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蘇禾意圖暗害顧鳶,偷襲不成反落水
正欲踱步而出。
倏而,一丫鬟捧著裝茶的托盤從夾道匆匆而來,一不小心撞到顧鳶。
茶水不偏不倚潑了顧鳶一身。
瞬間浸濕衣裙。
顧鳶被那丫鬟撞得一個踉蹌,采菊與東籬及時扶住她手臂。
“郡主您沒事吧?”采菊心有余悸,彎腰摸了一下濡濕的衣裙,幸好不燙。
又抬頭幽怨地瞪著罪魁禍?zhǔn)?,呵斥:“你怎么看路的?沒看到郡主在這里嗎?”
那丫鬟也嚇得不輕,身子哆嗦個不停,慌張下跪磕頭求饒:“求郡主恕罪,求郡主恕罪……”
“要是燙傷郡主,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采菊還在厲聲訓(xùn)斥。
那丫鬟一聽這話,臉?biāo)查g變得慘白,面如死灰,眼淚登時冒了出來。
“嘭嘭嘭”一個勁磕著頭求饒。
眼淚在膝蓋前方的青石地板上滲出一片水漬。
看著可憐極了。
采菊張了張嘴,滿腔怒火再也發(fā)泄不出來。
東籬也有些于心不忍,去看顧鳶。
這方動靜吸引了戲臺那邊的夫人小姐們,紛紛探頭看過來。
顧鳶恰好站在花叢后,那些夫人小姐們只能看到那犯了錯的丫鬟正賣力磕著頭,磕得額頭都破了,鮮血滲出來,也不敢停。
皆倒吸一口涼氣。
更有膽小的夫人與小姐,嚇得趕緊扭過頭,竟是一眼也不敢再看。
一夫人捂著胸口嘆道:“那是哪家的小姐,當(dāng)真是好威風(fēng)?!?p> “好像是平陽郡主?!庇腥苏J(rèn)出站在顧鳶身邊的采菊與東籬。
一聽是顧鳶,那些夫人們又紛紛去看王若雪。
王若雪一瞪眼:“你們看我作甚。平陽郡主身份尊貴,她若要教訓(xùn)一小丫鬟,有誰敢置喙?”
是啊。
還是當(dāng)作沒看到好了。
眾人默契地低下頭,不再去管那邊發(fā)生的事。
“就算是奴婢,也是爹娘生的。不知她犯了什么錯,要被這么狠狠責(zé)罰?!?p> 這一幕,蘇禾印象十分深刻。
這正是書中顧鳶名聲急轉(zhuǎn)直下的轉(zhuǎn)折點。
她定要好好把握!
蘇禾在心里暗暗發(fā)誓。
小心藏起眼底算計與興奮:“今日永安伯爵府設(shè)宴,王公貴族們都來赴宴,府里忙亂,丫鬟一時不小心也在所難免。”
“等下她還要去前邊伺候,讓人看到身上的傷,于郡主名聲也是不利。”
蘇禾邊說,邊不動聲色觀察著眾人反應(yīng)。
見已經(jīng)有夫人動容,又看向王若雪,提議:“伯母,不若咱們出去勸勸郡主,求她高抬貴手,放過那丫鬟吧?!?p> 王若雪糟了冷落,心中正氣憤難平。
巴不得顧鳶名聲一落千丈。
沒好氣地瞪蘇禾一眼:“她討厭你還來不及,你眼巴巴地上去湊什么熱鬧?派個人去前院請伯爵夫人過來?!?p> 她府里的下人被顧鳶刁難,為著面子,伯爵夫人也不會輕易與顧鳶算了。
王若雪吩咐人下去,心情大好地整理一下衣裙,等著坐觀虎斗。
倏地,一直沒做聲的花夫人突然冷笑一聲。
“小人之心?!?p> 王若雪一噎。
正欲回懟她,就見那丫鬟千恩萬謝地爬了起來。
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蘇禾看出她臉色變化,順著她視線看過去。
一看,傻眼了。
怎么會?
顧鳶怎么會這么輕易就放過那丫鬟?
書里明明說:丫鬟不小心撞到顧鳶,害她當(dāng)眾出丑,被罰五十大板,差點丟了命。
女主心有不忍,為丫鬟送藥,丫鬟感激女主,替她報復(fù)顧鳶,推顧鳶落水,失身。
可為什么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蘇禾氣得跳腳,在心里咆哮。
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被采菊與東籬攙扶著往外走的顧鳶。
很快心底又冒出另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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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裙被茶水打濕,不能再穿。
幸而馬車上備有衣物。
命采菊與東籬守在馬車外,顧鳶進到馬車?yán)锔鼡Q衣裙。
剛系好衣襟帶子,就聽有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長公主落水了。”
娘落水了!
顧鳶手一抖,慌忙整理好衣裙,跳下馬車,急急往伯爵府后花園奔去。
“郡主。”
采菊與東籬異口同聲。
小跑著跟上去。
但到底慢了一步,不一會,顧鳶便不見了。
兩人焦急地對視一眼,更快的往后花園跑。
而另一邊,顧鳶火急火燎跑進后花園,踮起腳尖往湖面看去。
見湖心平靜無波,哪有奉賢長公主身影?
中計了!
顧鳶心重重往下一沉。
正此時,身后有腳步聲響起。
顧鳶飛快轉(zhuǎn)身,往旁邊躲開。
還未站定,就見一抹杏色身影“噗通”一聲,跌進了湖里。
“救……救命……”蘇禾驚慌失措地?fù)潋v起來。
身子不住往下沉。
急得大喊:“顧鳶,救我……”
“若我真著了你的道,我求你救我,你會救麼?”顧鳶如是說。
撿起一根樹枝扔湖里:“你自求多福吧?!?p> 說完,冷著臉,轉(zhuǎn)身便走。
采菊與東籬匆匆趕到:“郡主,長公主沒事吧?您跑那么快,奴婢們都跟不上。”
顧鳶面色不佳,搖頭:“娘沒事。”
東籬觀察著顧鳶神色,朝她身后看去,看到湖中心那抹不斷撲騰的杏色身影,眼神幽深。
上前扶住顧鳶手臂:“郡主,快開席了,咱們過去吧?!?p> “嗯?!鳖欨S點點頭,由采菊與東籬扶著離開。
等出了花園,顧鳶腳下一軟,用力抓緊采菊與東籬手,吩咐:“方才之事,不許告訴娘?!?p> 東籬/采菊:“是?!?p> 主仆三人緩緩離開。
“太子,要任由這個女人自生自滅嗎?”
裴卿塵從顧鳶強裝鎮(zhèn)定的背影上緩緩收回視線,目光往湖中心看去,眼神冰冷:“她還不能死?!?p> 李川明白怎么做了。
不能死,那就讓她吃夠教訓(xùn)。
待湖里面的人無法掙扎,腳尖一點,運起輕功,抓住她后衣領(lǐng),將人往岸邊一扔。
湖邊都是青草地,摔不死。
然后拍拍雙手,走了。
“好……好冷……”
不知過了多久,蘇禾嗆咳一聲,緩緩睜開雙眼。
她掙扎著從草地里爬起來,踉踉蹌蹌往外走去。
被湖水浸透的衣衫往下滴著水,所過之處留下一條蜿蜒的水路。
前邊宴席剛剛開始。
絲竹聲聲悅耳。
蘇禾心里卻無半點喜悅。
渾身陰氣森森,仿佛從閻羅殿走出來的厲鬼。
面目猙獰地望一眼宴會廳方向,咬牙切齒:“顧鳶,今日之仇,我必千百倍償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