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業(yè)障反噬

　　林氏眼里劃過一抹怒色，但是她偽裝的很好，“離兒，你妹妹那是胡說的，畢竟哪個(gè)讀書人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高中，日后成為讀書人的楷模，況且會(huì)試尚未放榜，究竟……”

　　“若是胡說還能解釋得通。”姜離壓根不聽她后半句。

　　“你什么意思？”

　　“難道父親沒聽說過這幾日市井小巷所傳之事嗎？”

　　“市井皆是粗俗之人，他們所傳之事有什么可聽的呢?！苯撇灰詾槿唬膹埨梢欢芨咧?。

　　“可若是傳聞來自玄靈大街呢？”

　　“你把話說清楚！”

　　這幾日乃是孟家在玄臨大街考核的時(shí)間。

　　難不成，那家又占卜出什么厲害的事情？

　　“前幾日，有位大師曾占卜出將會(huì)出一位女狀元?！苯x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不可能！”姜芷想也不想就拔高聲音道。

　　姜父皺了皺眉頭：“此事是否屬實(shí)？”

　　“大街上現(xiàn)在都傳遍了?！?p>　　場(chǎng)上人都坐不住了。

　　姜父：“若此消息來自于孟家，那這樁婚事還有待商榷?！?p>　　林氏神色也有些慌張，“可芷兒的名帖已然交換過了?！边@下再無可更改的余地，“這下該怎么辦？”

　　姜芷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女狀元郎，簡(jiǎn)直無稽之談，我不信。”

　　“母親，您先不要慌張，自古以來也不是沒有卦師占卜狀元郎的命運(yùn)，可是卻無一人成功，被占卜的名字無一例外全部落榜，這次竟然敢有人如此大膽，那位被占卜的女子這下就連上榜也毫無希望了。”

　　“可萬一呢！”

　　“母親放心，絕無萬一?！?p>　　“芷兒說的在理，你且放寬心，我這就差人去查探，等落實(shí)之后，再做決定不遲！”

　　玄臨大街上的消息，只要是有心，很快就可以打聽到。

　　姜父在聽聞‘女狀元’的消息時(shí)，神色幽深難辨：“女狀元？縱使我朝三百年前律法更改稱女子可以科考，但是還從未出現(xiàn)過女狀元，只是不知道那占卜的卦師實(shí)力如何？我倒希望此事為假?！?p>　　“父親放心，狀元郎只會(huì)是張郎，您呀，就放寬心，等著這個(gè)好消息吧。”

　　姜父頓時(shí)喜笑顏開：“好啊，為父就等著這個(gè)好消息，行了，我還有些公務(wù)要處理，你們就先離開吧。”

　　“那女兒告退！”

　　姜芷離開書房的時(shí)候，臉上還帶著笑，待到了沒人的地方，屏退下人之后，只剩下他們幾人時(shí)，她頓時(shí)露出原本的真面目。

　　“姜離，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定親之后說，你究竟什么意思——”

　　她語帶質(zhì)問。

　　林氏神色很是糟糕，她看向姜離的神色哪里還有剛剛的慈愛，只剩下惡毒。

　　“我什么意思？”姜離睨笑，“我當(dāng)然是故意的啊?！?p>　　“你——”林氏走到她身邊，揚(yáng)起手，“你好大的膽子！”

　　巴掌尚未落在姜離身邊，直接被她素手接下，她握住林氏的手腕，猛地一丟，“你才大膽——”

　　“你，反了天了。”林氏差點(diǎn)摔倒，她快要被氣瘋了。

　　“你對(duì)嫡母不敬，姜離，若傳出去，你是要被戳脊梁骨的?！?p>　　“嫡母？”姜離呵呵笑了一聲，“那日我去占卜祈愿嫡母身康體健，你們猜卦師說了什么？”

　　“你休要在這轉(zhuǎn)移話題，母親，她不敬嫡母，不尊嫡妹，您該罰她去宗祠！”

　　“說、說什么？”或許是因?yàn)槎嗳諌?mèng)魘，林氏破天荒升起了好奇心，一時(shí)之間沒顧上親女。

　　“那卦師勸我節(jié)哀，”姜離前半句說完，那林氏神色已然慘白，她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她慢慢朝著林氏靠近，聲音輕似鬼魅如索命的怨魂：“他說我嫡母早已經(jīng)成為亡魂。”

　　亡魂……

　　這兩個(gè)字就像是魔咒一樣闖入她腦中，揮之不散。

　　她不知想到什么畫面，神色頓時(shí)蒼白，還是姜芷一句話讓她頓時(shí)清醒。

　　“你一介庶女，什么嫡母成為亡魂，我看你是昏了頭吧。”

　　姜芷嘴角很是諷刺：“你下次若再次詛咒我母親，我跟你沒完，你記清，你母親只是一名賤妾，青樓出身，骯臟極了?！?p>　　本來已經(jīng)恢復(fù)一點(diǎn)臉色的林氏，隨著姜芷字字沖姜離誅心之言，她臉上直接失了血色。

　　“夠了——”林氏怒喝。

　　被怒斥的姜芷不解，瞪大眼睛看著母親，神情分外委屈：“母親，你護(hù)著她做什么？”

　　“你說的很對(duì)，”姜離完全沒有被議論當(dāng)事人的模樣，她更是煞有其事的點(diǎn)頭附和：“青樓之女，確實(shí)稱不上高貴?！?p>　　“你究竟想說什么？”林氏只覺得姜離自從覺醒之后就像是來克她的，這兩次看見她，哪次都沒什么好事。

　　“姜夫人，我母親的嫁妝應(yīng)該在你手里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姜芷譏諷道：“一個(gè)青樓女子，哪里來的什么嫁妝？你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p>　　“是嗎？”姜離忽然拿出一張長(zhǎng)長(zhǎng)的嫁妝單，她笑著，就像是討債的惡魔：“姜夫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希望可以盡快看見他們?！?p>　　姜芷皺眉，她上一世怎么沒聽說姜芷母親有什么嫁妝單子。

　　難不成，姜離覺醒之后，有些事情的走向也發(fā)生了變化？

　　林氏目光一直盯著那單子，待看見熟悉的好些物件時(shí)，攥緊了手掌，連帶著嘴角的笑也開始僵硬：“即便你不是我親生的，等你成婚時(shí)，你不必找其他借口索要嫁妝，我也會(huì)為你添妝的。”

　　“母親，她都已經(jīng)這副德行了，你為何還要對(duì)她如此和顏悅色?！苯撇辉钢L(zhǎng)他人氣焰滅自己威風(fēng)，她說：“母親，父親如此疼你，若他知曉此事，萬不會(huì)叫你受如此折辱，此事我一定是要告訴父親的?！?p>　　“你父平時(shí)那么忙，此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麻煩你父親?！绷质馅s緊攔著她：“你們婚期在即，若是此事讓你父親和離兒之間生了隔閡，就失了我的本意了?！?p>　　她越是這么說，姜芷越是要告訴姜父，她作勢(shì)就要往外走。

　　“回來，不準(zhǔn)去！”

　　“母親！”

　　“你若眼中還有我這個(gè)母親，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我偏要管，我倒要看看她手中的嫁妝單子里面都有何物，她一個(gè)沒見過世面的人，諒她編也編不出來什么花——”

　　姜芷一邊說一邊作勢(shì)就要搶那嫁妝單子。

　　這本就是拓印件，姜離順手一松，姜芷便拿到了那嫁妝單。

　　只一眼，姜芷就愣在原地。

　　這些……竟是上一世，她母親給她的陪嫁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