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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未央

云深未央

鹿迷昭昭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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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4-24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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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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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我推入深淵

云深未央 鹿迷昭昭 3712 2024-04-24 18:45:47

  我救回來的獸人,卻嫌我冷血無情,轉(zhuǎn)身愛上了我病弱的妹妹。

  我才知曉,他一直恨我當初選了他作我的暗衛(wèi)。

  使他從此雙手沾滿血。

  不僅和妹妹害死了我唯一依靠的娘親,甚至連我也差點命喪他手里。

  可他不知的是,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后來我放他自由。

  他卻眼尾發(fā)紅,跪著求我別不要他。

  1

  當初父親讓我挑選獸人,作為我的暗衛(wèi)。

  與我共同執(zhí)行任務。

  我便將奄奄一息的白狐獸人蘇衛(wèi),從斗獸場里救了回來。

  與他出生入死的十年間。

  為護他周全,我不惜替他擋下眾多傷害。

  心照不宣的默契,讓我以為他心里也有我。

  可他始終對我冷漠。

  我以為,他性格便如此。

  直到看見他,為了救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沈雨沫。

  竟不惜違背我的命令,未去送藥給我等著救命的娘親。

  而是熟練地在我那布滿傷疤的手腕上,再次割開一條血痕。

  “蘇衛(wèi),疼!”

  平日里一向堅強的我,第一次在蘇衛(wèi)面前喊疼。

  可他仍舊無動于衷。

  甚至還嘲諷我:

  “沈未央,只不過取點你的血,何必如此嬌氣?!?p>  “若不是你的血能治雨沫的隱疾,我還嫌臟呢?!?p>  蘇衛(wèi)嫌惡的目光落在碗里,那一滴滴染開的紅梅上。

  半響后,卻揚起了我從未見過的笑容。

  “雨沫,等我!你很快便能痊愈了?!?p>  蘇衛(wèi)神情激動地捧著碗迫切轉(zhuǎn)身離開。

  我的心似被扎了一刀,隱隱作痛。

  為了奪取娘親救命藥丹,早已身負重傷的我。

  躺在床上逐漸陷入昏迷。

  恍惚間,似乎聽到蘇衛(wèi)再次折返的聲音。

  我以為他是心疼了,擔憂我的傷勢才折返。

  未曾想?yún)s聽到他說出了,一直藏在心底許久的話語:

  “若不是當初你選了我,如今我的雙手又怎會沾滿了鮮血!”

  彼時我才知曉。

  原來蘇衛(wèi)一直恨我,當初選了他作我的暗衛(wèi)。

  原來十年的相伴,并非是石頭捂不熱。

  而是他溫暖的一面給了他人。

  更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

  當初我從深淵里救回來的獸人。

  最后卻一步步將我推進深淵里。

  2

  待我再次醒來時,窗外已一片漆黑。

  我收起那顆被蘇衛(wèi)傷透的心。

  強忍著傷口撕裂的痛楚下床,欲去探望娘親。

  十年的付出,換來的卻是蘇衛(wèi)無盡的恨意。

  盡管如此,但至少我還有娘親的陪伴。

  如今我唯一的念想。

  便是明日帶著被父親囚禁多年的娘親,離開沈家。

  可此時卻發(fā)現(xiàn)房門被反鎖。

  不管我如何拍打呼喊,外面的侍衛(wèi)終不肯開門。

  “大夫人已自刎,老爺吩咐過,大小姐不能踏出房門半步?!?p>  我手一頓,怔愣在了原地。

  娘親自殺了?

  怎么可能。

  此時夜空出現(xiàn)一道道閃電,不斷在黑夜里嘶鳴。

  我仿若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倒在地上卷縮成一團。

  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心里猶如萬蟻侵蝕。

  我不愿相信。

  一直鼓勵我活下去的娘親,竟會自殺。

  更何況,盼望已久的自由。

  明日便能實現(xiàn)了。

  這時房門突然打開,熟悉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我抬頭望向蘇衛(wèi),期盼他能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他只是掃了眼我,紅色的眼眸中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

  他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丟在了地上。

  “這是雨沫小姐讓我,務必親手交給你的信?!?p>  說完便冷漠轉(zhuǎn)身離開。

  “蘇衛(wèi),我不要信?!?p>  “我只要你親口告訴我,我娘親是不是還活著。”

  離開的腳步驟然停下。

  蘇衛(wèi)背對著我,冰冷的聲音像是在宣告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那是你娘親的遺書,她死前沒有一絲的痛苦。”

  不可能!

  我慌忙爬過去撿起信,顫抖著打開。

  映入眼簾的正是娘親熟悉的字跡。

  【我的乖女兒,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娘親已不在世上?!?p>  【是娘親對不起你,害你自小雙手沾滿了鮮血,每日如履薄冰?!?p>  【但愿娘親的離去,能還你自由。】

  【余生你定要自由幸福,原諒娘親不辭而別!】

  我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可我只能倔強地揚起頭,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

  因為娘親曾說過。

  眼淚解決不了任何事。

  “娘親,我?guī)汶x開這里!”

  3

  我動用了僅剩的內(nèi)力,強行破門而出。

  手持軟劍,將攔路的守衛(wèi)盡數(shù)打敗。

  漆黑的夜空,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水混夾著猩紅的血跡,如同漫天飄落的紅梅。

  沾滿了我的白色羅裙。

  那是娘親親手為我縫制的,最后一條裙子。

  那時的她,看到我換上羅裙后。

  滿臉的愧疚,聲音哽咽道:

  “未央,是娘親對不起你,你的人生本該充滿美好的。”

  娘親,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是我沒能帶你離開沈家!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找到了正坐在殿前品茶的父親。

  “父親,我做了您十三年的暗衛(wèi)?!?p>  “如今娘親去世了,求您讓我將娘親帶走!”

  我放下長劍,跪在地上。

  虔誠地懇求著父親。

  可他無視我的存在,低頭細細品著茶。

  似乎娘親的死,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我再次磕頭,語氣加重了些。

  “當年您答應過我的,屆時會放我和娘親自由?!?p>  父親聞言,蹙眉放下了茶杯。

  抬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而后眉頭緊鎖,眼眸中往日的欣慰之情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與嫌惡。

  似乎早已知道我如今這副身體,已無藥可治。

  留著也再無用處。

  “我說的話自是當真,你可以走了?!?p>  “從今往后,你我斷絕父女關(guān)系,你不能再踏入我沈家半步。”

  我微微一愣。

  果然在父親眼中,權(quán)勢比一切都重要。

  沒有價值的東西,他恨不得立馬棄之。

  父親略微停頓,繼續(xù)說道:

  “但你娘親的尸首,你不能帶走?!?p>  “既然她死在了沈家,那她生是我沈家的人,死也要做我沈家的鬼,休想再離開沈家。”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陷入手心浸出血跡都未覺得疼。

  4

  我抬頭,對上父親毫無悔意的目光。

  始終想不明白,他為何就不能放過娘親。

  生前囚禁她,以她性命威脅我做暗衛(wèi)。

  死后還不愿放她自由。

  可我知道,娘親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個所謂的家。

  我跌跌撞撞站起身,撿起地上的軟劍。

  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沖向了父親。

  欲逼迫他,讓我?guī)ё吣镉H的尸首。

  怎料下一秒,一只雪白的狐爪扼住了我的脖子。

  力道之大,使我瞬間失去了反抗。

  “沈未央,你好大的膽子!”

  父親動怒,直接將桌上的茶杯丟在了我腳邊。

  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他或許從未想過,一向言聽計從的我。

  竟敢行刺他。

  我嗤笑出聲:

  “我只想帶走娘親的尸首,可你非要逼我出手?!?p>  雖然失敗了。

  但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不會讓娘親繼續(xù)留在沈府。

  “蘇衛(wèi),將她丟出沈家?!?p>  父親似乎不想再多看我一眼,下了命令后直接甩手離開了。

  心底的痛,在逐漸擴散。

  一夜之間,我竟成了孤兒。

  蘇衛(wèi)回頭,對上了我的視線。

  在他紅色的眼眸中,我看到了狼狽不堪的自己。

  “蘇衛(wèi),求你帶我見娘親最后一面?!?p>  這是十年來,我第一次低聲下氣求他。

  我定定地望著幻作獸形的蘇衛(wèi)。

  雨水將他白色的毛發(fā)淋濕。

  看著與我身上的白色羅裙一樣狼狽。

  可他向來冷峻的獸臉上,我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亦如每一次的出生入死那般。

  他可以拼盡全力,護我后背不受埋伏。

  卻始終冷著臉對我。

  “你若是肯與我解除締約,我或許可以考慮考慮?!?p>  聞言,我低頭笑出了聲。

  看來如今連他也急著要和我撇清關(guān)系。

  又或許準確來說。

  他從一開始就嫌棄我與他締約。

  既然如此,那我便放他自由吧。

  “好,我答應你!”

  蘇衛(wèi)見狀,松開了扼住我脖頸的爪子。

  我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握住了軟劍。

  下一刻,掌心隱隱傳來痛意。

  我毫不猶豫地在蘇衛(wèi)的狐爪上,蓋上了一個血手印。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他再也不是我沈未央的獸人了。

  5

  “沈未央,我還以為你聰明,沒想到你也不過如此?!?p>  解除締約后,從蘇衛(wèi)身后傳來了沈雨沫傲嬌的聲音。

  平日里素來一身白衣,柔弱不能自理的她。

  如今卻穿著艷麗的紅衣,畫著精致的妝容驀然出現(xiàn)在了殿前。

  看向我的眼神中盡是嘲諷。

  宛如換了個人似的,絲毫沒有了從前那般懦弱自卑的模樣。

  “如今你已沒有資格再呆在沈家,為何還要賴在這里,給我轟出去?!?p>  沈雨沫柳眉微皺,眼底下浮現(xiàn)出了不悅。

  蘇衛(wèi)見狀,立即朝一旁的暗衛(wèi)使了個眼色。

  他們便即刻押著我往大門方向去。

  最后如同丟棄不值錢的物件似的,將我毫不留情丟出了沈府外。

  本就傷重的我,經(jīng)此一摔。

  傷口盡數(shù)開裂,白色羅裙已徹底被染成了紅色。

  大雨磅礴,我艱難抬起頭。

  “蘇衛(wèi),我只想見娘親最后一面,求你了?!?p>  我再次懇求蘇衛(wèi),帶著最后的一絲希望。

  若是在臨死前,還能再見娘親一面。

  那我也死而無憾了。

  “如今雨沫小姐已是我的主人,她不喜歡的事,我便不能做?!?p>  蘇衛(wèi)站在沈雨沫身旁,討好地喊著她主人。

  甚至還貼心地為她撐著傘,生怕淋濕她分毫。

  而那望向她的目光中,更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蘇衛(wèi)!

  原來你一直都有溫柔的一面。

  只不過。

  你把所有的冷漠都給了我。

  沈雨沫從蘇衛(wèi)手里拿過油傘,緩緩走到了我跟前。

  不屑地俯視著我,隨后靠近我耳旁意味深長低語道:

  “你可知道你娘親為何要自刎?”

  6

  沈雨沫故作玄虛停頓了一下,嘲諷地笑了起來。

  “那還不是因為你!”

  我萬萬沒想到,原來我讓蘇衛(wèi)拿去給娘親的救命藥丹。

  竟被他親手喂給了沈雨沫。

  難怪她如今氣血紅潤,看不出一絲病態(tài)。

  “哈哈哈,而你的娘親,擔心你還會為了治她的病,不惜一切代價?!?p>  “所以她便當著我和蘇衛(wèi)的面,自刎了”

  說著,沈雨沫從袖口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丟在了我跟前。

  上面還沾著斑駁的血跡。

  “你娘親的血,與你的一樣臟?!?p>  沈雨沫掏出手帕,嫌棄地擦著手上沾到的血跡。

  我認出了那是蘇衛(wèi)十八歲生辰時,我送他的第一份禮物。

  “這把匕首,蘇衛(wèi)從未用過?!?p>  “其實他挺嫌棄的,沒想到如今開刃沾上第一個人的血。”

  “竟是你娘親的?!?p>  我無視沈雨沫的嘲笑,死死盯著地上的匕首。

  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雨水不斷滴落在匕首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每一聲,都像我的心在滴血。

  我送給蘇衛(wèi)的禮物。

  最后竟然沾上了我娘親的血。

  我最在意的獸人,最后卻將我唯一的依靠逼上了絕路。

  蘇衛(wèi),你的心怎能這般冷?

  “眼看便能自由了,可惜了,我又怎會讓你倆如愿?!?p>  沈雨沫猖狂的笑聲圍繞在我耳邊,久久未能散去。

  同時也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沈雨沫,還我娘親的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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