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p> 顧青媛站在房門處叫了幾聲。
回應(yīng)她的是一片寂靜。
抬頭望去,藍(lán)天白云,艷陽高照,為何兄長還不起床?
在青媛的印象中,自家兄長可從來沒有賴過床的啊。
“哥哥?!鼻噫掠纸辛艘宦?,沒有人回應(yīng),她就推門直接進(jìn)去。
一進(jìn)屋,青媛就感覺到屋內(nèi)更是死寂。
她心中一驚,徑自進(jìn)了里屋,進(jìn)去后就看到顧青君躺在床上,被子把身體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就這么躺著一動不動。
“哥?”青媛心驚之下又緊走幾步,先是把手放在顧青君鼻端去試,試過之后大松一口氣,隨后摸摸顧青君的額頭,有些燙手。
顧青君這個時候被吵醒,睜開眼睛就看到正在掉眼淚的青媛。
她只覺渾身疲憊,頭痛欲裂,想要說話,但覺嗓子似被堵了什么一般,一開口,聲音沙啞的很。
“怎的了?”顧青君笑著詢問青媛。
青媛抹了抹淚:“哥哥病了也不知道叫人,要不是我過來,竟是沒人理會的?!?p> 一邊說話,青媛一邊伸手扶顧青君坐起:“我叫人去請大夫。”
顧青君攥住她的手:“莫去?!?p> “怎的了?”青媛十分不解。
顧青君笑了笑:“我沒什么大病,只是最近太累了,疲憊之下再加上晚上著了涼,這才發(fā)了燒,放心,緩個一兩天就沒事了?!?p> 青媛生氣的瞪向顧青君:“總是這般,總是不顧念自己,你今兒念著這個,明兒惦記著這個兒,就想把別人都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護(hù)在你的羽翼之下,可你……也不是鐵打的身子?!?p> “嗯,以后我多照顧自己行了吧?!鳖櫱嗑闷獾穆犌噫聰?shù)落完,又做出一副可憐樣子:“我昨兒夜里沒吃什么,現(xiàn)在早餓的狠了,你趕緊去給我弄些吃的,嗯,素凈些……我想吃你做的荷葉粥,再配些素炒香棒芽,香煎豆腐,再來兩個栗子面的窩窩頭?!?p> 青媛嘆了口氣:“你也就是打量著我心軟,看不得你這樣,專會裝可憐,罷,且等著,我這就去做了端來?!?p> 青媛一走,顧青君整個放松下來,又直直的倒在軟軟的床鋪上,將被子蓋嚴(yán)實,迷迷糊糊間問系統(tǒng):“我怎么病了?”
系統(tǒng)沉默了一會兒:“你自從來了這里就一直崩的死緊,沒一刻放松的時候,后來又要沒日沒夜的苦讀,天長日久再好的身體也撐不住,尤其是精神方面更需要放松,一個人太過緊繃,外頭細(xì)菌進(jìn)來,哪怕免疫系統(tǒng)再強(qiáng)大,也得難受的?!?p> 顧青君明白了。
她沒有讓系統(tǒng)給她殺滅病菌,想以自身免疫系統(tǒng)抗過去,結(jié)果因為這么多年心里一直上著弦,所以這次稍一放松,病癥就來勢洶洶。
其實也不能說病癥,而是身體和精神趁著這個機(jī)會放松一下。
知道沒啥大問題,她也放松下來。
讓整個人很舒適的攤在床上,這會兒是一動也不想動,腦子也處于放空狀態(tài)。
別說,這么著還真挺舒服的。
她是舒服了。
可別人嚇壞了呀。
這滿京城的文武官員聽到系統(tǒng)說顧青君病了,而且還是因為要回收那個什么瘟神神器而被感染了病毒,這心里多少是有點(diǎn)不太好受。
正直心善的官員感念之極。
哪怕是心地沒有那樣好的官員也帶著幾分感激。
自私一點(diǎn)的官員就是害怕。
這瘟神也太過厲害了吧,連上仙擺置它都能感激病毒,要是上仙沒有回收的話,過不了多久,整個京城可就都感染了呀,到時候他們哪里還有活路?
更有投機(jī)心重的就想著得找機(jī)會去登門探病,趁機(jī)和上仙拉近機(jī)會。
起碼張尚書就是這般想的。
他回了家就對張夫人道:“速速準(zhǔn)備一些補(bǔ)身子的藥,我?guī)еヮ櫦仪魄??!?p> 顧允已經(jīng)是第二次聽到顧青君和系統(tǒng)的聲音。
他已經(jīng)過了震驚的階段,雖然還是很吃驚,可不再那樣害怕了。
不過知道顧青君病了,他就有點(diǎn)擔(dān)心。
從衙門回來,顧允就叫人去備一些人參靈芝之類的,他要去探望病人。
他這邊才吩咐完,就被馬氏給拽住了。
“怎的?”顧允回頭看馬氏,示意她有話快講。
馬氏斟酌一番:“老爺,妾身有一事想和老爺商量一下,那便是咱們家依依……新帝登基,后宮空置,妾身想著咱們依依德容兼?zhèn)?,又是知書識禮的,若是陛下選妃,咱們家依依能否……”
不等馬氏說完,顧允就變了臉。
“你說甚?”
他一臉怒氣的望向馬氏,一甩手,將馬氏的手甩的老遠(yuǎn),又后退幾步,離馬氏更加疏遠(yuǎn)。
“后宮?你想讓依依入后宮?你別忘了倩兒是怎么沒的……后宮是那么好進(jìn)的?倩兒是惠帝明媒正娶,從紫極門抬進(jìn)皇宮的,以皇后之尊都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刁難,最后落得個尸骨無存……你,你現(xiàn)在竟然還要把依依推入火坑,馬氏,你好狠的心?!?p> 馬氏嚇到了。
她嚇的臉色慘白,渾身發(fā)抖,被顧允一字一句數(shù)落的眼淚直流。
“老爺,妾身還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家?!?p> 馬氏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陛下雖然復(fù)了老爺?shù)墓?,看似也不再追究咱們家,可到底……依依入了后宮便不一樣了,只要依依在后宮呆得住,陛下總是還對老爺能念著點(diǎn)情誼,咱們家也能安穩(wěn)一些,若不然,妾身這心里總是七上八下不得安穩(wěn)?!?p> 話是這般說,可其實馬氏和顧依母女倆就是想要攀權(quán)附貴,想著這世上至尊之位。
顧依更是覺得顧倩都能當(dāng)皇后,為什么她就不行?
顧允被馬氏哭的心軟了些。
他嘆了口氣,看了馬氏一眼:“我知你嚇著了,可是依依她總歸是不能進(jìn)宮的,此事以后休要再提?!?p> 說完顧允不再看馬氏,心中有些煩燥的出了門。
外頭管家已經(jīng)把人參靈芝等準(zhǔn)備妥當(dāng),顧允提著就讓人準(zhǔn)備車轎,他要出門。
坐上馬車到了街上,顧允滿腦子都是馬氏說的那些話。
他心中煩悶,又不知道和誰去說,一時間臉色難看極了。
自家長女精明能干,心胸開闊,若生為男兒,必是棟梁之材,便是這么有能力的女兒落到后宮也不過尸骨無存。
顧依眼大心空,一絲她姐姐的精明氣都沒沾染上,竟然還想入后宮拼富貴,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要讓顧依進(jìn)了宮,不只她自己落不得什么好,只怕整個顧家都要被牽連帶累。
這么想著,很快馬車就到了顧狀元府。
馬車停好,顧允提著補(bǔ)品才下來,就看到張家的馬車也到了。
張尚書手里也提著一袋子?xùn)|西下來。
兩個人正好碰個對面,互相看了一眼,均皮笑肉不笑的拱手為禮:“哎呀,可真巧……怎的這般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