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長公主回府,蘇禾嫉妒顧鳶,放豪言要名動盛京
心里裝了事,顧鳶睡得并不安穩(wěn)。
翌日。
她頂著兩個熊貓眼起床,采菊端了水來伺候她梳洗,看到她眼下烏青,嚇了一大跳。
震驚:“郡主,昨夜你去捉鬼了嗎?”
顧鳶白她一眼,神色懨懨地掀開被子下床,坐到妝臺前。
“東籬回來了麼?”
說曹操曹操到。
恰好東籬抱著一沓話本子進來。
采菊再一次被震驚到了。
“東籬,你買這么多話本子做什么?”
《嬌俏太監(jiān)王爺寵到腰軟》、《她逃他追王妃她插翅難飛》、《絕嗣王爺太要強,王妃三年兩胎好孕連連》
這怎么看都不像正經話本子。
還敢拿到郡主跟前來,也不怕郡主責罰她。
東籬給她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將話本子往顧鳶面前一放。
“郡主,這是盛京最流行的情愛話本子,全在這了。”
“嗯?!鳖欨S隨手翻了翻,說了句“辛苦”,讓東籬先下去歇息。
一抬頭,對上采菊“你變了,不再是我那個純情的郡主”的眼神。
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輕咳一聲,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蘇禾利用輿論,詆毀我名聲,此次雖被表哥化解,但難保沒有下一次,總不能次次等著表哥來救。我多看些話本子,也好知道如何反擊。”
采菊一臉“你看我信不信”表情。
顧鳶懊惱:她是郡主,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何需解釋?
不耐催促:“今日娘回府,還不快替我梳妝打扮?!?p> 采菊吐了吐舌頭,動作麻利地伺候她梳洗。
約莫半個時辰后,顧鳶梳妝打扮完畢。
穿著一身楨霞云紋織金對襟上衣,天水碧蹙金長裙。發(fā)絲梳一個凌云髻,鬏髻正面戴金累絲點翠嵌珠寶雀羽挑心,純金花鈿,兩側各簪一朵金線串珠絹花掩鬢,左髻斜插兩支白玉釵,右髻戴一支累絲嵌紅藍寶石蝴蝶金步搖,髻后梳流蘇金簾后壓。
嵌寶慈姑珍珠流蘇耳環(huán),項上戴一個純金長命鎖項圈。
美艷不可方物。
方用過早膳,就聽東籬匆匆來報,說奉賢長公主的馬車已到了長盛街。
顧鳶欣喜不已,連忙整理好衣裙,帶著采菊與東籬早早等候在國公府門口。
不多時,一輛華麗馬車在國公府門前停下。
緊接著車內下來一紅一青兩個稍上年歲的丫鬟。
她們面容嚴肅,舉止規(guī)矩。
扶著車內的美艷婦人緩緩下車。
“娘。”顧鳶口中喚著“娘”,奔向下車的美艷婦人。
顧鳶的美遺傳了奉賢長公主,又青出于藍勝于藍。
母女兩一模一樣微微飛挑的鳳眸,五官張揚美艷。
雖已孕育兩個子女,卻風韻猶存。
多年養(yǎng)成的尊貴氣質,不怒自威,眉眼比顧鳶多了份凌人氣勢。
面對顧鳶,又只是尋常寵愛幺女的母親。
激動地上前兩步,緊緊將顧鳶攬進懷里。
輕輕撫摸著她頭發(fā),心疼道:“我的好阿鳶,這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p> 回京路上,她已聽說了崔景珩為一身份低賤女子鬧著要退婚,又散播謠言,意圖害顧鳶名聲掃地之事。
氣得心肝兒疼。
這么多年,她將顧鳶當眼珠子一樣護著,她只幾日不在京中,那崔景珩便蹬鼻子上臉,鬧上門來給她的阿鳶難堪。
是真當他們肅清國公府吃素的不成!
崔家旁支與勇毅侯府中,失去生母的庶子多得是。
既然他崔景珩這般不識抬舉,那便從宗族中再尋個識趣的過繼到神諳名下。
只要擁有勇毅侯府世子頭銜,她的阿鳶就還是侯府世子夫人。
只是此事還是要先問過阿鳶。
若她非崔景珩不嫁,她也有辦法讓那農女悄無聲息消失。
這樣想著,奉賢長公主眼底劃過一抹狠厲之色。
又轉瞬即逝。
顧鳶并未注意到,頭埋在她懷里撒嬌:“只要有娘在身邊,阿鳶就不覺得委屈?!?p> 奉賢長公主寵溺地拍拍顧鳶腦袋。
又聽她道:“娘,您舟車勞頓,一路辛苦,咱們先進去吧?!?p> “好?!?p> 離家半個多月,奉賢長公主攢了一肚子話,聽到這話,點點頭,牽著顧鳶手往國公府里走。
絲毫未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惡毒地盯著這邊。
憑什么憑什么?
憑什么顧鳶一個惡毒女配,日子卻過得比自己這個天定鳳命的女主還要滋潤?
那身衣物,就該穿在她身上!
蘇禾雙眼死死瞪著顧鳶背影,氣得將手里香囊都捏變了形。
老板心疼地一把搶過來,沒好氣道:“姑娘你買不買?不買就別站在這里,影響我做生意?!?p> 這香囊是完全不能用了。
老板心里滴血,看蘇禾的眼神更加鄙夷。
“人家是郡主,生來就是貴胄。姑娘你就是瞪掉了雙眼啊,那潑天富貴也不可能是你的,我勸姑娘你,有手有腳年紀輕輕,還是腳踏實地的好,別整日做那一朝飛上枝頭的白日夢?!?p> 他懂什么!
這些榮華富貴本該是她的!
蘇禾氣得臉都青了,誓要叫老板知道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氣勢洶洶從荷包里掏出一張銀票,“啪”一下拍在攤位上。
“我全包了?!?p> 說完,臉一揚,露出得意神情。
老板登時睜大了雙眼,生怕她反悔,忙不迭將那銀票揣進兜里。
撿了大便宜,也樂得說幾句恭維的好話。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方才仔細一瞧姑娘,竟覺姑娘天生富貴相,將來定是王公貴侯夫人?!?p> 這馬屁拍得蘇禾十分舒心,“哼”一聲:“算你有眼力見兒?!?p> 目光一轉,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心下當即有了個主意。
高聲道:“今日本姑娘放話在此,不出半月,本姑娘名諱必將響遍整個盛京?!?p> “老板你聽好了,我姓蘇名禾,是珍寶堂的老板。半月后,若我珍寶堂名聲未響,我再給老板你一千兩?!?p> “一……一千兩?”老板伸出一根手指,咽了咽口水。
見老板被自己話震驚住,蘇禾得意地點了點頭。
揚著臉,一臉傲氣。
意料中人們欽佩艷羨的目光并未出現(xiàn)。
人群中有人突然喊了句:“不必半月后,你現(xiàn)在名號就挺響亮?!?p> 其余人紛紛心照不宣地笑起來。
笑聲充滿嘲笑意味。
蘇禾臉色猛地一變,抓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些人為什么要笑話她?
就在這時,一本話本子從天而降,砸到蘇禾臉上,“啪”一聲,又掉落在地。
蘇禾青著臉,渾身冒著黑氣,死死盯著話本子上那過于直白的書名:《負心世子為鄉(xiāng)下小妾拋棄原妻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