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上,皇上永安。”
當(dāng)今圣上看起來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此刻正側(cè)躺在床上,一臉淡漠地看著任昭汐。
“你就是尚書府的小女兒?!?p> “是?!比握严3中卸Y的姿勢。
君龍淵點頭,整個人放松地嘆了口氣,偏過頭,不準(zhǔn)備再搭話。
任昭汐腿蹲酸了,可是皇帝沒下令,怎么敢起?況且身后還有個貴妃在看戲。
貴妃穿金戴銀,臉上沒有脂粉,卻是粉嫩得很,看不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
“父皇,有沒有好些了?”君承歡拉起任昭汐的手,將人扯起來,帶到皇帝床邊,前去問候。
任昭汐感激地看了一眼君承歡,好人啊!
君龍淵點頭,沒有多說話了。
房間一個角落,一個小官稟報到,“稟圣上,北方有疫病傳播,請圣上派御醫(yī)前去?!?p> 君龍淵撐起身子,“百花宴如何了?”
貴妃走來,直接越過君承歡兩人,坐到床邊,“已經(jīng)辦好了,今日送請?zhí)?,明日就開辦?!?p> 任昭汐皺眉,不管百姓死活反而在意的是百花宴,怪不得太子和攝政王都要反呢。
貴妃率先看到任昭汐緊鎖的眉頭,“太子妃有何不滿嗎?”聲音嬌滴滴的,表面上問的是任昭汐,實際上在皇帝身上撒嬌。
君承歡低頭看她,任昭汐搖頭,淺笑俯身,“哪敢?娘娘向來做事周到。臣妾只是有些累了。”說完,往君承歡身邊靠了靠。
整得跟誰不會撒嬌一樣?
君承歡身體僵硬,“父皇,無事的話,兒臣先告退了?!辈粫鰦删筒灰?。
“朕知道,明日是昭汐回門的日子,但百花宴是國家大事,就委屈昭汐了?!本垳Y擺手,示意君承歡兩人退下。
君承歡下意識看一眼任昭汐,面對如此愛她的父母,卻連回門都沒有,你又該如何?
“那皇上補償兒媳?!?p> “……”太子驚慌。
“……”貴妃震驚。
“……”皇帝反應(yīng)不過來。
任昭汐突然撲倒在地上,抓住皇帝的被子,聲淚俱下,“父皇!回門是兒媳的大日子,關(guān)系兒媳的尊嚴(yán),這門回不成,兒媳以后在尚書府哪還有臉?兒媳不活了!”
任昭汐不活了,那任海榮還會活?一國的尚書大人,那自然是不能死。
“你想要什么?”君龍淵扯回自己的被子。
“兒媳……”任昭汐低頭抹淚,“既然回門丟了兒媳的面子,那兒媳就要個有面子的事?!?p> 君承歡看著女人癱坐在地上的背影,淺笑,既維護了自己嬌蠻的人設(shè),又得到獎賞,一舉兩得。
“兒媳要請父皇勸說殿下廢除側(cè)妃?!比握严麄€人都在發(fā)抖,生怕皇帝一個不高興,給她砍了。
貴妃袖子下拳頭緊握,好你個君承歡,在這等著呢,讓自己女人敗壞了名聲幫你,真是個男人!
君龍淵哪里知道太子側(cè)妃的底細(xì),只是看向君承歡,“家事,就別來找朕了?!?p> 君承歡眉眼還勾著,將任昭汐拉起來,“是,兒臣遵旨?!?p> “兒臣告退?!?p> “臣妾去忙請?zhí)氖铝?,皇上,臣妾告退?!辟F妃緊跟著兩人離開。
“太子妃好本事?!辟F妃一臉蔑視,“倒是我看輕了你?!?p> 任昭汐回頭,“這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本褪遣唤幽愕脑挕?p> 君承歡低笑,氣人的本領(lǐng)可真行。
任昭汐挑釁看了一眼貴妃,轉(zhuǎn)身離開,君承歡禮貌給貴妃行了禮,緩步跟上去。
貴妃臉脹得通紅,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等明天百花宴,有你好看的,讓你帶著你太子的臉面一起丟得干干凈凈!
“將軍府的女兒回來了?”貴妃問身后的侍女。
“是?!?p> “第一張請?zhí)?,給她。”
“是?!?p> 不是嬌橫么?看你們誰更橫。
任昭汐走在前面,青絲飛舞,淡黃色長紗揚起又落下,君承歡的視線也隨著一上一下。
前人突然停下,君承歡也跟著止步。
“你不會怪我把你側(cè)妃弄沒了吧?”任昭汐怕君承歡即使知道燕竹是奸細(xì)還心系于她,畢竟嫁給他也有這么長時間了。
“是啊,很是傷心?!本袣g遺憾搖搖頭,邁步向前走,“太子妃都不問問孤的意見,讓孤丟了面子,你是不是應(yīng)該做些挽回孤面子的事?”
君承歡俯身,雙眼對上任昭汐的雙眼,猶如一滴水落入深淵,那雙眼看不出任何情緒,任昭汐偷偷咽口水,這張臉就近在咫尺,本來還在因為君承歡用她的話堵她生氣,現(xiàn)在卻慢慢平息。
“嗯?”君承歡又低了些,呼吸噴在任昭汐臉上。
任昭汐慌忙退后幾步,直起身子,“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做?!?p> 任昭汐瞪大雙眼,君承歡又接著說,“做一只紙鳶,明日百花宴要用,幫孤也做一只?!?p> 任昭汐長舒一口氣,感覺半條命都回來了,這家伙說話大喘氣干嘛?莫不是真在怪她趕走燕竹?
黃昏時刻,任昭汐正在躺椅上,嘴里嚼著西瓜,手里盤著一塊玉石,好不愜意。
突然,茯苓連滾帶爬跑進來,趴在躺椅上,任昭汐以為躺椅要翻了,一下子站起來,結(jié)果看到地上圓滾滾一坨。
“怎么了?”任昭汐驚魂未定。
誰知茯苓帶來的是個更為震驚的消息,“側(cè)妃娘娘!自縊了!”
任昭汐愣在原地,上午剛決定,下午就自殺了?她手中明明還有籌碼啊,如果她用任海榮的事情威脅她,不還有一線生機么?大不了同歸于盡,怎么會自殺?
難道是……君承歡!
想著,君承歡就走進院子,表情淡淡地看過來,“為何這樣看孤?”
“你殺了燕竹?”任昭汐走過來,趴在君承歡耳邊悄悄問。
君承歡輕輕點頭,“滅口最好,如何?做的不好?”
“好、好得很。”誰還敢惹你?
君承歡看任昭汐的臉,“兩日,你說話越發(fā)不知禮儀了?!?p> “臣妾知罪。”任昭汐趕緊認(rèn)罪。
君承歡伸手,抓住任昭汐的小臂,將人輕輕扶起來,“無須多禮?!?p> “……”咬牙切齒。
君承歡淺笑,“再不吃飯,今晚又得遭老鼠了。”
“咬死你。”任昭汐小聲說。
君承歡聽到了,沒有責(zé)怪,笑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