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咎由自取
然而,無論她如何變換位置,那魚總能不緊不慢地跟隨著,仿佛與她玩起了捉迷藏。
它不僅獨占了所有的食物,讓其他魚兒只能遠(yuǎn)遠(yuǎn)圍觀,還時不時挑釁地望向蘇硯昭,用尾巴輕輕拍打水面,濺起一圈圈漣漪,那模樣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勝利。
蘇硯昭心中暗自嘀咕,對這條“無賴”的魚感到又好氣又好笑:“真是個無賴,怎么就不把自己撐死呢!”
那魚似乎聽懂了她的話,更加得意地?fù)u擺著尾巴,悠然自得。
蕭陌然望著這一幕,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他輕輕招手,喚來了侍立一旁的余強:“來人?!?p> “殿下,奴才在?!庇鄰娺B忙上前,恭敬地等待吩咐。
蕭陌然指向昆玨池中那條格外囂張的錦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嚴(yán)厲:“把它撈出來,以后讓負(fù)責(zé)昆玨池的宮女單獨喂養(yǎng),不能讓它再這般放肆多吃?!?p> 余強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困惑,而那條魚似乎也是一副不解其意的模樣,依舊悠游自在。
夜色漸濃,蘇硯昭推著裝飾簡約而不失高雅的輪椅,緩緩將蕭陌然送回太平殿。
月光如洗,給這寧靜的夜晚披上了一層銀紗。
回到仙都苑,只見蘭瀅正神色焦急地來回踱步,顯然有緊急的事情發(fā)生。
“蘭瀅,出了何事?”蘇硯昭一邊熟練地為自己斟上一杯清茶,一邊露出疑惑的神情。
“您總算回來了!”蘭瀅見到蘇硯昭,明顯松了一口氣,“剛才有位來自景仁宮的宮女前來,說是急著要見您?!?p> 蘇硯昭端著茶杯,眼神中閃過一抹驚訝:“景仁宮?是哪位貴人派來的?”
“是一位名叫寧芳的小宮女,她一到宮門就跪拜不起,說是陸美人……被您……被您斷了飲食?!碧m瀅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與憂慮。
蘭瀅的話語在空氣中凝固了一瞬,仿佛帶著幾分沉重,“說來也是令人唏噓,陸美人眼下正病體懨懨地躺在床上,氣息之微弱?!?p> “哦?”蘇硯昭的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冷笑透著幾分冷冽與不屑,“既如此,她何不親自前往大繁宮,向圣上討個說法?”
蘭瀅壓低了聲音,話語中透露出幾分隱秘,“據(jù)聞,她確實嘗試過,卻未及踏入大繁宮的門檻,便被匆匆請回。就連平日里與陸美人交情匪淺的熹妃娘娘,此時也似人間蒸發(fā),不見蹤跡?!?p> 宮廷之內(nèi),氣氛緊張得如同繃緊的弦,熹妃自身尚且自顧不暇,而手握協(xié)理六宮大權(quán)的安妃,雖權(quán)柄在手,卻因長期受制于陸氏的勢力,對此事只能選擇袖手旁觀。
至于新晉的五品婕妤娜扎,雖說是得到了晉升作為安撫,但目前仍在調(diào)養(yǎng)之中,無暇他顧。
蘇硯昭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層淡淡的寒霜,眼底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心中暗道:這都是咎由自?。?p> 蘭瀅略顯遲疑,輕聲提醒道:“王妃,雖說陛下下令讓陸美人禁足,卻并未有削減其飲食之意?!?p> “若她真有個什么好歹,王妃您的責(zé)任,可就難以推卸了?!碧m瀅的言語間滿是對蘇硯昭的關(guān)切。
蘇硯昭心領(lǐng)神會,輕輕頷首,溫言道:“我知道了,你陪我一同前往景仁宮探望吧?!?p> “是。”蘭瀅應(yīng)聲答道。
正當(dāng)二人準(zhǔn)備啟程之際,珍珠手捧著晚膳匆匆而來,一臉焦急,“王妃,您不打算用晚膳了嗎?”
“稍后再議吧?!碧K硯昭淡淡回應(yīng)。
珍珠連忙捧上一盤香氣撲鼻的蟹粉酥,急切地勸道:“那您至少先吃點這個墊墊肚子?”
蘇硯昭思量片刻,此行來回少說也要小半個時辰,便順手取了兩塊蟹粉酥,“多謝你了。”
她將蟹粉酥輕輕拋入口中,隨即大步流星地邁向景仁宮,珍珠望著她們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手中依舊捧著那盤蟹粉酥,那雙因勞作而顯得粗糙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景仁宮內(nèi),曾經(jīng)金碧輝煌、極盡奢華的宮殿,此刻卻寂靜得令人心悸。
往日里穿梭忙碌的宮女太監(jiān)們大多已不在,僅余下兩名粗使宮女陪伴著孤寂的陸氏。
木門發(fā)出沉悶的吱嘎聲,陸氏虛弱地躺在貴妃榻上,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似乎耗盡。
“唉,曾是風(fēng)光無限的貴妃,如今卻淪落到這步田地,真是可悲可嘆?!碧K硯昭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冷峭的笑。
陸氏聞聲,勉強擠出一絲聲音,虛弱地問道:“你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嗎?”
“你的笑話,還不值得我特地前來。”蘇硯昭語帶不屑,下巴微揚,蘭瀅會意,將手中的食盒輕輕置于地面。
陸氏那雙布滿疲憊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蘇氏,我怎么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怎能做出對我不利之事?”
蘇硯昭眉頭微皺,正欲答話,四周卻忽然間涌出數(shù)名宮女侍衛(wèi),將她們團團圍?。?p> “不好,王妃!”蘭瀅敏捷地?fù)踉谔K硯昭身前,滿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而陸氏此刻卻一掃先前的病弱之態(tài),手指直指二人,尖聲道:“楚王妃蘇氏在膳食中下毒,意圖謀害本宮!來人,給我拿下!”
幾個身著華麗宮服的宮女與太監(jiān),神色緊張而急切,腳下的步伐帶起一陣細(xì)碎的塵埃,猛地沖向蘇硯昭所在之處,手中緊緊攥著粗糙的麻繩,繩索在空中劃出幾道凌厲的風(fēng)聲,顯然意圖將她強行帶到皇上的御前!
蘇硯昭反應(yīng)敏捷,手指輕輕一挑,那支精致的發(fā)簪便脫離了束縛,一頭如瀑的秀發(fā)隨之散落,閃爍著淡淡的光澤,為這緊張的氛圍添上一抹異樣的柔美。
眾人目睹這一幕,不由得心中一凜,那看似不起眼的發(fā)簪在蘇硯昭手中仿佛化作了鋒利的劍刃,令他們不敢輕易上前,氣氛一時凝固。
寧芳見狀呵斥道:“區(qū)區(qū)一支發(fā)簪,又能奈何得了誰?爾等莫非被這婦人虛張聲勢所嚇倒?”
蘇硯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微笑,眼神中閃爍著決絕,她將那尖銳的發(fā)簪輕輕抵在自己細(xì)膩的喉嚨上。
此情此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至極的緊張。