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頭

　　陸靈珊搖搖頭，強撐起笑容道：

　　“風(fēng)吹的，不打緊。姐妹們都上船了，就等姐姐了。”

　　“好！”

　　見陸晴晩抬腳就要走，陸靈珊愣在原地，要掉不掉的淚珠都帶著兩分尷尬。

　　“姐姐，我本不想說的，這會兒也就只有姐姐能幫我了！”

　　陸靈珊從懷里掏出一個染滿墨跡的手帕，抽泣起來：

　　“我本就是庶女，如今祖母過壽，我連個像樣的壽禮也拿不出來，更是要被人笑話了！”

　　陸晴晩冷眼瞧著陸靈珊楚楚可憐的模樣，倒多少能理解前世自己為什么會被她耍得團團轉(zhuǎn)。

　　陸靈珊的親娘是陸晴晩二叔的通房，柳月華嫁進來沒多久，就尋了個由頭把人發(fā)賣出去了。

　　陸靈珊可以說是被柳月華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裝柔弱的本領(lǐng)更是得了柳月華的真?zhèn)鳌?p>　　陸晴晩佯裝慍怒地問：

　　“又是陸寶珊那個死丫頭？”

　　陸靈珊抿著嘴沒有回答，只問：

　　“姐姐可有好東西借我一個？回頭得了月錢我還給姐姐?！?p>　　陸晴晩一把搶過陸靈珊手里的繡品，說：

　　“你我姐妹，不必談錢。但，陸寶珊欺負你，這事可不能就這么過去了！”

　　陸靈珊垂下眼眸，遮住自己眼中得逞之意，說：

　　“姐姐不要動氣，為我得罪了人，不值得。姐姐護得了我一時，護不了我一世?！?p>　　陸靈珊說著，就想把繡品拿回來。

　　她心中篤定極了，陸晴晩向來理解她作為庶女的難處，任何矛盾沖突都不會把她抬到面上，只會自己一個人全都扛下來。

　　可這一次，陸晴晩抓著繡品的手卻沒有松開，她反手抓住陸靈珊的手腕，說：

　　“我一定給妹妹討一個公道回來?！?p>　　陸靈珊心底一慌，想要掙脫，可陸晴晩的手緊得像嵌在她手腕上一樣，只能被陸晴晩拖著朝前走。

　　“姐姐，算了，我求你了！”

　　陸晴晩不置可否，拉著陸靈珊，穿過正春閣，朝著湖邊的船上走去。

　　原本船上少女們歡聲笑語好不熱鬧，一見陸晴晩怒氣沖沖上來，都自覺噤了聲，大氣不敢出。

　　這一船都是陸家族中女子，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挨過陸晴晩一通莫名其妙的打罵，恨她恨得牙癢癢，可面上又只能恭恭敬敬。

　　畢竟陸晴晩是老太太心尖上的肉，饒是犯了天大的錯，老太太也總是有辦法遮掩過去。

　　陸晴晩直直地朝陸寶珊走去，被路過的姑娘不禁松了一口氣，在心中大念阿彌陀佛，老天保佑，不是我挨打就好。

　　陸寶珊原本扯著嗓子鬧得最歡，打陸晴晩一上船，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最好縮得像角落里那一粒小小的灰塵。

　　當(dāng)陸晴晩的那雙軟底蜀錦靴停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本能地抱住頭，低聲求饒：

　　“姐姐別打我的臉?！?p>　　鐵塊一樣的拳頭沒有落下，反倒是一塊手帕被扔在陸寶珊的腿上。

　　“我問你，你為什么要弄壞靈珊繡的手帕？”

　　陸寶珊劫后余生般地緩緩抬頭，看見陸晴晩正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