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肖拂暫住曹府

　　汴京，鎮(zhèn)國將軍府。

　　府門前肖清安，正與肖拂、曹重錦告別。

　　一排長長的車隊，一行幾十人，或檢查馬車，或整裝行禮，忙忙碌碌。

　　肖清安拉著肖拂的手，道：“小六，為父奉旨入京，事已了便不宜再逗留，你留在曹伯父府里好生跟著先生讀書，爭取明年春闈能夠金榜題名，你母親也會倍感欣慰?！?p>　　“是，小六一定會用功讀書?！毙し魃锨氨ё⌒で灏病?p>　　“多大了，還沒個正經(jīng)?！毙で灏脖穷^一酸，推開肖拂又對曹重錦道：“世侄見笑了，往后小六就麻煩你了?！?p>　　曹重錦抱拳道：“肖伯父言重了，往后肖六公子與我一同讀書私塾，定會互相關照?！?p>　　“好，好……”肖清安點頭道：“勸你父親好好保重身體，山高水長，定當再會?！?p>　　“父親今日已比前幾日身子好了些許，只是大夫不讓出門，故而無法來送肖伯父?！?p>　　“你父親是武人體魄，此次若非……若非一時不慎，也不至于病倒。你也別太憂心，想來不日便會痊愈?！?p>　　“謝肖伯父吉言?！辈苤劐\又是一禮拜謝。

　　肖拂也一同行禮：“父親，一路上多保證，到了一定給我捎口信?！?p>　　“回去吧?！毙で灏擦T了罷手，“送別千里，終有一別?！?p>　　肖家的馬車隊悠悠的離了汴京。

　　肖拂并未回梓州，而是留在曹府與曹重錦一同去私塾讀書，準備明年的春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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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曹府住了半個月，一日早膳時，曹桓叫曹重錦趁夫子告假，帶肖拂去汴京城里逛逛。肖拂頭一次入京，許多地方都不曾去過。

　　曹重錦本想隨曹桓去軍營看練兵，又不好拂了父親面子只得應下。

　　早膳后肖、曹二人沒帶下人，便往城里逛去。汴京城繁華熱鬧，店鋪比比皆是，聚集了四海的好物；酒樓、客棧高朋滿座，不時傳出詩詞歌賦的吟誦之聲；雜耍賣藝者技藝精湛，引得掌聲連連；車流、人流摩肩接踵……好一幅太平盛世！

　　肖拂對很多東西都十分感興趣，不多時就已買了一大堆東西。因著未帶小廝只得全部由曹重錦拿著。

　　曹重錦面無表情的拿著東西：浮元子、冰酪、紫蘇膏、蜜餞櫻桃、雪花酥、豆團、知味小籠、定勝糕……

　　肖拂見狀，笑道：“重錦賢弟，辛苦了。一不小心買多了?！?p>　　經(jīng)過半月相處，肖拂已單方面和曹重錦熟絡了。

　　曹重錦此刻心中大概十分后悔沒帶小廝，他萬萬沒想到有人會買這些東西。

　　“肖拂，你逛夠了嗎？”曹重錦心中掛念軍營，只想快快結(jié)束。

　　這時，肖拂見街邊有幾個小孩在玩，一把抱過曹重錦手里的吃食，通通分給孩子們。孩子們開心的拿著吃食一哄而散。肖拂看著孩子們遠去的身影，不禁笑起來。

　　“那今日便逛到此，我先去軍營了?！辈苤劐\告辭道。

　　肖拂習慣了曹重錦的面冷心熱，不依道：“重錦，你別走啊，還有幾條街沒逛呢?！?p>　　“你又不吃，為何還要買？”曹重錦邁開修長的腿，作勢就要走。

　　說話間，一旁二樓上一位大膽的姑娘朝肖拂拋了一枝花來，身材修長、長相俊雅的肖拂手中已有三、四枝花了。

　　他微微頷首以示回應。接著說道：“因為我還沒買到我想吃的?！?p>　　“你想吃什么？我讓小廝去買了給你送去?！辈苤劐\道。

　　“你可聽說過火鍋、炸雞？”

　　曹重錦微微搖頭：“不曾聽說過，我對吃食不曾留心，果腹即可?！?p>　　“看來我是找錯向?qū)Я?，改日你叫個伶俐的小廝去給找找?！?p>　　“好，那我先去軍營了?！?p>　　“我同你一道去?！毙し骶o跟上其步伐。

　　“嗯。”曹重錦微微頷首。

　　曹重錦是家中獨子，母親在生產(chǎn)時難產(chǎn)而亡，父親再未續(xù)弦、納妾。故而他從小獨自長大，父親一介武夫，也不太會與之溝通?，F(xiàn)肖拂住到曹府，倒是讓曹重錦體會到了些許有兄弟姐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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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賞玉樓，戌時三刻。

　　立夏在賞玉樓被關了一段日子，紅姑娘估摸著她的銳氣被挫的差不多了，便親自來見她。

　　陰暗的屋內(nèi)寂靜一片，隨著門被推開，嬤嬤進去提著燈照著床上躺著的立夏。被關了許多天，頭發(fā)蓬亂，精神不濟，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幾日不見陽光，肌膚越發(fā)白嫩透光。

　　“是你自己起來，還是我叫人扶你？”紅姑娘嫌棄的在門口扇了扇味道，沒有進門。

　　立夏緩緩起身，走了出來：“我可以出來了嗎？”

　　紅姑娘對一旁的嬤嬤道：“帶她去梳洗一下。”

　　“是?！币粋€瘦小的嬤嬤躬身應下。

　　很快立夏便梳洗完畢，身著小廝的衣裳，頭發(fā)束進帽子里。

　　紅姑娘看了看，滿意的道：“你跟我來吧?！?p>　　“去哪？”立夏聲音沙啞的問道。

　　“去前樓！”

　　“??！前樓?！绷⑾捏@訝的重復。

　　紅姑娘沒有說話，只是往前走，嬤嬤催促立夏盡快跟上。

　　立夏跟著紅姑娘又穿過了兩處院落，走上一條青石路的巷子。巷子的墻很高很高，像監(jiān)獄一樣。青石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皆低頭不語，忙碌且麻木。

　　巷子掛滿了紅燈籠，透著幾分詭異。路上連一株植物都沒有，毫無生氣，這條青石路更像是通往鬼門關的路。

　　走過不知多少盞紅燈籠以后，立夏突然看見墻上掛著一具光著身子的女尸，臉上白里發(fā)青，身體上隱約可見新舊傷痕。

　　立夏不禁嚇得驚叫出聲：?。“?！啊……

　　紅姑娘淡淡道：“這是昨日逃跑被抓回來的，天熱！都臭了?！闭f著她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從未見過如此駭人場景的立夏腿軟的差點跪了下去，身后瘦小的嬤嬤力氣其大的托住了她：“姑娘，仔細腳下?！?p>　　紅姑娘道：“這就受不住了，后面還有更精彩的呢?！?p>　　“你們不是人，是魔鬼?！绷⑾念澏吨曇舻馈?p>　　“別廢話，走快點?！奔t姑娘不耐煩道。

　　“你要帶我去做什么？”立夏幾乎是被嬤嬤拖著走的了，腿已然不聽使喚。

　　“你說做什么？”紅姑娘突然轉(zhuǎn)身看向立夏，眼波如同霜刀風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