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的婚禮并不像后續(xù)朝代那般繁瑣,什么長串鞭炮聲不斷,什么紅蓋頭,一律沒有的,佳人一身紫色婚服,千羽已笑面如花,卻不料在他們喝下合巹酒后,一姑娘隨著那企圖阻止的聲音一同闖進(jìn)來:“盜跖快停下!”
千羽打量著眼前這長得遠(yuǎn)比自己美還抱著孩子的女子,內(nèi)心一慌,目光頓時轉(zhuǎn)向盜跖,故作冷靜道:“盜跖?你叫盜跖?”盜跖盯著少司命愣?。骸澳恪J(rèn)識我?”眼前的姑娘沒有回應(yīng),“啪!”響亮的一巴掌重重甩在他臉上,他強忍著疼痛,卻沒有一絲生氣的感覺,只是覺得,心在隨之劇痛。
“你這瘋女人你干什么這樣對待我夫君!”千羽欲上前阻止,少司命見狀更是一怒,操控著樹葉將千羽束縛住,盜跖欲阻止,少司命更是心傷,又操控著樹葉將盜跖抓到眼前,將嬰兒小心翼翼地安頓到床上后,憤憤走向盜跖,盜跖更是滿頭霧水,忙問道:“這位姑娘,我有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么?我……”“別再裝了!你明明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了,現(xiàn)在又是演哪出?”不等盜跖說完少司命憤憤質(zhì)問道。
盜跖一臉正經(jīng)地如實答道:“我真的想不起任何事了,甚至忘記了自己叫什么……原來我叫盜跖……”話未說完不料“啪!”的重重一巴掌再次落在他臉上,鮮血順著嘴角滑下,他抬頭,對上少司命朦朧的淚眼。
少司命終于難以冷靜,一把抓住盜跖的衣領(lǐng)狠狠質(zhì)問道:“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忘記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我以為我找到你我就可以慢慢幫助你恢復(fù)記憶了!”淚珠掉下,盜跖看著少司命怔住,少司命握緊拳頭狠狠打在他的胸膛:“我好恨你!我好恨你!”
“對不起……”盜跖看著少司命的臉,心里那股劇痛越令人難耐,他一陣苦笑:“我很努力地想想起很多事,可每次努力地想,就會很痛苦,最終腦海里就只有一位女子的臉,和我娘子很像……”“我才是你娘子!”少司命落著淚,顫抖的手指向熟睡的嬰兒道:“那可是你和我的孩子,柳下葉這名字還是你給取的,就這樣忘記一切,仿佛從簽的你已經(jīng)死掉一樣,我們這些活著的還擁有有你存在的記憶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這些你懂嗎?你知道嗎!那個千羽那么像端木蓉……怪不得……為什么最終你的腦海里只有端木蓉?!果然當(dāng)初那件事,只是想對我負(fù)責(zé)而已么,其實心里最愛的還是端木蓉么?!”“你……果然是我娘子?”盜跖聽罷,一時瞪大眼不知所措。
興許是做了噩夢,興許是被吵醒,原本熟睡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哭聲傳入盜跖的耳際,一種心將炸開的壓迫感頓時涌上心頭。
“孩子……柳下葉……”幾個月前如夢般溫馨的情景猛然浮現(xiàn)在他腦海。
“取什么名字好?”
“柳下葉?!?p> “想不到你這么個人會起這么細(xì)膩的名字,而且還是給男孩子……”
“因為這孩子眉宇間像你。而你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葉子。用葉子追殺我,用葉子救我……”
“那時,我救你可不是因為喜歡你,雖然現(xiàn)在很希望你能永遠(yuǎn)在我身邊……”
“誒?可也不像是因為銅盤,那是因為?”
“秘密?!?p> “果然還是想救我,其實咱就對我一見鐘情了吧?果然是女孩子喜歡追著我不放……其實這有什么好害羞的……”
……
這一幕在腦海上演的同時,一陣劇痛聚集在盜跖的大腦,痛到額頭很快滲出了冷汗,他咬著牙忍著痛支撐自己不能昏倒,再次抬頭看少司命時,淚珠在不知何時滑下臉頰。
“或許并不是這樣的……可是……可是……我已經(jīng)跟千羽……”被葉子束縛著的盜跖吃力地扭過頭,看了同被葉子束縛著的千羽一眼,一臉愧疚,一陣苦笑:“所以我也必須負(fù)責(zé)……”
“你!”少司命實在沒耐心再心軟地看他多痛苦,絕望地?fù)u了搖頭,閉上眼輕嘆口氣,揮了揮手,千萬片樹葉一齊掃向盜跖,盜跖在一陣痛苦呻(和諧)吟中看著少司命行至床邊抱起孩子轉(zhuǎn)身欲走,他也不知為何,竟忍著痛忙喊出挽留的話:“娘子不要走!你再打我也可以……”
少司命驚愕地轉(zhuǎn)身,盜跖全身被葉子所傷,擦破皮的地方還在滲出血,染得滿身是血的盜跖沖她牽強一笑,硬支撐著一股力說道:“我知道我真的很過分,不可饒恕,但是……看到你的那一刻,換來了我這些天的頭一次心安,我想或許是因失憶前我真的很愛你,失憶后我總感覺內(nèi)心空了一處,不知是什么,而你的出現(xiàn)填補了那片空蕩,打破了那份寂寥,我不想再讓你走,我……”話未說完,由于過于頭痛的大腦害得漸漸模糊的意識終于接近崩潰,眼前一黑,他已昏倒。
少司命見狀一驚,忙解除葉子的束縛,跑上前去?!膀_人,明明……只是讓他受點皮外傷……怎么會……”盯著倒下后臉色慘白的盜跖,少司命頓時感到腦海“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可以放開我讓我診斷么?”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少司命猛然抬頭,幾分狐疑又幾分無奈地看向千羽,又看了眼昏倒的盜跖,最終還是痛下決心般點了點頭,又故作冷漠道:“我先帶他去里屋包扎,暫時不能放了你,你老實呆著,等我為他包扎好傷口,再放你進(jìn)去診斷。”說罷,操控樹葉將懷中孩子安置回床上,順手拿起幾案上放置的一罐受傷備用的藥和一堆包扎用的布帛,扶起盜跖朝里屋走去。
少司命小心翼翼地幫盜跖褪去上衣,涂藥時撫過他的胳膊,大腦卻失控般在那一瞬間不禁想起盜跖說過的那句話:“可是……我已經(jīng)跟千羽……所以我也必須負(fù)責(zé)……”想著他們都做過那種事,或許就是在這張床上,這胳膊或許還被那女人枕過,或許……想到這里,她深感一陣惡心,卻無法控制自己繼續(xù)想下去的大腦,一時間仿佛還嗅到了他滿身充斥著的那女人身上的氣味,或許是錯覺,但她卻一時難冷靜下來,淚珠不禁一顆顆掉落在那胳膊上。
我是不是還是該離開呢……我真的無法做到再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想到這里,她的心在一陣發(fā)毛后又痛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