fā)梢,低聲自語:“唉,不小心熬了個夜?!?p> 此時,秦硯辭已在一旁擺好筆墨,準(zhǔn)備授課。
他聞聲抬頭,卻只見凌瑾韻擺手示意無事,隨后便乖巧地拿起眼前的書籍。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凌瑾韻的目光漸漸從書本上移開,凝固在秦硯辭那李俊朗的面龐上。
他薄唇輕啟,低吟出書中的詩詞,聲音如泉水叮咚,悠揚動聽。
凌瑾韻仿佛被這美妙的詩韻催眠,眼皮愈發(fā)沉重,腦袋不受控制地向桌面緩緩栽去。
“瑾韻?”秦硯辭察覺到異樣,關(guān)切地喚道。
然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凌瑾韻那輕微而均勻的鼾聲。
他微微蹙眉,心中暗想:難道是自己講得太枯燥,讓她昏昏欲睡?無論如何,總不能讓她就這樣趴在冰冷的桌面上睡去,萬一著涼就不好了。
于是,秦硯辭強忍著病軀的不適,艱難地站起身,將熟睡的凌瑾韻輕輕抱起。
她身形纖瘦,長期受虐的身體顯得尤為單薄。
他步履蹣跚地走向溫暖的炕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細(xì)心地為她蓋好被子。
看著她蒼白面容上那份安然的睡態(tài),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夜未眠的凌瑾韻,此刻在暖和的炕上睡得無比深沉,全然不知自己已被轉(zhuǎn)移到了舒適的床上。
而秦硯辭則默默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平時即便是多說幾句話,喉嚨處便如刀割般疼痛,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的咳嗽,仿佛要將肺腑都咳出一般。
但此刻,那股熟悉的虛弱感竟奇跡般地淡去。
他在寬敞的屋內(nèi)徐徐踱步,腳步穩(wěn)健而有力。
他心中暗自思量:莫非是新?lián)Q的藥方開始見效了?又或者是這些日子凌瑾韻悉心照料的結(jié)果?
秦硯辭明白,自己身體狀況的逐漸好轉(zhuǎn),離不開凌瑾韻的無私付出與日夜相伴。
此刻,凌瑾韻在床榻上扭動著嬌軀,慵懶地拽了拽被子,翻身向另一邊,被子被她卷得凌亂不堪。
秦硯辭望著她,嘴角的笑意更深。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一個尖銳且洪亮的嗓音穿透薄薄的墻壁,直刺耳膜。
一個老太婆,正在破口大罵著什么。
巨大聲響也將沉浸在夢境中的凌瑾韻驚醒。
凌瑾韻皺起好看的眉頭,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噪音惹起了起床氣。
她費力地從床上坐起,正欲開口抱怨,卻與坐在對面的秦硯辭四目相對。
“那個……我……”
凌瑾韻的嘴唇微微顫動。
她的話語卡在喉嚨,半天說不出。
秦硯辭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異樣:“昨晚沒休息好?是不是做噩夢了?”
凌瑾韻聽聞此言,不禁尷尬地勾起嘴角。
她此刻安然躺在這李床上的事實,無疑揭示了一個令她心跳加速的答案——她是被秦硯辭抱過來的!
否則,又怎會有如此夢幻般的場景呢?
“那個……我……”凌瑾韻再次開口,聲音如蚊蚋般細(xì)小,臉蛋泛起紅暈。
她始終保持著單身狀態(tài),如今這般與異性如此親近的距離,難免感覺奇怪。
上一次與異性有如此親密接觸,究竟是何年何月的事情,她記不清了,只覺得此刻的情境恍若夢境,卻又無比真實。
凌瑾韻的目光從秦硯辭身上移開,轉(zhuǎn)向窗外。
喧鬧之聲依舊不絕于耳,仿佛與屋內(nèi)的靜謐形成鮮明對比。
她略帶疑惑地問道:“外面咋回事?來客人了?”
話音未落,房門便被一股急切的力量推開,秦沫沫滿臉淚痕、哭聲凄厲地闖了進(jìn)來。
一見到凌瑾韻與秦硯辭,她的眼淚更是如斷線珍珠般滾滾落下,那委屈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哥,嫂子……”秦沫沫抽泣著。
凌瑾韻見狀,心下焦急,立刻從床上跳下。
她迅速套上鞋子,快步走到秦沫沫面前,一雙明亮的眼睛仔細(xì)審視著她嬌小的身體,生怕遺漏任何一處可能存在的傷痕。
秦硯辭則在一旁默契地遞過一方潔凈的手帕。
“出啥事了?別怕,慢慢說?!?p> 秦硯辭的語氣沉穩(wěn)而堅定,仿佛是一劑鎮(zhèn)定劑。
秦沫沫接過手帕,卻并未使用,而是直接用手背抹去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
凌瑾韻緊緊挽住秦沫沫顫抖的肩頭,“沫沫,別怕,我和你哥哥都在呢?!?p> “沫沫,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凌瑾韻輕撫沫沫的背脊,她的聲音里滿載關(guān)切。
秦沫沫的雙眸盈滿淚花,抽泣的話語斷斷續(xù)續(xù):“我們與崔婆婆一同去鎮(zhèn)上趕集,卻不料撞見那伙惡徒……娘親為了護(hù)我周全,自己身受重傷,衣衫浸染鮮紅血漬,觸目驚心!”
提及此,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緒,淚水如斷線珍珠滾落。
凌瑾韻聞此言,心如刀絞,眉頭緊蹙。
她深知王蓮娟平日里為人謙和善良,如今卻因護(hù)女而遭此橫禍。
她輕輕拍打著秦沫沫的背,以示安撫。
“崔婆婆他們行動不便,想來也該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