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
A市的雨也大了,我和簡林回到家樓下便看見幾輛警車,我倆對視一眼,選擇上樓。
每走一層都很不安,我覺得有點冷,雙手抱住自己:“我這左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你說會不會——”
簡林認真地點了點頭,把手機遞給我看:“看來不用我們自己開車回去了?!?p> 好哇,我上熱搜了,女明星都沒這熱度。
等到樓層時,遠遠看見幾個阿sir站在簡林家門口,看來免不了要進小黑屋了。
我打算英勇就義,簡林拽住我,表情有些難看,我安慰道:“沒事,遲早要被問的。我無所謂?!?p> 他握著我手的力道收緊幾分:“可是——”
“哎,別擔心,我有經(jīng)驗。我保證在二十四小時內(nèi)會出來?!?p> 我拍拍胸脯。
“我和你一起?!?p> “別,你得在外面。我有任務(wù)交給你?!蔽野醋〈来烙麆拥乃?,讓他別沖動,現(xiàn)在可不是上演風雨同舟戲碼的時候。
簡林雖然很不樂意,但為了大局他松口了:“好。我肯定也免不了被問幾句,關(guān)于你被綁架的事就按之前說的交待?!?p> 我說行,他叮囑道:“演像點兒,別太浮夸了,你那演技真令人堪憂?!?p> 什么?敢質(zhì)疑老娘的業(yè)務(wù)能力?我不屑一笑,拍拍他的肩:“知道了,‘老公’?!?p> 說完我直徑走出去,他嫌棄中摻著大大的無奈:“許思思你……”
門口的阿sir注意到我們,朝這邊靠近,領(lǐng)頭那個我認識——路帆,上一世就是他負責的案子。
我見到他們先是驚訝,被問話的簡爸簡媽滿臉擔憂,路帆表明了身份并要求帶我回去做筆錄,我表示愿意配合。
“不過很晚了,不能明早再去嗎?”我問道。
“抱歉,不能。如果許小姐積極配合工作,說不還能回來睡上幾個小時?!?p> 我嘆氣:“好吧,我跟你們走?!?p> 他又轉(zhuǎn)身對簡林說:“還有這位先生,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吧?!?p> 我擋簡林面前制止:“他也要去?為什么?”
路帆面不改色:“許小姐,請配合我們的工作?!?p> 我傻了,我想到簡林會被問話,沒想到他也要進局子里坐坐。
簡林發(fā)現(xiàn)我的異常,朝我搖了搖頭,現(xiàn)在反應(yīng)太大倒顯得心虛。
我退步,見機行事,簡林收回目光,說:“姐姐是擔心我們都走了爸媽沒人照顧,快點吧,還約好了明天一起去東街新開的面館吃早餐呢,對吧姐姐?”
他的意思是,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出來會和。
我倆分別被帶上警車,啟程往K市返。
透過車窗見到城市的燈光在夜里牽引行人,水漬順著窗戶流下,劃出一道道水痕,將那些璀璨的燈光映得歪歪曲曲的。
今晚大概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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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思,十月一號晚18:00,你去哪了?”
我誠實回答:“我被綁架了?!?p> “綁架?”我點點頭,解釋說:“宴會快開始時,我的姐姐許心心約我去二樓談話,然后有人給我來了一棒子,我就暈過去了。醒過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一個倉庫里?!?p> 阿sir追問:“看清綁匪的樣子了嗎?”
“看清了。我不認識他們,而且我遵紀守法,恰守本分,幾乎沒什么大仇人?!?p> “你剛剛說,你姐姐也在現(xiàn)場?她怎么沒被綁走?!?p> 因為她是主謀啊。
我搖頭,說:“那我可不知道。我只記得,我倒下時她還清醒著?!?p> 阿sir眼神犀利地盯著我,又問:“那你是怎么逃出來的?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報警,而是去了A市?!?p> 我對答如流:“我弟弟救了我?!?p>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簡林交代道:“她有東西落我這了,我去給她送,剛好碰見有人把她扛上車。出于關(guān)心,我跟了上去。人救出來之后,我倆一起逃了出去?!?p> “為什么不報警?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應(yīng)該第一時間聯(lián)系警察求助?!?p> “當時沒帶手機,而且情況緊急來不及考慮這么多。”
阿sir聽出他在偷換概念:“跑出來之后呢?怎么不報?而是急匆匆出發(fā)去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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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跟你說吧,警察同志。本來我也不是很喜歡這種宴會場合,況且不能保證綁我的人是不是就在參宴的人里,萬一我報警了,豈不是打草驚蛇?正巧原本就計劃回A市探望養(yǎng)父母,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也沒想那么多?!蔽艺f著嘆口氣,補充道:“想必你們也了解過吧,我小時候被抱走了,直到十二歲才認祖歸宗。養(yǎng)父母對我來說是最值得感恩的人?!?p> 阿sir翻翻資料確認。
又問了一些沒什么用的問題來消磨我的耐心,不知過了多久,我是真疲憊了,問他什么時候可以放我走。
就在幾分鐘前,我見到審問簡林那個阿sir過來說他已經(jīng)走了。
我這么問只是配合演出,畢竟他們還沒問到關(guān)鍵點上,甄斯那事兒還沒抖出來,怎么可能會放我。
我趴在桌上,無聊至極。
阿sir甚至泡上了紅茶,細品一口后切入正題:“你知道蔣家出事嗎?”
我點頭:“知道。上新聞了,好像是個命案吧,我還成嫌疑人了?!?p> “現(xiàn)場有你遺落的耳環(huán)?!?p> “那可能是我被敲暈時掉的?!?p> “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正常人在封閉環(huán)境中被審幾個小時常常會出現(xiàn)焦慮不安、語無倫次的現(xiàn)象,可你還能保持清醒,對答如流?!?p> 阿這,都是上輩子審出來的經(jīng)驗,不然我早發(fā)瘋了。
我只是攤攤手:“阿sir你怎么知道我內(nèi)心不焦慮呢?可愁死了??赡芤驗槲覍W(xué)管理的吧,心理素質(zhì)比旁人好一些,縱使內(nèi)心再慌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p> 阿sir笑了笑,似乎覺得我說的不全無道理。
“有人指控你就是殺害受害人的兇手,對此,你有什么想說的?”
我冷笑一聲:“是許心心說的嗎?”
阿sir拍拍桌子:“許思思,是我在問你,你只需如實回答?!?p> 我搖頭:“不是。我說了我被綁架,那段時間內(nèi)我有充分不在場證明。況且我沒有作案動機。如果非要說,許心心也在現(xiàn)場,她就沒嫌疑?”
“證據(jù)?”
我冷哼一聲,這阿sir是不是收許心心錢了?怎么一直不提許心心的事。
“許心心指認我的時候,不也是一面之詞嗎?”
阿sir再度拍桌:“許思思!注意你的態(tài)度!”
我見狀就收:“騷凹瑞,一時激動?!陛p咳一聲,說,“被救后我一直和簡林在一起,他可以給我作證?!?p> 阿sir認真記錄,似乎沒有什么bug,我見他不說話,問道:“阿sir,我剛剛說的為什么許心心沒有嫌疑,僅僅是因為她是報案人嗎?她就沒可能害人再嫁禍給我?”
阿sir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不解地看著我:“你怎么知道是許心心報的案?”
“我……”我噤聲,審訊室的門被狠推開,路帆走進來,我下意識地躲避他的視線。阿sir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喊了聲:“路隊?!?p> 他翻看筆錄,阿sir悄悄對他傳了小話,倆人同時轉(zhuǎn)頭看我、路帆說:“許思思,解釋一下吧?!?p> 我說:“我猜的?!?p> “猜?”他倆顯然對此表示懷疑。
“因為在現(xiàn)場的只有我和她,你們知道吧,其實我倆關(guān)系不好,可以說水火不容,我思來想去,和我算有仇的也就她了吧?!蔽以掍h一轉(zhuǎn),:“而且我一出事,獲利最大的就是她了。除了許心心,我想不出第二個那么急迫想讓我背鍋的人?!?p> 路帆神色凝重,大概是在回憶當時的細節(jié)和找我話中的bug吧。
我抬眼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得放人了。
可下一秒路帆說出了個讓我意想不到的消息:“你說許心心約你見面,并設(shè)計陷害讓你背鍋??赡嵌螘r間,她根本就沒在現(xiàn)場?!?p> 我瞪大眼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