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念笑了一聲:“這水可真夠渾的?!?p> 春娘點(diǎn)頭:“確實(shí)夠渾的,孫嬤嬤原本是想讓她兒子走上仕途的,結(jié)果根沒了仕途這條路是走不通了,她自然是要鬧的,可是老侯爺一幫人咬死了是遇到了山匪,那二鳳是被山匪害的。
而二鳳當(dāng)時(shí)就被人迷暈了,哪里還知道是誰害了他。
后來老夫人親自出面,給了孫嬤嬤二百兩銀子,老夫人的弟弟又以愛惜人才為由,提出好好照顧二鳳。于是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但觀墨查出,老夫人娘家的弟弟喜好男風(fēng),那二鳳又長得唇紅齒白,早就被盯上了,所以才跟老侯爺唱了這么一出偶遇山匪的戲?!?p> 林司念笑著問:“你說這件事若是被孫嬤嬤知道了,她還會不會繼續(xù)心甘情愿的為老夫人賣命?”
春娘道:“要我說,這也是孫嬤嬤的報(bào)應(yīng),當(dāng)年老侯爺?shù)暮笤憾嗌賯€(gè)姨娘?怎么就一個(gè)帶把的沒生出來?還不都是被孫嬤嬤一碗墮胎藥灌下去弄沒的?她倒是生出個(gè)帶把的來了,卻被人給割了?!?p> 林司念道:“將這件事的真相讓孫嬤嬤知道,再暗中觀察她的反應(yīng)?!?p> 春娘道:“是?!?p> 林司念在大安寺這邊過的安穩(wěn),直到五日后,靖安侯府那邊派了人來請。
那小廝大概是知道了林司念要被貶妻為妾,所以面對林司念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沒了從前那種恭恭敬敬的態(tài)度,只吊著眼角道:“今日是侯爺讓奴來請夫人回府的,夫人收拾收拾就跟奴一起下山吧?!?p> 為何非要她回去?自然是為了在眾人面前宣布她被貶妻為妾的事情。
同時(shí)宣布楚玲瓏侯府主母的身份。
林司念并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淡淡道:“你先回去吧?!?p> 見林司念神色默然的樣子,小廝也不敢逼得太緊,只行了一禮轉(zhuǎn)身離開了。
春娘走過來冷笑道:“呸,什么東西?!?p> 林司念淡淡道:“收拾收拾,我們確實(shí)也該回去看場好戲了?!?p> 春娘掩嘴輕笑:“姑娘說的是,戲臺都搭好了,角兒也該登場了?!?p> 靖安侯府所有的人一大早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不止是府中的丫鬟小廝,就是各位主子,也一大早打扮的打扮,收拾的收拾,尤其是還沒出閣的顧曼容,為了這次宴會可是煞費(fèi)苦心。
畢竟這樣的宴會會有各府的夫人出席,到時(shí)候她若在各位夫人面前露個(gè)面,惹得某位夫人的好感,對她的婚事大有益處。
但今日最盛裝打扮的人卻是楚玲瓏。
她穿一身大紅色的華服,腰間翡翠叮當(dāng)作響,頭戴金絲鏤空孔雀鈿,腳底的一雙繡鞋更是鑲滿了珠寶鉆石,從里到外,幾乎把所有最值錢的能穿戴的都套到了自己的身上。
宴會還沒開始的時(shí)候,楚玲瓏就已經(jīng)帶著侯府的幾位主子跟丫鬟在內(nèi)院迎客了。
反而是作為侯府主母的林司念還沒到場。
大多數(shù)官員的內(nèi)眷是認(rèn)識林司念的,但卻從沒有見過楚玲瓏。
所以此時(shí)見到楚玲瓏這一身打扮,眾人都是面面相覷。
工部尚書王夫人小聲問自己身旁的夫人:“魏夫人,這位夫人,您可見過?!?p> 這位魏夫人是內(nèi)閣侍讀的妻子,聽到這話也搖搖頭:“這……,我還真沒見過,難不成是靖安侯府的哪位主家夫人?”
王夫人蹙眉:“這靖安侯府一共兩房,一房襲了靖安侯的爵位,也就是今日宴會上的主角,另外一房有兩位男丁,老大娶的是二老夫人娘家的內(nèi)侄女,老二娶的是城門郎趙家的大女兒,閨明阿婉,這阿婉的母親與我是閨中密友,如今隨著夫婿在荊州上任,可不是眼前的這位?!?p> 魏夫人揣摩道:“這么說,她不是侯府的主家夫人?可她身上穿的,明明是只有正房夫人才能穿的大紅色?!?p> 王夫人正要張嘴,卻見楚玲瓏已經(jīng)帶著二房的小張氏迎了上來。
這還沒正式拜堂成親呢,就已經(jīng)以侯府主母的身份出面迎客了,小張氏走在她身后,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的疼。
她雖然家世不算顯赫,卻也知道什么叫做禮義廉恥,林司念這位正妻還沒下堂呢,楚玲瓏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取而代之了。
可面對著楚玲瓏的眼神,小張氏也只能硬著頭皮幫著她介紹:“這位是工部尚書的王夫人,這位內(nèi)閣侍讀的魏夫人?!?p> 楚玲瓏笑著朝兩位夫人微微頷首,說道:“問兩位夫人安?!?p> 王夫人首先問出了聲,不過問的卻是小張氏:“這位是?”
這句問出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在場的夫人們早就想問這么一句了。
見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身份被解開,楚玲瓏高傲的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示意小張氏繼續(xù)說。
小張氏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道:“這位是雁門郡節(jié)度使千金,玲瓏縣主?!?p> 眾人一愣,原來是縣主,臉上不由得多添了幾分笑容。
下一秒,卻聽到楚玲瓏笑著補(bǔ)成道:“我不僅僅是縣主,更是靖安侯的未婚妻,這侯府將來的主母?!?p> 眾人臉上的笑頓時(shí)又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