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安初夏是被一巴掌打在肩膀上拍醒的。
疼痛感讓她瞬間醒了過來,起床氣下意識的想罵人,可一抬頭,臉都變了。
她明明記得是加班太晚,在行軍床上休息的,可這是哪里?
像是火車站的站臺,可四周不是普通的旅客,都是穿著迷彩的人,都站起身來不知要去做什么,一個個的都向空曠的地方走過去。
就在她一愣神,對面一個聲音傳來,“看什么看,集合了!”
安初夏臉色一變,猛的抬頭看向來人,一個女軍官站在她的面前,只是臉色冷冷的,想到剛剛的那一巴掌,頓時也拉下臉來,“你……”
“我什么我,趕緊集合,馬上出發(fā)了!”軍官的臉上恨不得寫著,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新兵,這個時候也能睡得著。
見她還對著自己說話,而且是命令的口吻,終于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她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一樣。
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竟也是一身沒有肩章的新迷彩,不知道這是個什么鬼,為什么她會穿軍裝?
徹底懵掉的被推著站到隊列里,前后一堆年輕到讓人羨慕的臉,讓她還有些恍惚。
一陣混亂,有些木的被推搡著走著,眾人背著行李上了火車,坐在已經(jīng)多年未見的綠皮火車硬座上,經(jīng)過短暫的發(fā)懵之后,終于找回了一絲理智。
看著對面一臉興奮的小女孩,“你……你們是新兵?”
“什么叫我們是新兵,你不是?”女孩聽了詫異的看向她,隨后很自然的自我介紹道,“我叫左小心,今年十八歲,是H省人?!?p> “H???”安初夏表示沒聽過這個省。
而這一瞬間,安初夏的頭瞬間一疼,一些并不屬于自己的記憶涌上來。
另外一個世界、另一個身份,軍營、新兵,這些一個個聽起來都認(rèn)識的詞,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卻怎么也說不過去。
她甚至一瞬間沒辦法接受已經(jīng)成為另外一個人。
“喂,你叫什么???”對面的女孩性格一見就很是開朗的那種,見她好一會沒回答,雖然有點不開心,可還是問了起來。
她也終于回過神來,下意識的開口,“我叫安初夏?!?p> 話說出來,才意識這個與她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名字卻是一樣的。
難不成就因為這個,那也太神奇了吧?
在她還一臉懵的狀態(tài)下,坐在一起的幾個女孩也已經(jīng)開始相互自我介紹了起來,甚至開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終于沒有人注意到她,安初夏終于可以安靜下來想清此時自己的境況。
一整車的新兵,要被直接拉到軍營,新兵中大多懵懵懂懂的,可這其中最懵的卻是安初夏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突然來到了這個世界,成為這個陌生世界的安初夏的。
那個唯一的背包里,只有新發(fā)的軍裝和個人用品,完全沒有其他的東西,沒有手機沒有平板,可以說沒有任何的電子產(chǎn)品。
懵了一下之后,才意識到這個世界好像還沒有那么的先進,或者說……根本還沒有走到那個電子設(shè)備和網(wǎng)絡(luò)爆炸的世界,通訊設(shè)備還停留在固定電話的年代。
當(dāng)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安初夏更是哭都快哭不出來了,這讓她怎么活?
“安初夏,你多大?”就在這時,左小心突然問道。
安初夏回過神來,怔了下才回道,“18歲!”
哦,還是有一點好處的,至少變年輕了。
她竟然從一個工作了幾年的社畜,變成了十八歲的新兵,只是她的學(xué)歷、她的工作,努力了那么多年得到的東西,一夜之間全沒了。
可想到這里,突然意識到什么。
在每天加不完的班,忙不完的工作時,總會想起曾經(jīng)那個埋在心底未能實現(xiàn)的夢想。
沒錯,當(dāng)年她也夢想穿上軍裝的,甚至是有機會穿上軍裝的,只不過她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在其他人眼中很正常的一條路。
甚至在其他人的眼中還算是優(yōu)秀的一條路,可誰在那里誰知道,完全沒成就感,只有疲憊。
難道就因為這個,讓她從那個已經(jīng)被工作折磨得快沒了夢想的社畜,變成了十八歲未來無限可能的安初夏。
甚至直接已經(jīng)穿上軍裝,要被送往軍營。
綠皮火車將一群年輕的新兵們開往偏遠(yuǎn)的邊疆。
安初夏不知道他們會被帶到哪里,但一天一夜的綠皮硬座,足以讓她坐到崩潰。
已經(jīng)多年不知綠皮為何物的她,來到了這么一個沒有高鐵的世界里。
安初夏承認(rèn),自己確實還對這個當(dāng)年的夢想念念不忘,可誰還沒有幾個沒實現(xiàn)的夢想,也沒必要一定完成吧?
雖然每天加班很累,可有手機、有電子產(chǎn)品有網(wǎng)絡(luò),想去哪里玩,有飛機有高鐵,有可以享受的生活。
可這里……有什么?
不要說電子產(chǎn)品了,這么久的硬座已經(jīng)讓她崩潰,什么夢想不夢想的,她想念自己舒服的床。
而一路下來,安初夏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其他人還是有區(qū)別的。
他們十八歲是真的十八歲,不管身體上的年紀(jì)還是心理上的年紀(jì),所以精力充沛,這一路該又是吃喝又是玩鬧,根本沒有半點影響。
反觀她,現(xiàn)在雖然也是十八歲的樣子,可心理年齡完全不同,再加上已經(jīng)多年沒有吃過這樣的苦,真的是判若兩人。
“大家都醒醒,精神起來,我們快到了!”來接兵的軍官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這種長途的火車,依舊與在車站的時候沒什么區(qū)別。
而叫醒其他人后,待走到安初夏這里,不禁皺了下眉頭,“你怎么這么能睡?”
剛剛迷糊著醒過來的安初夏正聽到這句話,本能的反駁道,“這破硬座坐了一天一夜,鬼才不困……”
軍官顯然也沒想到她不但敢回答,還這么回答,她有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新兵了?
安初夏邊打著哈欠邊揉了揉自己的腰,“這快到了是還多久,這到底把我們拉到什么山溝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