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甯困惑地接過東西,“你家先生是?”
韓逸:“瞿先生。”
沈歸甯指尖微滯,打開盒子,那顆丟失的澳白珍珠映入眼簾,她眸光一亮,追問道:“是瞿先生幫我找到的嗎?”
“今天的貴客是瞿先生!”
“你能帶我見見他嗎?我想當面道謝?!?p> 最主要還是想誠懇地向他道個歉,昨天太莽撞冒犯到了他。
韓逸一口回絕:“道謝就不必了,瞿先生很忙?!?p> “可是……”
沈歸甯話未說完,韓逸就先一步道:“我還有事先走了?!?p> 他轉(zhuǎn)身返回車上。
黑色庫里南揚長而去。
沈歸甯看清那象征權(quán)勢的車牌。
那位瞿先生,是望塵莫及的存在,想必日后也不會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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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歸甯和家里關(guān)系正僵著,最近都不想回沈家。
祝思璇讓她安心在自己家住,“恭喜你,終于叛逆了一回!我去開瓶香檳慶祝一下!”
她跑去廚房拿酒和酒杯。
瓶塞打開,氣泡“咕嚕咕?!庇砍銎靠?,在酒杯里跳躍。
沈歸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甘甜與酸澀在舌尖交織,沖不淡胸口的煩悶,“思璇,我有時候會有種負罪感,他們畢竟養(yǎng)我到這么大,我這么做是不是有點……”
祝思璇連忙打斷:“打住打??!你就是道德感太強了寶貝!沈老先生好歹是你的親外公,你父母早逝,沈家本來就有撫養(yǎng)你的義務(wù),你別被PUA傻了!他們憑什么拿你的婚姻去換取利益?沈家難道不聯(lián)姻就會破產(chǎn)嗎?”
幾句話一針見血。
沈歸甯恍然,多年桎梏在身上的枷鎖仿佛被掙開,“你說得對?!?p> 大不了她以后賺錢還給沈家,不欠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
總之,她不想嫁給一個自己厭惡的人,毀掉下半輩子。
“這就對了?!弊K艰退霰?,“任何時候,先愛自己。”
被她一開解,沈歸甯整個人通透許多,唇邊露出一抹淺笑,“嗯,要為自己活?!?p> 喝一半,手機鈴響,團長的電話。
大概是合同的事。
她摁下接聽鍵,那端聲音傳來:“Stella,合同現(xiàn)在沒辦法簽了?!?p> 沈歸甯疑惑,“為什么?”
“你是不是得罪了周家二公子?周家入股了劇院,是最大的股東,上面放話,不能把你簽進來。”團長頓了頓,“二公子還說,除非你親自去找他談?!?p> 沈歸甯指尖收緊,沉默片晌,“我知道了?!?p> 電話掛斷,祝思璇見她臉色不對,問發(fā)生什么事。
沈歸甯長睫斂下,“周世霖逼我去找他,否則就不讓舞劇團簽我?!?p> “這男的簡直沒品!死叉燒!”祝思璇罵罵咧咧,罵完又安慰她:“沒事,還可以再看看其他的舞劇團,又不是只有這一家,你舞跳得這么好,多少公司搶著要,得不到你是他們的損失!”
最近遇到很多糟糕事,沈歸甯身心俱疲,還好有閨蜜陪著,“謝謝你思璇。”
“生分了,我們之間說什么謝?!弊K艰职W,忍不住捏上她的臉,“你的臉好軟?!?p> 沈歸甯洗過澡,身上帶著好聞的沐浴露香味。
“你身上也好香好軟,還大?!弊K艰駛€色女,在她身上到處亂摸,“誰要是娶到你,那也太有福氣了!”
沈歸甯怕癢,笑著躲開,“你別這樣?!?p> 祝思璇不肯松手,“我胸小,你讓我摸一下過過癮怎么了?!?p> 沈歸甯被她弄得臉頰緋紅,不愉快的事情也暫時拋至腦后。
兩人鬧到很晚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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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沈歸甯被鬧鐘叫醒,早早起床洗漱化妝,收拾好出門。
她想脫離沈家,就必須盡快開始工作賺錢養(yǎng)活自己。
港島有四家規(guī)模大的舞劇院,其他規(guī)模小的簽進去也沒有任何意義,沒有發(fā)展前景。
沈歸甯把另外三家都跑了一趟,得到的結(jié)果一致。
負責人遺憾地告訴她:“沈小姐,我知道你很優(yōu)秀,但是周家,我們得罪不起,很抱歉。”
各大舞劇院都和舞蹈學(xué)校有深度合作,皆知沈歸甯在大學(xué)是出了名的?;ǎ瑢I(yè)能力又強,老師很看重,她才大一時就有好幾家公司想簽下她,如今若不是周家威脅,誰會將一個活招牌拒之門外。
從劇院出來,沈歸甯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周圍行人、車輛匆匆而過,只有她拎著包不緊不慢。
周家在港島地位顯赫,一手遮天。
難道她就只能低頭嗎?怎么能甘心就這樣妥協(xié)。
走著走著,臉上突然被雨點打濕,她抬頭一看,不知何時天上早已烏云密布。
難怪大家步履倉促。
雨勢漸大,“噼里啪啦”地砸下來,很快渾身都被淋濕。
沈歸甯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沒帶傘,也沒想著躲雨。
這些天積累的負面情緒在沉悶的雨聲中被無限放大,她委屈地蹲在地上,抱緊雙膝,任由自己濕個透徹。
天好似破了個窟窿,雨不停歇地往下墜。
一輛黑色商務(wù)車從中環(huán)大廈駛出,經(jīng)過紅綠燈路口停下。
外觀低調(diào)尋常的賓利,內(nèi)部配置卻細致奢華,采用克魯郡傳統(tǒng)工藝的真皮打造,設(shè)計獨具匠心。
瞿宴辭靠在后座闔眸小憩。
雨點傾斜敲打車窗,留下一串串模糊的水痕。
韓逸無意瞥見路邊有個身影,有點眼熟,降下副駕駛的車窗細看,真是那位沈小姐。
他不知道該不該和瞿總說一聲。
前方紅燈倒數(shù)十秒。
韓逸怕出什么事,還是出了聲:“瞿總,沈小姐好像在路邊淋雨?!?p> 話落,瞿宴辭掀開眼,偏頭看向窗外。
小姑娘一個人蹲在路邊,淋得可憐兮兮。
司機松開剎車剛起步,后排忽地傳來一聲吩咐:“給她送把傘?!?p> 夏天的雨來勢洶洶,沖刷一切。
沈歸甯蹲得腳麻,抬手抹掉臉上的雨水,撐著膝蓋艱難地站起來。
還未站穩(wěn),頭頂忽然多了一把黑色雨傘,短暫替她擋去瓢潑大雨。
“沈小姐?!?p> 沈歸甯循聲抬頭,認出眼前男人,他是瞿先生身邊的人。
“這把傘你拿著吧?!表n逸遞傘過去。
沈歸甯慢半拍地伸手接過傘柄,道了聲謝,下意識環(huán)顧四周,“瞿先生是不是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