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怕黑
之后,他找了家最近的網(wǎng)吧進去了。
陳辭一付了押金走了進去,網(wǎng)吧光線昏暗,他一排排的找著自己號碼的那臺機器,還沒有走到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跟前桌女生解釋說要先走著急去補課的身影。
嗯?
陳辭一唇角上揚,朝那個身影走了過去,許言諾此時正在打游戲《夢幻戰(zhàn)場》,她游戲人物等級不低,此時,她游戲屏幕里已經(jīng)殺瘋了,許言諾手速很快操作一流,殺人簡單粗暴,那狂野勁完全看不出打游戲的人是個女生,如果是隊友的話,陳辭一都想叫她一聲哥了。
陳辭一笑了笑,“喲,同桌,補課?。 ?p> 之后,陳辭一看到許言諾的手僵住了,剛才還殺瘋的游戲人物頓時停住不動了。
短暫的停頓過后,許言諾反應(yīng)過來那是陳辭一的聲音,就算不記得他的聲音,從他那欠揍的語氣和內(nèi)容里,她也知道是他。
許言諾回頭瞪了過去……
怎么哪哪都有他!
自從那晚遇見他之后,她風(fēng)平浪靜的生活一下子就雞飛狗跳了,他怎么總能到她身邊找事?。?p> 而且他不是學(xué)霸么,大晚上不回家學(xué)習(xí)到黑網(wǎng)吧來瞎溜達(dá)啥?
許言諾攆人的目光下,陳辭一不但沒走,還拉過許言諾旁邊的空椅子坐下了,對視了幾秒之后,陳辭一笑了,之后他從校服衣兜了拿了包煙出來,拆了包裝,很友好的抽出一根遞給許言諾。
許言諾看著那煙,沒接,倒是有幾分終于也抓到對方把柄的快意,“學(xué)校費勁挖來的學(xué)霸,竟然抽煙?”
陳辭一也沒勉強她,更是也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緊迫,只是笑了笑將煙又收回校服口袋里,“咱們倆彼此彼此?!?p> “你……”
見許言諾再次炸毛,陳辭一唇角再次上揚,添油加醋,“不過煙是我路邊撿的,同桌你打架還上黑網(wǎng)吧卻是真的?!?p> 陳辭一沒說謊,他確實不抽煙,也理解不了張昭他們?yōu)槭裁闯闊?,毫無意義而且味道還嗆。平時學(xué)校衛(wèi)生間里來兩根還行,到了晚上飯店吃飯時候一人一根煙霧繚繞那味道染衣服上真是操蛋的煩。
他校服口袋里這包是剛才去臺球廳之前張昭買的,怕回家被他媽發(fā)現(xiàn)所以放在他這了,他走的時候忘記了,就帶到了現(xiàn)在。至于為什么要給許言諾,想到她極端的兩面性,他就忍不住想去試探她的更多面。
許言諾看著陳辭一探究的看著自己,還有他那欠揍的表情,她深吸了口氣,“所以,你到底想干啥?”
陳辭一看了眼半地下室的窗外,“該回家了,天黑了不安全,一起走?”
許言諾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不需要你送。”
陳辭一笑,“我當(dāng)然知道,我是說我,太晚了不安全,同桌你是不是該送我回家?!?p> “你一個男生有什么不安全的?”
“我怕黑!”
“……”許言諾只想一腳把他踢飛!是她不欺軟怕硬的美德救了他。
最后誰也沒送誰,兩人出了網(wǎng)吧,許言諾再次警告他回學(xué)校最好裝瞎別多嘴后,兩人各自回家了。
許言諾家住在離學(xué)校不遠(yuǎn)的一個老舊小區(qū)里,步行不到15分鐘的路程,她卻走了足足快半個小時。
看著夜晚的月光,路邊一排排的樹,以及一個個熟悉的商鋪一塊塊熟悉的牌匾,每走過一個,她都離家更近一步。
每離家更近一步,她的心情也都更沉一分,就像是在一步步的踏入一個深黑色的牢籠。一個她不想回,卻又不得不回,不回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的地方。
可盡管不情愿,盡管她走的很慢很慢,這條路它就這么長,無論怎么走她還是會走到家。有的時候,她多希望這條路永遠(yuǎn)不要走到頭。
站在家樓下,她的腳步再次頓住了,她沒有直接上去,而是先抬頭看了眼家里的窗,看到窗子內(nèi)漆黑一片,家里沒有人,許言諾才暗暗的松了口氣,抬腿走到單元門口,拉開老舊的單元門上樓了。
她腳步很輕很輕,像是怕嚇到自己,一直走到5樓自己家門口,整棟樓的感應(yīng)燈都沒有亮起一盞。
許言諾靜靜的拿出鑰匙,在一片漆黑里準(zhǔn)確的插進了門的鎖眼,她的手再次猶豫的頓了頓,才擰動了鑰匙,打開了門,如果仔細(xì)觀察,能看到在轉(zhuǎn)動鑰匙的那幾秒鐘里,她的手是微微發(fā)抖的。
門打開了,里面如她剛才看到的那樣,漆黑一片,安靜的能聽到冰箱發(fā)出的細(xì)微的翁明聲,因為一直在黑暗里行走,此刻雖然沒有開燈,但她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的光線,此刻能清晰的看到室內(nèi)的擺設(shè)。
一切如早上離開時的一樣,地上沒有摔打破碎的各種家用物品的尸體,也沒有血漬和打斗過的痕跡,許言諾剛剛在進入單元門后開始不自覺起的汗毛此刻漸漸的落下了。她松了口氣關(guān)上了門,之后換了鞋進去,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了門。
今天格外的安靜,中午媽媽給她發(fā)了信息,說是晚些回來,所以她才在外面多留了會,想著靠到睡覺的點再回來。她又拿出手機看了眼,媽媽沒再給她發(fā)消息了,應(yīng)該是還在加班。
其實,就算是媽媽回來了,她也不太想回這個家,甚至更不想回這個家,回來了,就意味著要看到爸爸許成像個不定時炸彈一樣,只要回來心情不好家里就會雞飛狗跳,完全沒有預(yù)兆。
可是,如果不回來,她又擔(dān)心媽媽一個人在家不行。媽媽被打的滿臉是血捂著肚子縮成一團倒在地上那種觸目驚心的畫面她只要一想到就會覺得汗毛顫栗呼吸不暢。
許言諾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不再去想那些畫面,打開衣柜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了。
花灑沖刷在她的背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淤青,那是三天前許成喝多了回來,不知道又因為什么事情不順心,薅住了媽媽的頭發(fā)就開始打,她跑過去攔著,那幾下也就順理成章的打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